第9章 黃金黃金分明是人的血淚
- 開局喪夫我靠遺產(chǎn)在海盜團(tuán)當(dāng)團(tuán)寵
- 鳳熙昭
- 2363字
- 2025-03-23 00:14:33
岸蒲平日里聽手底下的人匯報(bào)過說,這些個白臉鬼洋人最是好騙的。
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明明是一場漏洞百出的戲碼,那些人卻比他們這些戲子還要入戲。
這樣的深海普通的漁民是根本沒有資格將船開到這里的,早就會被盤旋在此處的海盜船洗劫一空。
而這群白毛鬼,竟然連他們提出的載一程的請求也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甚至還貼心地給他們安排了住所。
雖然是跟幾個灶爐工混住在一起,但是對岸蒲幾人來說,這冒險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你們是第一次來這里嗎?”岸蒲走出船艙,裝作只是欣賞風(fēng)景般地走到古力身邊。
“是的!”古力一臉向往地看向遠(yuǎn)方,眼里露出的癡迷不似作假,閃亮著點(diǎn)點(diǎn)精光:“我聽過不少關(guān)于你們的傳說,那里遍地都是黃金!”
“黃金?”岸蒲有些詫異地看向古力,一身剪裁得體的西服,繡著金絲花紋,頭發(fā)精心地打理成服帖的波浪卷,一雙碧綠色的眼睛散發(fā)著對金錢的渴望。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那里并沒有什么黃金。”岸蒲嗤笑一聲,只有閉塞的一間又一間連綿陰暗的小屋和在溫飽線苦苦掙扎的百姓。
可即使是這樣的處境也已經(jīng)高過上百萬人。
在沒成為海盜前,她曾經(jīng)是一民胥民,這一輩子都不能踏足岸上的土壤。
到現(xiàn)在成為海盜,命早就成了一根懸絲。
若真是有黃金,那千千萬萬個百姓怎么連條活路都沒有呢。
“岸蒲姑娘,你又撒謊了!”古力笑著搖了搖頭:“我可不是里面那個傻小子,別人說什么都信!”
岸蒲哈哈大笑地扶住欄桿:“那你又是信了誰的鬼話來的這里?”
古力從胸口掏出一小本冊子,岸蒲并不認(rèn)識上面圈圈畫畫的洋文,只能從圖畫中看出似乎是一個人乘風(fēng)破浪的模樣:“馬可·波羅!他可是親自游歷過,寫下的傳記!”
“說到底,你還是信了別人的鬼話,來了這里!你和那個傻子也沒什么區(qū)別啊?”岸蒲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他可不是傻子!而你···我可不好說···”
“岸蒲姑娘,在我之前也有不少人來過這片廣袤的土地,見過你們的皇帝陛下,帶回過你們的瓷器,珠寶,絲綢。這些不是黃金嗎?”古力笑著看向岸蒲:“你知道一匹絲綢在這里收只需要到少錢嗎?”
“一匹絲綢一二兩的銀子,若是江南地區(qū)的會更貴些,有三兩多一匹的。”岸蒲粗略一算。
“哈哈哈!”古力笑著從胸口拿出一個小瓶,灌了自己一小口白蘭地:“那是對你們的價格!對我們!”
古力搖了搖手:“It is free——!”
岸蒲聽不懂這句洋文具體的意思是什么!至少是一個極其低廉的價格,是她難以想象的低廉價格!
她只覺得心中有一團(tuán)怒火懸騰而上,直沖上大腦。
手已經(jīng)握上了刀柄,還是被她重重地壓了回去。
岸蒲牽強(qiáng)地露出一抹笑意:“那你一匹布運(yùn)到你們那邊能賣上什么價錢呢?”
古力手在欄桿上不停的盤算著:“按照你們這邊的價格折算最低十二兩。”
即使做足了準(zhǔn)備,岸蒲還是被這個價格震驚到了。
十二兩足夠一個普通農(nóng)戶過上一年的日子,可這僅僅是一匹的價格。
可以賣出十二兩價格的絲綢,落到繡娘手中的費(fèi)用卻僅僅只有三百六十文。
為了這三百六十文多少女子從雞鳴初響手搖到落月西沉,從豆蔻年華變的垂垂老矣。
岸蒲只覺得這一切都是這么的荒謬,而面前的古力還在笑著做著他的黃金夢!
黃金!黃金!黃金!
哪里是黃金,分明是人的血淚!
“ be careful!how valuable these are!”古力沖著甲板上正在搬運(yùn)著箱子的小工吼道。
“所以這一趟,你們來這里也是為了要做絲綢生意?”岸蒲笑著問道。
“岸蒲姑娘!”古力沖著她露出了一個變幻莫測的神情:“你不覺得問得太多了嗎?”
“是嗎?”岸蒲早就習(xí)慣了這樣的盤問,自然臉不紅心不跳,絲毫沒有羞愧的滋味:“那很抱歉打擾到你了!”
“不不不!岸蒲姑娘,我想你是誤會我了!”古力連忙搖頭:“海上的日子是多么寂寞,有您這么美麗的女子相伴,是我的榮幸。”
岸蒲抬頭望向古力,此刻他碧綠的雙眼倒映著她的容顏。
一襲深靛色的短布衣,隨意挽起的長發(fā)盤踞在腦后,碎發(fā)被微風(fēng)吹拂過面龐。
歲月在她的臉上已經(jīng)留下了細(xì)碎的紋路,卻又贈予她獨(dú)一無二的那份堅(jiān)韌與勇敢。
古力盯著岸蒲的臉愣怔了片刻,言語也無法經(jīng)過大腦的思考:“你知道倫敦嗎?”
“古力先生,您真是會開玩笑。”岸蒲抬頭看向?qū)拸V無垠的海面:“我連大夏國都還未走遍,你的倫敦自然是不知道的。”
“嗯···”古力繼續(xù)低頭輕酌著小鐵罐中的白蘭地:“多想帶你去見那座奇跡般的城市,泰晤士河上的幽香,混雜著咖啡,茶葉和兩岸街道旁的牛排。來往的船只運(yùn)送著煤炭,絲綢瓷器,那里是一切的開始。”
古力的思緒已經(jīng)飄向了遠(yuǎn)方的大洋彼岸,似乎眼前的港口就是倫敦一般:“哦哦哦!你最應(yīng)該參觀的是我的棉紡工廠!一共有上百個紡織機(jī)器,甚至還有上百個女工日夜在我的工廠織布。”
“聽起來,”岸蒲瞇了瞇眼,看向古力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涼薄:“并不怎么樣和這里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她不知道牛排和咖啡是什么味道,大抵是腥臭快要腐爛的肉類夾雜著甜膩的空氣混合著煤炭的塵埃,一樣的令人作嘔。
又或者說坐在岸邊優(yōu)雅喝著茶的人和那些需要撐著船只通過狹窄擁擠河道的人,看到的倫敦應(yīng)該是完全兩個樣子吧。
他們的生活是那些人眼里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
只是人總是會在離開某個地方,某個人的時候,無限美化那段明明看起來很糟糕的歲月。
就像才不過短短幾天,岸蒲都快要忘了自己欺騙鄭武那天是個出海的好天氣的原因是什么了。
好像似乎只記得他也是個很好的人,愿意將紅旗幫分自己一半,壓箱底的錢財(cái)和航海的技能也豪不吝嗇地傳授給自己。
多好的男人呢!
海上能有幾個這樣好的男人呢!
不知為何,交談間岸蒲總覺得有道灼熱的視線緊盯在他們身后。
“不不不!中國有個名人說過眼見為實(shí),耳聽為虛。”古力將手向上繞圈打旋摘下了頭頂?shù)亩Y帽,放在了左胸前,沖著岸蒲微微低下頭:“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帶你去倫敦,親眼看一看它的繁華?”
“她不會跟你走的!”張正一把扯過岸蒲的手,近乎無理地想要拉扯著她離開甲板,離開古力的身邊。
“欸!可憐的男人!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古力一把拉住張正,絲毫沒有畏懼:“但是我詢問的是岸蒲姑娘,你沒有權(quán)利代替她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