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咱們就等死吧
- 開局喪夫我靠遺產在海盜團當團寵
- 鳳熙昭
- 2387字
- 2025-03-18 15:38:09
“回來嘍——爹爹們回來嘍——”
“船頭的紅旗怎么沒了——紅旗——”
日日等在岸邊的幾個小鬼,瞧見人的身影便撐起桿子,幾步跳了出去。
“我記得你爹第一次帶我回來的時候,你也才這么大點。聲音喊得震天響,恨不得從岸上跳上船來!”岸蒲笑著對張正說道。
“嗯···”張正的思緒也跟著飄遠。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岸蒲那天,天上下著細絲,纏綿地將他的短衫打得微濕。
站在船頭的義父摟著她,笑得不見眼,難得地有了幾分少年才有的意氣風發。
他不明白,義父不過是同尋常一樣出海了半月。
那年十二歲的他,卻突然要管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子的叫娘。
向來一身倔脾氣又耿直地人僵著脖子就是不肯低頭,任憑鄭武怎么軟硬兼施就是不開口喊娘。
“讓你一個半大小子,喊一個長不過十歲的人娘,這樣的荒唐事···”岸蒲搖了搖頭,身子斜靠在旗桿上,輕笑一聲:“大概也只有你爹這樣的荒唐人才能干得出來!”
張正看著回憶起父親時,岸蒲臉上洋溢出的一抹淺紅,明明責怪的話語,卻帶著幾分寵溺。
他不想沉溺在這份氣氛里,不想和她的話題永遠圍繞著義父展開。
那段他不存在的歲月,無法間隙的過往,只能從偶爾的只言片語中去窺其一二,拼湊出一幅幅他不想看到的畫面。
從前做不到,不代表現在做不到!
張正在這一刻暗自想著:“從這一刻起,站在你身邊的人,只能是我!我會取代義父在你心中的位置,連同回憶里的樣子!”
可他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心里的話,只是狀似不經意地,吐了一口水煙:“義母,爹的死真的是意外嗎?”
岸蒲被猛然一擊,整個人極其不自然地從隨意的斜靠到僵直著背,手都開始微微顫抖著。
仿佛回到了那時交握的手心,他微涼的指尖似乎還纏繞在她的手掌之間。
面對其他人她可能會面不改色輕描淡寫得說出那句是意外。
可現在站在她對面的是張正,她騙不過他,也不想騙他。
岸蒲只覺唇舌有些發干,背上的虛汗迎著冷風灌得人胸口直疼,最終還是抿抿嘴笑道:“是不是意外的,重要嗎?”
“反正他人已經走了,現在紅旗幫的首領是你了!不是嗎?”
鬼使神差地岸蒲一把奪過張正口中的煙桿,猛吸了幾口:“你若再糾結這些,倒要讓我懷疑,有沒有選錯人了!”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睆堈焓志従忢樦鵁煑U子,握住了岸蒲有些發顫的手:“別擔心,我會比義父做得更好!二叔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沒大沒小!”岸蒲手腕一轉,一桿子敲在了張正的手腕處:“下船!別讓人瞧出端倪?!?
“是!”張正雙手作揖:“尊義母大人圣意——!”
岸蒲沒有再說話,只是將手中的煙桿子又塞了回去張正的手中。
也不知他又是抽了什么瘋?
昨天之前都母親母親的叫著,現在又突然開始改口叫義母了。
算了!
總比剛認識的時候喊她岸姑強上些。
岸蒲端起祭臺上鄭武的衣冠,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張正則是端著鄭兵的人頭,緊隨其后,緩步下了船。
碼頭上已經聚集滿了得知消息而趕來的幫眾,所有人都只是踮著腳向內張望著,不發一言。
留在島上的人大多是年老體弱或者不滿十五的幼童,只有零星幾個年輕輩的留下照顧,所以岸蒲并不擔心他們會發出什么抗議。
比起首領是誰,他們或許更在乎的是身后歸家的隊伍中,是否有自己珍視之人的身影。
“各位鄉親,此次出航共十日!紅旗幫共戰死兄弟一百二十三人!”水添翻開手上的記事薄,其中詳細記載了每次出海的情況,逝去弟兄的名號,因何而犧牲。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人還多了他們的老大。
“你還好嗎?”珍珠不知何時緩緩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嗐——!珍珠!你擔心什么嗎——!岸蒲怎么可能會有事!她不是好好地站在我們面前了嗎!”若水一把勾住珍珠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說道:“倒是你!是不是又去深海采珠了!臉色都白成什么樣了!”
“沒有。”珍珠有些別扭地挪開臉。
“哼——!有沒有下次我親自去就知道了——!”若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朝珍珠點了點:“我從頭到尾盯著你——!”
“你總算是過關了?”岸蒲笑著問道。
“那是——!老娘現在那叫什么什么拿魚向水——!”若水拍拍自己的胸脯:“等著我一把雙刀在海上大展身手吧——!”
“行!我紅旗幫以后可還是要靠若水大俠相護啊——!”岸蒲沖著若水盈盈一拜。
“不行。危險?!闭渲槌吨羲囊滦洳环拧?
“危險什么呀——!老娘都快三十歲了——!再不瘋狂就老了——!”若水立馬抗議了起來,說什么也都要去。
岸蒲站在一旁淺笑著看著她們兩人拌嘴,一個嘴皮子能翻花繩另一個半天才憋出兩三個詞來,竟然就這樣也吵吵鬧鬧地過了十年。
可誰能想到在十年前,她們三人還只是被賣進花船的可憐人,蜷縮在那一處陰暗潮濕沒有光亮的艙室。
與她們為伴的只有一缸連著一缸的腥臭魚池。
“前面亮著微光的艙門,連通的是廚房?!比羲撊醯乜吭趬ι希^頭是道地分析著:“咱們即使絞斷繩子出去,也只會被廚師輪著大勺一路敲回來?!?
“所以——咱們就這樣等死吧——!”若水滔滔不絕地分析了半晌卻只得出一個大家都得死的結論。
“不!不會!”岸蒲看著不斷跳出池水又落下的鯽魚,時不時濺起水花到她們的衣裙上:“這群魚很新鮮,一看便是最新打撈上來的?!?
“廢話!點得起花姑娘的人非富即貴!難不成還像咱們這些平民百姓只能吃些快要壞掉的咸魚???”若水輕嗤一聲:“他們自然是要吃最鮮活的魚,還只會挑最嫩滑的魚肚子吃,喝熬了五六個小時的高湯!”
若水邊說口水已經緩緩流到了領子口,似乎已經飄到了前廳的餐桌上。
“既然如此,為了保證口感,在廚房的前面應該是船宴的地方。這些魚肯定不會從那些貴賓用餐的地方經過。”岸蒲打斷了若水的想入非非,冷靜地思索著。
“對啊!”若水恍然大悟地撓了撓額頭:“那真是稀奇了!他們怎么把魚運進來的!拿不成從船底掏一個洞?那為什么船不漏水?。俊?
“你···”岸蒲看著若水一臉認真分析的模樣,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如此虛心求教,再重口的話堵在喉嚨口發不出來一點。
“還有一道門。”一直蜷縮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女子,終于沒忍住開口說出了岸蒲的答案。
說話的人是珍珠,只不過那時候她還不叫珍珠,還是一個沒有名字的采珠奴。
珍珠這個名字是上船后為了方便登記若水為她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