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宴席交鋒
- 紅樓:從太湖水寨開始挽天傾
- 一紙黃原
- 2427字
- 2025-04-23 00:01:00
駱養(yǎng)性那邊隨時突襲鹽商的老巢,只是劉宸以防萬一的手段,防備鹽商狗急跳墻的。
他倒是覺得鹽商不會這么快翻臉,首先他還沒有查到什么實質性的東西,沒必要破罐子破摔。
而且鹽商應該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已經(jīng)連續(xù)死了兩任巡鹽御史,若是他這個尚方寶劍持有者也死在這兒,大概率就不需要調查了,錦衣軍配合城防軍直接就要抄家滅族。
所以鹽商今夜的宴請大概率是為了拉攏或者說先禮后兵。
如果自己是可以拉攏的人那自然最好,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要是自己不配合,那接下來將要面對整個揚州城明里暗里的反撲,這是一個威脅,也是一個警告。
即便如此,劉宸還是做了一些安排,主要將身邊的護衛(wèi)和水寨弟兄們安排出去,在醉仙樓的附近設置逃離路線。
他堅信自己的實力,面對醉仙樓的任何襲殺,都可以突出重圍,接下來的逃離就需要兄弟們接應了。
當然,貼身跟著他的郭家兄弟是必不可少的。
一切安排妥當。
劉宸和郭家兄弟,跟著前來接他的張懷德,一起坐上去醉仙樓的馬車。
醉仙樓今夜已被鹽商們包下,整個樓都等待著劉宸的到來。
十二鹽商的家主都在一樓等待著。
劉宸一到,眾人紛紛上前作揖行禮。
劉宸一一寒暄一遍后,被張家家主張春引著到席上落座。
淮揚菜以精致而聞名,此時宴席擺著各色看上去就制作精良卻低調典雅的菜品,像蟹粉獅子頭、三套鴨等等都是做法復雜、味道醇厚的代表。
劉宸前世雖然吃過些淮揚菜,但感覺比之眼下的還是遠遠不及。
真是奢靡啊。
張春給劉宸倒酒之后,首先舉杯,與八大鹽商的十幾個代表人物一起向劉宸敬酒。
酒席上,劉宸自然也是和顏悅色,說些場面話。
幾杯酒后,張春說道:“說起來老朽與大人還有些緣分,老朽素來仰慕前巡鹽御史林如海大人,經(jīng)常前去拜訪求字,也曾見過林如海千金林姑娘,只不過當時她還小。”
劉宸笑道:“哦?那應該叫您一聲世叔了?”
“大人哪里話,實在折煞老朽了。”
劉宸見張春想攀關系扯到了岳父,于是抬起酒杯嘆道:“可惜本官竟無緣見岳丈大人一面,岳丈大人年紀輕輕就駕鶴西去,實在令人痛心疾首。”
張春也端起酒杯,“大人節(jié)哀,林大人為揚州操勞過度,我等揚州人士都感佩在心,所以才決定乘著大人的東風,對林大人進行集體的祭拜。”
劉宸將手中酒一飲而盡,面露憂色,“哎,皇恩浩蕩,只可惜岳丈無法再為國承擔起巡鹽御史的重擔了。”
張春也陪著飲酒,“巡鹽御史之職確實干系重大,林大人在時,我等小民也只能盡力配合,只是終究事務繁雜,才拖垮了林大人的身子。”
劉宸心中暗罵這老狐貍,張口閉口小民,話里話外配合,把自己的身份和威脅壓低。
接下去的酒席劉宸也與另外的七家鹽商一一交流,算是通了名姓。
在這期間他也感受到一些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和他們的立場。
其中,馬家馬景福、馬景祿兩兄弟顯然對自己不滿,不知是不是城府太低,情緒很清晰的顯露出來。
黃家黃志篤則是張家的狗腿子,明顯以張家馬首是瞻,張春說什么就應什么,毫無主見。
盧家家主盧邵褚是個沉穩(wěn)的,看上去很有城府,面上并不顯露出明顯的表情,暫時看不出態(tài)度。
這幾家暫時都被劉宸標記為敵對方,至少不會明確支持他。
白家白頌平是個坦蕩的性子,言語間有種灑脫之感,這一點頗得劉宸欣賞。
另外的程家、汪家、鮑家的家主存在感很低,似乎在八大鹽商中話語權不高,宴席里鮮少講話。
酒席已至中后段,張春感覺大家互相了解的也差不多了,于是直接拋出了試探。
“劉大人,此行除了祭拜林大人,是否還要調查新任巡鹽御史姜大人的死因?我等雖為小民,但在揚州也算經(jīng)營多年,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大人盡管開口。”
劉宸端著酒杯不動聲色,話說的漂亮,但言語中透露出些許威脅之意。
放下酒杯,劉宸笑道:“本官下江南的旨意就是替陛下和我夫人祭拜資政大夫林大人,并無其他旨意。據(jù)本官所知,調查姜大人死因的差事是由錦衣軍指揮使駱大人負責吧,這話同我講卻是錯了。”
張春接著道:“是老朽說錯了,大人勿怪,哈哈。大人,老朽的意思就是大人不管在揚州要做什么,都可以知會一聲,我們鹽商必將送上幫助。”
旁邊的黃志篤也是跟著說道:“是啊大人,別的不敢說,揚州城里三教九流,我們還是說的上話的。不管是何事,我等都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黃志篤又似無意地問道:“劉大人,您要在揚州停留幾日?長久住在鹽政衙門總有不便,我等為大人準備了一處園林,雖比不得京城的王公貴族府邸,但也勝在江南煙雨之景,希望大人不要嫌棄。”
劉宸放下手中的筷子,作了一揖,“黃兄不必如此,本官在揚州只是為了祭拜,過得幾日就要離開,住在鹽政衙門就好,無需麻煩各位。”
劉宸說的確是實話。
他準備在祭拜之后直接離開揚州,回太湖。
在他的新計劃中,已經(jīng)暴露的尚方寶劍定然會讓心懷叵測的鹽商緊張。
如果此時有人狗急跳墻,那他就是餌,錦衣軍可以伺機出動,直接拔掉對方大本營。
如果鹽商行事穩(wěn)妥,則只能徐徐圖之。
劉宸暫時離開揚州,遠離眾人的視線,可以放松他們的警惕心。
先從外圍斬掉鹽商們養(yǎng)著的鹽販子,再清繳鹽商。
一場宴會直到亥時初才盡。
眾人與劉宸一一見禮后,目送劉宸坐上馬車離開。
“張爺,您看這劉宸對我們是什么態(tài)度?他說的兩日后離開是不是真的?”
眾人回到醉仙樓一處隔間后,黃志篤問道。
張春沉吟片刻,“這位劉大人的目的必然不會只是祭拜,多半還是要配合駱養(yǎng)性查案,只是現(xiàn)在被我們察覺了,只能以退為進。不過看他對我等的態(tài)度,倒看不出好惡。”
周圍幾人紛紛點頭。
盧家是八大鹽商中的老二,盧邵褚在眾人中一直威望頗高,此時突然開口:“景福、景祿你們是怎么回事?敵意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要是下次再這樣,看在你們死去爹爹的份兒上,生意該給你們的還是會分給你們,但這種場合你們就不要參加了!”
馬家兄弟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不說話,他們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大錯特錯,喝酒有些上頭了。
張春拍拍盧邵褚的肩膀,“盧兄消消氣吧,他們畢竟年輕,火氣大。這樣也挺好,讓那劉宸也掂量掂量,別以為我們鹽商真的怕了他。”
盧邵褚卻擔憂地說:“大哥,可是這樣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看著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張春緩緩開口,“今日看來,劉宸不好對付。說不得要禍水東引了。”
“禍水東引?”
眾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