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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箭!(求追讀兄弟們!!)

長楊宮離皇帝的寢殿路程頗遠。

一路上,皇帝坐著搖晃的輦車,心中始終惴惴不安。

他也想過跟曹尚天稱病告假。

但怕就怕,這位世子爺發起瘋來,到時就不是在長楊宮射箭了。

“姓曹的究竟有什么目的?”

皇帝鎖著眉頭冥思苦想。

要說示威。

當日他率羽林軍進宮時,也已經跟自己示威過一回了。

常年琢磨帝王心術,讓皇帝難以相信,曹尚天就只是純粹的心理變態,以虐待他為樂。

很快,輦車抵達長楊宮。

一眼看去。

昔日蓄養著無數野獸的長楊宮獵場,如今已經沒了當年那種原始狂野的味道。

但林立在場上,神色冷峻的羽林軍。

卻讓皇帝悚然感到,他們的目光比那些野獸更加讓人心悸。

包圍之下。

孤立無援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這曹尚天,不至于突然起了心思要弒君吧?”

“曹家和元氏在北方大戰未果,根基沒有真正穩下來,南方各諸侯又虎視眈眈。”

“一旦朕死了,那些旁支皇族被各方一個個推舉擁立出來,局面只會更亂……”

一通自我催眠之后。

皇帝稍稍緩和,認定自己暫時死不了。

只要今天不惹急眼曹尚天的話。

他強打起精神。

在妃子、太監、親兵陪同下,朝著獵場一角的觀臺走去。

很快曹尚天也朝這里而來。

觀臺由玉石砌成,高聳華貴,足以將整片獵場盡收眼底。

曹尚天帶著于漸拾級而上。

沿途看到臺階兩側,擺放著無數匠人精心琢刻出來的骨雕。

于副統領見狀。

立刻介紹道:

“這些骸骨,都是當年陛下跟各大世家,在長楊宮游獵時射殺的兇獸。”

“擺在此處,也是為了昭示天子的英健雄武。”

曹尚天的目光徐徐掃過。

很快,看到幾個像是人骨頭顱的雕刻品。

經過加工之后,被削去了半邊,又雕出繁復的花紋。

若不仔細看,其實早就難以辨認。

曹尚天眼睛微微瞇起。

于漸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怒意。

連連附和道:

“這皇帝和各大世家,當年著實太過兇殘。”

“您父親魏國公,三次受邀游獵卻三次謝絕,這才叫不畏強權的雄武之風!”

曹尚天淡淡看他一眼:

“先辦正事。”

“馬屁回頭再拍。”

于漸道:

“好嘞,那我先存著。”

旋即,皇帝看到曹尚天掠過累累白骨,朝著自己而來。

他不覺緊張起來。

強擠出一絲笑意,望向曹尚天身后的獵場道:

“曹大人,這獵場空空蕩蕩。沒有野獸,就連靶子也不曾布置。”

“不知你是何打算?”

曹尚天笑道:

“陛下,射靶子射野獸沒意思。”

“今天我們射人。”

皇帝頓時一顫,嘴唇蠕動起來。

他看向身邊的親兵和太監,小心試探道:

“……不知愛卿,想射什么人?”

曹尚天用眼神掃過皇帝和他身邊每一個人。

直到他們都隱隱發起抖來。

這才道:

“自然不是射陛下的人。”

“若是那樣,豈不成了我犯上了?”

皇帝等人頓時如釋重負。

接著就看到,于漸沖著臺下的羽林軍打了個手勢。

一隊人騎著馬便駛入了獵場當中。

皇帝詫異地瞇眼看去。

那二十個人都是羽林軍裝束。

但每人頭上都纏著好幾道繩子,將一枚桃子牢牢固定在頭頂。

一眼看去,甚是滑稽。

當他們入場之時。

原本佇立著的羽林軍,盡管一臉嚴肅,但都忍不住用余光瞥過去。

臉上強忍著笑意。

曹尚天看向皇帝道:

“我從軍中選了幾位射箭好手,隨陛下和我一同游獵取樂。”

“這二十人負責充當獵物,射中他們頭頂鮮果,便計一分。”

“剩下的羽林軍,就負責護衛陛下,驅趕獵物。”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場上的“獵物”。

此刻。

黃抹額少年和其他十九名世家子弟。

臉色鐵青,死死盯著觀臺方向。

總算明白了曹尚天說的“負責鮮果”。

究竟是什么意思。

黃抹額少年目眥盡裂。

心中怒火沸騰:

“曹尚天,你欺人太甚!”

“當年我們的父兄,乃是隨著皇帝一同獵獸的,如今你卻叫我們來充當這獵物?!”

他們一肚子窩火。

他們剛把鮮果帶到時。

于副統領還語重心長,勸他們把羽林軍的頭盔戴回去。

當時還以為,這只是讓他們服從軍令。

變相跟曹尚天示弱。

于是,自己這一群人毅然硬氣地拒絕了!

直到于漸示意他們,把鮮果給綁到頭頂上。

黃抹額少年等人才恍然大悟。

心中痛罵了一萬遍于漸。

想問他為何不早說清楚?!

這群年輕氣盛的少年,在被擺弄一番過后,愈發意識到一件事。

皇帝固然不能輕易欺壓,但曹家更不是好惹的。

眼下羽林軍環伺威逼,他們又拉不下臉,把剛剛自己說的話當屁放。

最后只能不戴頭盔。

硬著頭皮頂著鮮果,上了獵場。

皇帝錯愕地看著場上這些少年。

很快認出他們來自各大世家。

忍不住問曹尚天道:

“曹大人,這未免太驚心動魄了些吧?”

曹尚天道:

“若不驚心動魄,又有什么意思呢?”

皇帝心思一動。

暗自琢磨道:

“羽林軍內部起了沖突?”

“這倒是便于朕坐山觀虎斗……”

皇帝稍稍放心了一些。

但總覺得哪里還是不對勁。

這時曹尚天道:

“既然如此。”

“陛下隨我一同上馬,開始游獵吧?”

皇帝一驚,拉緊身邊的妃子。

連連回絕道:

“哈哈,朕早過了上馬的年紀了。”

“還是穩坐臺上,溫香軟玉在懷,品品茶吃些糕點,欣賞你們年輕人的身手就好。”

他萬分篤定。

曹尚天一旦上場,瞄準的絕不可能是那些果子。

到時若一個“失手”。

后果不堪設想。

皇帝來時,就打定主意絕不招惹曹尚天。

想起上次御花園的教訓。

就連隨行的妃子,也專門挑了個恬靜能討好人的。

警覺意識不可謂不高。

旋即,曹尚天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既如此,陛下且安坐著。”

說罷。

曹尚天便下了臺,準備正式開始游獵。

而于副統領卻沒跟著下去。

反倒靠近過來,接過宮女手中的茶道:

“我來為陛下奉茶。”

皇帝看看兩人古怪的舉動,越想越不安。

曹尚天剛才那句話,總有種“老子有的是辦法逼你下場”的意味。

皇帝嚇得又自我安慰道:

“觀臺這么高,又背對著他們射箭的方向……”

“只要他不殺回臺上,便傷不到朕!”

很快,獵場上響起雄壯的號角聲。

在羽林軍的驅趕下。

黃抹額少年等人騎著馬,面色扭曲地被送到了最前方。

曹尚天駕著駿馬而來。

身上弓、箭俱全。

待到其他幾個弓箭手也到齊。

他高聲喊道:

“游獵開始!”

隨著曹尚天的聲音響徹云霄。

黃抹額少年臉色一沉。

眼看手無寸鐵,只能猛甩鞭子,騎馬撒腿沖了出去。

其他世家子弟見狀。

也都紛紛策馬,像受驚的野兔一樣散開!

而曹尚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目光渾然不在那二十個人身上。

隨著他“駕”的一聲。

駿馬風馳電掣追逐上去,同時手中彎弓搭箭。

轉瞬間一箭射出!

觀臺上。

皇帝見曹尚天的箭,果真朝著獵物的方向而去。

懸著的心這才微微放下。

結果下一刻。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支箭越飛越高,在空中打出一個極為詭異的弧度。

掉頭朝著觀臺而來!

當時,皇帝正準備把一塊糕點送進嘴里。

見此情形,心中狂顫。

差點當場一口噎死過去。

還沒等想通究竟怎么回事,箭矢帶著一陣勁風,射向他兩腳之間。

“撕拉”一聲。

箭頭勾破龍袍,牢牢釘在他身下的磚縫當中!

獵場上。

曹尚天頭也不回,在風中連聲高喝:

“陛下受驚了!”

“上茶!”

“壓驚!”

于漸聞聲,像早有準備一樣。

領了曹尚天命令,猛沖到皇帝面前。

雙手奉上茶盞:

“陛下莫慌!快飲茶壓壓驚!”

“達成【護國】,忠義值+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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