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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幻影倒戈

昏黃的燈光在廢棄地下城的通風管道里閃爍,銹跡斑駁的金屬管道如同巨蟒般盤踞,發出令人牙酸的低鳴。

林致遠貓著腰,在逼仄的空間里艱難前行,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金屬的腥味。

他不敢回頭,他知道花若萱——或者說,那個披著花若萱外殼的東西——就在他身后,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滴答,滴答……”水滴敲擊著金屬管道的聲音在寂靜的地下城里格外清晰,仿佛死神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敲擊著林致遠的神經。

他的心臟狂跳,仿佛要沖破胸膛,逃離這令人窒息的恐懼。

他知道,他必須逃出去,逃離這個如同迷宮般的地下城,逃離那個如同鬼魅般的花若萱。

突然,前方的管道被堵死了。

林致遠猛地停住腳步,一股絕望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緩緩轉過身,只見花若萱就站在他的身后,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幽靈。

花若萱的眼睛里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仿佛在嘲笑林致遠的無助。

她耳后的條形碼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像一只惡魔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林致遠。

“你逃不掉的,”花若萱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深處,帶著一絲戲謔,“我的每個細胞都刻著暗影議會的坐標。”

林致遠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握緊拳頭,猛地揮拳擊向花若萱的脖頸。

然而,他的拳頭卻穿透了花若萱的身體,仿佛擊中了一團空氣。

花若萱的幻影在撞擊的瞬間扭曲變形,然后又迅速恢復原狀。

就在林致遠愣神的瞬間,花若萱的幻影突然反向刺入他的左眼,一股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林致遠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他感覺自己的左眼仿佛被灼燒一般,一股熱流從眼眶中流出。

與此同時,他虹膜裂痕處迸發出耀眼的銀光,如同超新星爆發般,瞬間照亮了整個地下城。

這股強烈的光芒穿透了厚厚的墻壁,直射地面,將整條街道的全息廣告屏都炸裂開來,如同節日焰火般絢爛,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的恐怖。

地面,警笛聲劃破夜空,刺耳的鳴笛聲在空曠的廣場上回蕩。

陳暮羽帶領著一隊記憶清潔隊包圍了地下廣場的出口,他們身穿黑色制服,手持記憶清除槍,神情嚴肅,如臨大敵。

突然,花若萱幻影從林致遠背后閃現,她如同鬼魅般伸出雙手,一把抓住林致遠的衣領,將他從通風管道里拽了出來。

“污染者必須接受記憶重鑄!”花若萱嘶吼著,將林致遠推向清潔隊。

林致遠踉蹌著后退,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無力反抗。

他看著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心中充滿了絕望。

“不……”林致遠無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卻抓了個空。

陳暮羽舉起手中的記憶清除槍,對準了林致遠的頭部,他的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執行……”陳暮羽的聲音冰冷而無情。

污濁的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和腐爛的味道,潮濕的地下城仿佛一口即將合攏的巨棺。

林致遠感到一陣眩暈,花若萱幻影的觸感冰冷而虛無,像抓著一團凝固的煙霧。

記憶清除槍的嗡鳴聲在他耳邊回蕩,像死亡的喪鐘。

千鈞一發之際,林致遠眼中迸發出一股狠厲的光芒。

他不是待宰的羔羊,他是獵人!

他強忍著左眼的劇痛,調動起體內殘存的虹膜共振波,像雷達般掃描著花若萱的幻影。

這層包裹著花若萱記憶的投影,并非鐵板一塊。

它有漏洞,有縫隙,如同宇宙中的暗物質,隱藏在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

共振波在接觸到花若萱幻影的瞬間,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林致遠“看”到了——無數數據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閃爍著冰冷的代碼,交織成花若萱的形態、聲音、動作。

林致遠的目光鎖定在數據流的核心,那是一串不斷循環的底層協議,如同心臟般跳動著,維持著幻影的存在。

他瞇起眼睛,仔細辨認著那些復雜的代碼,一個令人震驚的真相在他眼前浮現:所有指令都指向“保護林致遠直至方舟計劃啟動”。

保護?

為什么?

這個披著花若萱外殼的幻影,究竟是什么?

疑惑像藤蔓般纏繞著林致遠的心臟,讓他幾乎窒息。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打破了僵局:“污染者,接受記憶的洗禮吧!”

一個身穿黑色制服,身材魁梧的男子從陰影中走出,他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記憶清除槍,槍口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林致遠認出了他——王厚坤,臭名昭著的記憶清潔工,以心狠手辣而聞名。

王厚坤的出現打斷了林致遠的思緒,催眠聲波從槍口發出,如同無形的觸手,纏繞著林致遠的意識。

與此同時,花若萱幻影的攻擊也再次襲來,她的指尖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如同鋒利的刀刃,直刺林致遠的咽喉。

腹背受敵!

林致遠知道,他必須做出選擇。

他猛地閉上左眼,將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右眼。

右眼虹膜上的裂痕如同燃燒的火焰,迸發出耀眼的銀光。

他將右眼對準了王厚坤的瞳孔,一股強大的虹膜共振波噴涌而出,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淹沒了王厚坤的意識。

“立即自毀!”林致遠在心中默念,將這道指令強行植入王厚坤的記憶深處。

王厚坤的身體猛地一顫,他的眼神變得空洞,手中的記憶清除槍掉落在地。

下一秒,他的身體開始膨脹,如同一個充氣的氣球,皮膚泛起詭異的紅光。

“轟!”

一聲巨響,王厚坤的身體爆炸開來,血肉橫飛,地下城的地面都為之震顫。

爆炸的沖擊波將林致遠掀翻在地,他的右眼一陣劇痛,眼前一片黑暗。

就在這時,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林致遠睜開左眼,看到花若萱幻影正站在他的面前,她的指尖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在水面倒影中清晰可見。

“快走!”花若萱幻影的聲音急促而低沉,她拽著林致遠跳入了下水道暗河。

身后,陳暮羽的咆哮聲傳來:“別讓投影器受損!”

冰冷的河水淹沒了林致遠的身體,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冰冷的深淵,周圍一片黑暗,只有花若萱幻影冰冷的手指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究竟是誰?”林致遠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

花若萱幻影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朝著黑暗的深處游去。

她指尖的金屬光澤在水中閃爍,像一顆顆冰冷的星星,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方舟計劃……又是什么?”

污濁的地下暗河,裹挾著腐臭和金屬銹蝕的味道,像一條粘稠的巨蟒,吞噬著林致遠和那個謎一樣的“花若萱”。

冰冷的河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刺骨的寒意滲入骨髓,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右眼劇痛后的黑暗,如同深淵般將他籠罩,只剩下左眼勉強捕捉著水下模糊的光影。

他感覺自己像一片漂浮在混沌中的落葉,被無形的暗流裹挾著,不知將被沖向何方。

“花若萱”的手指,冰冷而堅硬,像機械的爪子,緊緊鉗住他的手臂。

他甚至能感覺到指尖金屬的質感,硌得他生疼。

這觸感如此真實,卻又如此違和,讓他不禁懷疑,這究竟是幻影,還是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存在?

暗河中,除了水流的嗚咽聲,還有“滴答、滴答”的規律聲響,如同計時器般,一下一下敲擊著林致遠緊繃的神經。

他試著辨別聲音的來源,卻發現它似乎來自四面八方,如同幽靈般,縈繞在他的周圍,揮之不去。

這讓他更加不安,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危險,正潛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

突然,“花若萱”停了下來。

林致遠感覺她拉著他向上游去,一股腐爛的木頭味道夾雜著機油的刺鼻氣味撲面而來。

他摸索著抓住了一根濕滑的木梁,借力爬了上去。

“咳咳……”林致遠劇烈地咳嗽著,吐出嗆入口鼻的污水,肺部如同火燒般疼痛。

他勉強睜開左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小的空間,頭頂是腐朽的木板,腳下是積水的木質平臺,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霉變的味道。

“這里……是哪?”林致遠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顫抖。

“花若萱”沒有回答,她松開了抓住林致遠的手,走到一面銹跡斑駁的金屬墻前。

她伸出手,在墻上摸索著,如同啟動某種機關。

“咔噠”一聲,金屬墻上出現了一道縫隙,發出幽藍的光芒。

縫隙越來越大,最終形成了一扇門,門后是一個更加黑暗的空間,如同深淵巨口,等待著吞噬一切。

林致遠的心臟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掙扎著站起身,想要遠離那扇詭異的門,卻發現雙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無法移動分毫。

“花若萱”轉過身,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她耳后的條形碼在幽藍的光芒下閃爍著,像一只惡魔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林致遠。

“進去。”“花若萱”的聲音冰冷而機械,不帶一絲感情。

“不……我不去!”林致遠拼命地搖頭,想要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花若萱”一步步逼近林致遠,她的身影在幽藍的光芒下顯得格外詭異,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幽靈。

“這是通往方舟的唯一入口。”“花若萱”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深處,帶著一絲蠱惑。

“方舟……”林致遠喃喃自語,這個詞語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如同一道閃電,照亮了他記憶深處某個被塵封的角落。

他感覺自己似乎在哪里聽過這個詞,卻又想不起來,這讓他更加恐懼,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從他的記憶中逐漸消失。

“花若萱”一把抓住林致遠的手臂,將他拖向那扇詭異的門。

林致遠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

他的左眼死死地盯著那扇門,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就在這時,“花若萱”突然停了下來。

她轉過頭,看向林致遠,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如同……悲傷?

“記住,”“花若萱”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花若萱”的話音未落,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歡迎來到方舟,林致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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