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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記憶牢籠

實驗室里彌漫著燒焦的氣味,混合著消毒劑和金屬的刺鼻味道,就像一個怪異的煉金術場所。

林致遠皺了皺眉,指尖感覺黏糊糊的,那是趙勇毅克隆體殘骸上殘留的生物組織。

虹膜掃描儀嗡嗡作響,幽藍色的光束穿透血肉,投射出一串復雜的DNA螺旋結構。

林致遠盯著屏幕上的分析結果,呼吸一滯。

基因序列高度匹配,相似度超過99.9%,但更奇怪的是,基因底層嵌入了相同的標記——“地球方舟計劃”樣本0037和0038。

“地球方舟計劃……”林致遠低聲重復著這個名字,一股寒意從脊椎直沖后腦。

他聽說過這個計劃,這是暗影議會在2040年啟動的一個秘密項目,對外宣稱是基因優化工程,但實際內容卻鮮為人知。

難道趙勇毅和他,都是這個計劃的實驗品嗎?

突然,實驗室的燈光閃爍了一下,墻上的全息投影自動開啟,經過一陣雪花般的噪點后,一段模糊的監控錄像出現了。

畫面顯示的時間是2045年7月12日,正是圣德孤兒院火災發生的那天。

林致遠的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錄像中,熊熊大火吞噬著孤兒院的木質結構,濃煙滾滾,火舌舔舐著夜空。

一群驚慌失措的孩子在火海中哭喊著四處奔逃,慘叫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畫面邊緣,年輕的陳暮羽穿著消防制服,指揮著消防員撤離火場。

他的表情冷靜得近乎冷漠,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難以捉摸的光芒。

林致遠死死地盯著屏幕,一種莫名的不安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感覺陳暮羽的舉動有些太……刻意了。

就好像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這時,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在火場中若隱若現,是花若萱!

她像幽靈一樣在火舌間飄忽不定地穿梭。

接著,林致遠看到她停在一個昏迷的小男孩旁邊,那是……他自己!

花若萱彎下腰,把年幼的林致遠拖進了一個隱蔽的地下密室。

“轟——”

一聲巨響,孤兒院的屋頂坍塌了,火光沖天。

林致遠的瞳孔急劇收縮,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他對那場火災的記憶如此模糊,為什么他會在地下密室中醒來。

花若萱救了他,但也把他囚禁在了記憶的牢籠里。

突然,尖銳的警笛聲劃破了夜的寂靜,實驗室的金屬門被猛地撞開。

陳暮羽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記憶清除小隊闖了進來,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林致遠。

“林致遠,”陳暮羽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我們終于找到你了。你才是被議會標記的‘污染者’?!彼麚P了揚手中的電子檔案,上面清楚地印著林致遠的照片和個人信息,還有一個醒目的紅色標記——“污染源”。

“污染者?呵……”林致遠看著陳暮羽,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記憶清除小隊,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原來,這一切,都是……”

他話還沒說完,陳暮羽就打斷了他:“帶走!”“帶走!”陳暮羽的命令像冰冷的鐵錘,砸碎了實驗室里凝滯的空氣。

林致遠沒有反抗,只是緩緩抬起頭,虹膜在燈光下泛起詭異的漣漪。

他盯著陳暮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陳局長,你確定……要抓的是我?”

陳暮羽冷聲道:“你的虹膜共振能力,對記憶清潔隊沒用。”他指了指身后那些面無表情的隊員,他們頭戴特制頭盔,顯然是針對林致遠的“金手指”做了必要準備。

然而,林致遠只是笑,笑得肩膀微微顫抖。

他緩緩抬起手,對準了陳暮羽。

“老陳,你還記得……圣德孤兒院的那場火嗎?”林致遠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記憶深處爬出來的幽靈。

陳暮羽的臉色瞬間變了,瞳孔急劇收縮。

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擊中。

“你……你怎么知道……”陳暮羽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試圖掩飾,但眼神中的驚恐卻無法掩蓋。

就在這時,花若萱的幻影動了。

她原本只是靜靜地漂浮在林致遠身后,像一個忠實的影子。

但此刻,她卻像被激怒的野獸,猛地撲向林致遠。

不同于以往的虛無縹緲,這一次,花若萱的幻影竟然凝結成了實體!

林致遠猝不及防,被花若萱撲倒在地。

他能感覺到花若萱冰冷的指尖掐住了他的脖子,指甲深深嵌入皮膚,帶來一陣刺痛。

“你該被記憶重鑄!”花若萱嘶吼著,聲音尖銳刺耳,完全不似平日的甜美。

她的臉扭曲變形,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林致遠掙扎著,他能看到花若萱的手腕內側,原本光潔的皮膚上,浮現出一道道暗紅色的紋路,交織成一個詭異的圖案——正是暗影議會的徽章!

“你……你也是他們的人!”林致遠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花若萱沒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掐緊林致遠的脖子。

林致遠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視線開始模糊。

混亂中,林致遠的手碰到了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那是被他撞翻的記憶清潔裝置。

他想也沒想,抓起裝置,拼盡全力向花若萱砸去。

“滋啦——”

一聲刺耳的電流聲,高壓電弧擊中了花若萱,也擊中了林致遠。

實驗室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在墻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林致遠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全身的肌肉都在痙攣。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被什么東西壓住了。

是花若萱。她倒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像一個破碎的玩偶。

林致遠顧不上花若萱,他掙扎著爬起來,扶著墻壁,跌跌撞撞地走向陳暮羽。

陳暮羽還站在那里,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像一尊石雕。

林致遠深吸一口氣,將虹膜共振波集中在指尖,然后猛地按向陳暮羽的瞳孔。

藍色的光芒在陳暮羽眼中閃爍,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后,一切歸于平靜。

幾分鐘后,實驗室的燈光恢復了。

記憶清潔隊的隊員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陳暮羽緩緩轉過身,看著他們,眼神空洞而茫然。

“報告……長官……”一個隊員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還抓人嗎?”

陳暮羽沒有回答,他只是機械地重復著:“任務失敗……目標逃脫……”

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像一個壞掉的復讀機。

記憶清潔隊的隊員們更加困惑了,他們看向陳暮羽,

林致遠站在陰影中,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他轉身走向出口,花若萱的身影在林致遠走過的走廊盡頭,她凝視著林致遠遠去,耳后浮現出與趙勇毅克隆體相同的條形碼。

花若萱低聲呢喃:“林致遠…你以為真的能逃脫?”

她的聲音低沉,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像是一個詛咒。

實驗室的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的刺鼻氣味,混合著血腥味和燒焦的肉體氣味,令人作嘔。

應急燈閃爍著慘白的光,在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鬼魅般舞動。

林致遠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尖叫,仿佛被碾壓過一般。

他摸了摸脖子,花若萱的指甲在他皮膚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滲出細小的血珠。

他看向花若萱,她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像一具冰冷的尸體。

林致遠的心臟猛地一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涌上心頭。

他知道,花若萱不是人,但她曾經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慰藉。

他深吸一口氣,將目光轉向陳暮羽。

陳暮羽仍然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林致遠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尖藍光閃爍,輕輕觸碰陳暮羽的瞳孔。

陳暮羽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的空洞逐漸被一種茫然取代。

林致遠在他耳邊低語,植入一段虛假的記憶,一段關于“任務失敗,目標逃脫”的記憶。

做完這一切,林致遠轉身走向實驗室的出口。

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他知道,他必須離開這里,必須找到真相,必須為他自己,也為花若萱,討回公道。

他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

實驗室的金屬門緩緩打開,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燈光昏暗,寂靜無聲。

林致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在墻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他沿著走廊往前走,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他走到一個拐角處,突然停了下來。

一個身影出現在走廊的盡頭,擋住了他的去路。

是花若萱。

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一個幽靈。

她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死死地盯著林致遠。

林致遠的心臟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知道,花若萱并沒有死。

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真正地活過。

“你……你怎么……”

花若萱沒有回答,她只是緩緩地抬起手,指向林致遠。

她的手腕內側,暗紅色的紋路再次浮現,交織成暗影議會的徽章。

“林致遠……”花若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你以為……你真的能逃脫嗎?”

她一步步走向林致遠,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

林致遠后退一步,身體緊貼著墻壁,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口袋里的記憶清潔裝置,指關節泛白。

花若萱走到他面前,停了下來。

她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輕輕撫摸著林致遠的臉頰。

“你……是我的……”她低聲呢喃,聲音中帶著一絲占有欲,“你……永遠都……逃不掉……”

她的指尖劃過林致遠的脖子,停留在他的喉結上。

“你……是我的……”她再次重復,語氣更加堅定,更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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