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居酒屋和學(xué)生證
- 我的情報系統(tǒng)不可能這么青春
- zzzp
- 4500字
- 2025-05-25 23:44:23
早川熏離開佐倉家宅后,拖著疲憊的身軀癱倒在家里的沙發(fā)上。
“要死了要死了?!?
他癱倒在沙發(fā)上摸遍所有口袋,才驚覺學(xué)生證不見了。
“肯定是落在佐倉家了?!彼匝宰哉Z道,摸出手機正要撥號,又猶豫著放了回去。
宴會剛結(jié)束就打電話麻煩別人未免太失禮,何況那只是一張無關(guān)緊要的塑料卡片。
“算了吧,等有時間再說吧?!?
只是早川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佐倉家的女仆正捧著那張學(xué)生證站在書房里。
“我讓司機送去早川先生家吧,老爺有他家的地址?!?
佐倉突然從書桌前站起來,鋼筆在紙上洇開一團墨跡?!安槐亓?。”她聲音有些發(fā)緊。
“我明天……正好要去那附近買參考書。”
這個借口拙劣得連她自己都不信。
早川家附近可沒有什么像樣的書店,更用不著佐倉家的大小姐親自去買。
更何況現(xiàn)在是暑假,她根本不需要什么參考書。
管家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大小姐泛紅的耳尖,恭敬地遞上學(xué)生證。
“小姐,需要備車嗎?”
“不用了?!弊魝}澪接過卡片,指尖觸到照片上早川傻笑的臉。
塑料膜有些磨損了,看得出來早川他經(jīng)常拿出來使用。
“到時候我自己坐電車去。”
次日,佐倉走出宅邸大門時,雖然已經(jīng)不是最炎熱的下午,但還是有一股夏日的熱浪撲面而來。
昨天晚上到家的早川和佐倉發(fā)消息說今天的宴會可把他給累壞了。
出于考慮,佐倉就沒有選擇早上去找早川而是選擇了比較晚的時間點。
今天的佐倉澪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這是她最喜歡的私服之一,風(fēng)格簡潔大方。
當然價錢就不是特別美麗了。
正拿著手機相機整理劉海的佐倉突然意識到,自己甚至不知道早川喜歡什么顏色。
這個認知讓她停下腳步,站在銀杏樹下發(fā)了會兒呆。
他會喜歡什么顏色呢?會和自己一樣,喜歡簡約的白色嗎?
電車搖晃著穿過東京的街巷,佐倉澪緊握著扶手,學(xué)生證在她包里發(fā)燙。
她試圖分析自己為什么要親自跑這一趟,思緒卻像車窗外的風(fēng)景一樣模糊不清。
直到看見對面玻璃映出自己微微上揚的嘴角,她才慌忙低下頭。
“只是還東西而已。”她在心里強調(diào),卻無法解釋胸腔里那只撲騰的蝴蝶,那份莫名的悸動。
與此同時,早川熏正躺在自家公寓的榻榻米上吹電風(fēng)扇。
“空調(diào)怎么壞了,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在早川的抱怨中,手機突然震動,屏幕顯示是伊藤打來的電話。
“熏哥!今天便利店沒排班吧?”伊藤詩織的聲音活力十足地穿透聽筒。
“快來我家的居酒屋幫忙,我爸扭到腰了,今天的客人超多!”
早川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那頭就傳來碗碟碰撞聲和伊藤的尖叫:“??!三號桌的啤酒——”通話戛然而止。
他嘆了口氣,抓起毛巾擦了擦汗?jié)竦牟弊印?
伊藤家的居酒屋的生意確實火爆,曾經(jīng)也有過去那幫忙的經(jīng)歷。
“熏哥!這邊這邊!”剛走到商店街轉(zhuǎn)角,系著橙色頭巾的伊藤就蹦跳著揮手。
她穿著深藍色的甚平,馬尾辮隨著動作一晃一晃,鼻尖上沾著一點醬汁。
早川伸手抹掉那點醬汁,伊藤立刻夸張地捂住鼻子后退:“性騷擾!”
“是你自己臉上沾到東西。”早川無奈地笑,“要幫什么忙?”
“全部!”美咲拽著他的手腕往店里拖,“媽媽在廚房忙瘋了,前廳只有我和臨時工阿姨,根本忙不過來?!?
居酒屋里面人聲鼎沸,空調(diào)全力運轉(zhuǎn)也抵不過烤串的熱氣。
伊藤塞給早川一條和她同款的頭巾:“你負責(zé)飲料和結(jié)賬,我端菜?!?
“喂,我可沒答應(yīng)當收銀——”
“你在便利店也是類似的工作,輕車熟路的吧。”
伊藤已經(jīng)踮起腳尖把頭巾綁在他頭上,一股幽香撲面而來。
“拒絕無效~”她眨眨眼,“作為回報,請你吃特制炸雞。”
“那還是免了吧,能折現(xiàn)嗎?”
“你腦子里面只有錢嗎?”
“額……其實還有一些比較h的東西?!?
“該說不愧是熏哥你嗎?果然還是去死好了?!?
就這樣,早川被推到了收銀臺后。
伊藤的母親從廚房探出頭:“哎呀,小熏來了!真是幫大忙了!”她手里還握著沾滿醬汁的長筷,“詩織那孩子總毛手毛腳的。”
“媽媽!不要在熏哥面前說我的壞話!”伊藤端著滿載烤串的托盤靈巧地穿梭在桌椅間,像一尾活潑的錦鯉。
接近傍晚的客流高峰來得猝不及防。
早川很快熟悉了收銀系統(tǒng),同時兼顧倒啤酒和調(diào)制簡單的嗨棒。
伊藤每次經(jīng)過收銀臺都會故意蹭一下他的肩膀,或者把冰鎮(zhèn)的玻璃杯貼在他臉上。
“專心工作啊?!痹绱ǖ谌味汩_她的惡作劇時忍不住說。
伊藤吐了吐舌頭:“這是給青梅竹馬的特權(quán)服務(wù)~”她突然湊近,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別忘了,我可是還在追求你呢。”
兩個月前的畫面浮現(xiàn)在早川眼前。
伊藤向他表明了心意,但是他卻沒有正面回答,復(fù)雜的心情之下只能回答“我需要時間”。
即便暫時被拒絕,伊藤卻依舊保持著紅著臉但眼神堅定地說道:“這不會改變我的心意。我會繼續(xù)努力的,直到熏哥能夠好好看著我的那一天?!?
“所謂戀愛,就是要大膽進攻才行啊?!?
這份面對喜歡的人的勇氣和自信與堅定,的確是符合伊藤的作風(fēng)。
早川也確實欣賞她這一點,這樣的伊藤怎么能說是不耀眼呢。
“七號桌要加單!”
客人的喊聲打斷了回憶。伊藤敏捷地轉(zhuǎn)身,發(fā)梢掃過早川的臉頰。
不僅臉上癢癢的,那發(fā)梢像是順手拂過了早川的心弦一般。
隨著夜色漸深,居酒屋的氣氛愈發(fā)熱鬧。
伊藤的父親,腰上貼著膏藥,堅持要來幫忙,被妻子按在了休息室。
角落里,一桌中年阿姨正笑瞇瞇地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剛好能被早川聽到。
“年輕真好啊,小情侶之間打打鬧鬧的~”
“不是,我們只是——”
早川剛要解釋,伊藤突然從旁邊冒出來,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謝謝夸獎!我家熏哥雖然看起來懶散,但其實超級可靠的!”
早川:“……?”
伊藤在桌下偷偷踩了他一腳,眼神里寫滿了“配合一下會死啊”。
早川嘆了口氣,任由她演戲,只是小聲吐槽:“你這是在濫用青梅竹馬的特權(quán)?!?
伊藤假裝沒聽見,轉(zhuǎn)頭對阿姨們甜甜一笑:“我們要去忙啦~請慢用!”
“誒,好嘞,去忙吧?!?
她拽著早川往廚房走,直到確認客人聽不見了,才松開手,臉頰微微泛紅:“謝、謝謝配合!”
早川挑眉,一臉的邪笑:“哦?剛才不是挺大膽的嗎?現(xiàn)在知道害羞了?”
“才沒有!”伊藤鼓著臉,順手從廚房偷了一塊炸雞塞進他嘴里,“不許說了!”
早川咬著炸雞,含糊不清地說:“嗚嗚……戳到我口腔潰瘍了!”
話說,怎么又是這樣的戲碼上演在自己身上了,被誤會成情侶的次數(shù)也太多了些。
……
直到換班的工作人員來上班,兩人才有機會喘口氣下班,逃離那個忙到顧前顧不了尾的地方。
后巷里,伊藤從冰柜摸出兩瓶彈珠汽水,用開瓶器啵地撬開瓶蓋。
玻璃珠叮叮當當滾落進掌心,她順手把其中一顆彈進早川懷里。
“戰(zhàn)利品~”她眨眨眼,仰頭灌了一大口汽水。喉結(jié)隨著吞咽上下滾動,幾滴檸檬味的液體順著下巴滑落。
早川剛擰開自己的汽水,伊藤突然湊過來:“等等!你這瓶是蜜瓜味的吧?讓我嘗一口!”
沒等他反應(yīng),伊藤已經(jīng)搶過瓶子,嘴唇精準地貼在他剛才喝過的位置。
路燈下,瓶口殘留的水跡泛著微妙的光澤。
“間接接吻達成!”伊藤得意地晃著瓶子,舌尖故意舔過瓶口。
“怎么樣?心跳加速了嗎?”
“白癡嗎你?!痹绱▕Z回汽水,耳根卻誠實地發(fā)燙,“汽水還我?!?
伊藤笑嘻嘻地靠回他肩上,這次連發(fā)梢都帶著蜜瓜的甜香:“吶,月底的煙火大會,一起去吧?”
早川盯著巷口飄過的燈籠光:“人擠人的有什么好……”
“有撈金魚!”
“那游戲也太蠢了吧。”
伊藤聞言用腳尖輕踢他的小腿。
“還有蘋果糖,巧克力香蕉,上次你說想吃的炒面面包……”
“竟然對花火大會不感興趣,熏哥你真的是霓虹人嗎?!”
說著說著,伊藤逐漸激動,雙手叉腰氣呼呼地質(zhì)問早川。
“……我又沒說不去。”
早川心說,自己還真不算是霓虹人,感興趣是一碼事,那么熱的天人擠人又悶又熱又是另一回事。
“那就是答應(yīng)啦!”伊藤突然彈起來,汽水瓶咣當撞在防火梯上。
“我要穿浴衣!就是去年奶奶給的那件牽牛花圖案的!”
早川別過臉,“隨便你……喂!別晃來晃去的!”
“到時候熏哥幫我系腰帶!”
“自己系!我只會打解不開的死結(jié)。”
“誒~解不開嘛,熏哥這么想看我的浴衣裝扮嗎?”
夜風(fēng)卷著烤魷魚的香氣掠過小巷,伊藤的笑聲像一串風(fēng)鈴叮當作響。
早川偷偷瞥向她被路燈鍍上金邊的側(cè)臉。
自己原來是在被這么可愛的一個女生喜歡著嗎?
伊藤她跳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塵,伸手拉起早川:“走啦,送你回家!”
“明明是我送你吧?”
“都一樣啦~”
兩人沿著商店街慢慢走著,影子在路燈下時而重疊時而分開。
伊藤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時不時用手肘捅一下早川的腰。
“我說?!痹谶@有些歡快的氣氛之下,早川突然來了興致,想要開口談?wù)勑氖隆?
“你真的不介意嗎?不會對我感到失望嗎?關(guān)于之前我和九條以及立花的事……”
伊藤詩織的腳步頓了一下,但笑容未減:“介意啊,超介意的?!?
“那之后我一直在想,在想我是否不該理會九條,我……有些后悔了。”
能不后悔嗎?早川感覺自從和九條假裝交往之后,自己的生活就徹底亂了套。
即便在那之后再也沒有和九條有過聯(lián)系,但是那次交往帶來的影響還在持續(xù)。
“你后悔有什么用,把錢退給她就能一切都回到以前嗎?”
“那倒也是……”
伊藤她邊走邊踢飛一顆小石子,但是好像用力過頭,小石子被踢飛了不少距離。
為了追趕小石子,伊藤跑遠了一些,隨后轉(zhuǎn)過身將雙手背在身后。
“不過,熏哥你也有在努力吧,只是貌似不太明顯?!?
伊藤的說法讓早川有些難為情。
“但是呢,我相信熏哥會做出最好的選擇。在那之前的話……”她突然又走近早川,雙手捧住早川的臉。
“我會用盡一切辦法讓你喜歡上我!”
早川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踉蹌后退,后背撞上了電線桿。
伊藤趁機踮起腳尖,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
就在這時,早川余光瞥見街角一抹熟悉的白色,佐倉站在樓下角落門口,手里捏著什么,臉色蒼白如紙。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像受驚的鹿一樣轉(zhuǎn)身就跑,消失在夜色中。
“怎么了?“伊藤疑惑地回頭,只看到空蕩蕩的街角。
早川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一種莫名的焦躁席卷全身。
“沒什么……”他喃喃道,卻無法移開盯著那個方向的視線。
佐倉幾乎是用盡全力在奔跑。
夜風(fēng)掀起她白色連衣裙的裙擺,像一片被驚擾的月光。
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凌亂的節(jié)奏,她不得不扶著路燈桿停下,胸口劇烈起伏著。
——我在干什么?
佐倉牢牢抓住手心的學(xué)生證,早川那張總是帶著懶散笑容的證件照在路燈下顯得格外清晰。
她本該直接叫住他,把東西遞過去就離開的,這本該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
為什么偏偏要撞見那樣的場景?
夜風(fēng)拂過她的臉頰,卻吹不散腦海中那些不合時宜浮現(xiàn)的畫面:
昨天宴會上,早川笨拙地踩著她的腳,深藍色西裝下的肩膀繃得緊緊的。
“我說'跟著',不是讓你把全身重量都壓在我腳上?!彼敃r這樣抱怨著,卻莫名記住了他掌心傳來的溫度。
月光下的錦鯉池邊,他故意把五円硬幣丟進水里,然后得意地說“連魚都知道通貨膨脹的道理?!睍r,她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更早之前,東京灣旁的約見,離家出走時的留宿……
這些記憶像夏夜的螢火,明明滅滅地在心頭閃爍。
佐倉澪攥緊了學(xué)生證,堅硬的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為什么偏偏是這些瑣碎的細節(jié)?
不是他教寧子打游戲時耐心的側(cè)臉,不是他偷偷幫她整理文件時認真的表情,更不是此刻他和伊藤親密接觸的畫面。
白色連衣裙的腰帶被她不自覺絞緊,勒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是……嫉妒嗎?
明明之前還不會這樣的,自己是怎么了。
遠處又傳來伊藤明朗的笑聲,佐倉澪猛地轉(zhuǎn)身,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聲響。
學(xué)生證被塞回包里最深的夾層。
改天再還給他吧……不,等他自己來要吧。
這個決定本該讓她松一口氣,可胸口那股莫名的滯澀感卻揮之不去。
夜風(fēng)吹起她散落的發(fā)絲,也帶走了眼角一絲來不及察覺的溫?zé)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