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的光幕,刺激眼皮上的神經,還有他的腦袋感覺強烈的痛楚,可是他已經習慣于這種痛楚。
或者說他拼命地想要活下去,只是想要多吸口氣。
這是他頭次神域,林昕覺得地獄來形容這里給他的感覺更加合適。
林昕二人決定分開,從不同的角度來打探這座陌生城市的情況,不過單獨行動來說更適合林昕自己。
因為這種地方給他莫名的熟悉感。
很快,列車動起來,車外的景象開始飛速的運動,漆黑的軌道兩邊掛著暗紅色的燈點。
當列車達到一定的速度的時候,紅色的燈點便會連成一條紅色的直線,在陰暗的隧道當中,簡直就像是機械怪獸紅色眼睛。
林昕頭有些發暈他知道不能再這樣看下去了。
那些紅色的燈光,似乎有些問題,林昕再聯想到剛才的車站大廳,對于中年胖男子,林昕好像明白他的話了。
林昕再次認真打量自己面前這位中年大叔。
“我是為了我妻子進來的?!?
“妻子?”
“對,我要背負她的罪?!?
林昕皺起眉頭。
“什么是罪?”
“她殺死了我們剛生下的兩個孩子?!?
杰森的說到這里的時候表情先是變得痛苦不堪,然后神情忽然變得壓抑,然后臉色變得通紅,手就像是不受控制地握成雙拳狠狠地砸向兩人中間的桌子。
“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林昕追問道。
“因為我的罪分給了她,因為我在戰場上殺了人,所以她殺了我們兩個的孩子!”
“或者因為我酗酒,我記不清楚了,我經常喝的短片,記憶從晚上開始,然后等到我再次清醒的時候經常時間就來到了下午?!?
”你知道的有些燥熱的午后誰都難以工作下去,然后我工作完了又要喝酒?!?
說到這里杰森停住了,而林昕也大概猜測到了事情的真相。
“你酗酒后有沒有毆打過你的家人還有孩子?”
林昕敏銳的提出問題,而杰森面色稍緩。
“我沒有,不·····”
“我打過,我還有皮鞋,腰帶······不,我全都不清楚?!?
說著說著杰森的眼角流出碩大的淚珠,滴滴不停流下的淚水。
“我懺悔,我對著上帝說如果你能帶走我的性命那就來吧,我愿意以此作為我贖罪的方式。”
林昕忍不住想要安慰杰森。
但是看著對面情緒失控的杰森,林昕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而妻子孩子這類的家庭事件,提到這林昕也是臉上不由展現出難看的神色。
想要安撫的手停留在了桌面的半空上。
看著痛哭流涕的杰森,林昕想自己有什么罪呢?
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沒有妻子。
他才二十多歲,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但是根據杰森的說法他又有什么罪呢?
那杰森的罪又是什么呢?
林昕想道。
“不,我不是故意打她的,但是我被解雇了,我們沒有經濟來源,沒有工資就等于沒有了房子,車子,還要背負一大堆貸款······”
林昕應付著點點頭,對杰森露出理解的表情,就像他經常做的那樣。
殯葬館的老板,來人的親屬或者家人喋喋不休對他說著話,忽然就沒有由來地哭泣。
林昕急忙安慰,他早就做慣了這檔子事,之后是不是火化,而是談些葬禮需要的錢多少。
難道這就是他的罪嗎?
突然
杰森拉起林昕的手,把他自己從臉上抹下來的淚水擦拭林昕的手掌上。
“我會在這里面攢夠積分,然后就出我的例子和孩子的,他們還在地獄還等著我去贖罪?!?
林昕用已經濕透的手撫摸過杰森的頭頂,就像他安慰那些失去親屬的家人們。
“會過去的,全都會過去的?!?
“他們都火化了嗎?”
“什么?“
杰森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這...我不知道,我之前是個專業的運動教練,身體雌化徹底毀了我?!?
“你知道的,就是身體里雌性激素分泌過多?!?
杰森害怕林昕不相信,撩開了自己的上衣,相比于他巨大的肚子,更令人醒目的是胸前的兩塊凹槽。
“我做了手術?!?
杰森聲音支支吾吾的,戰友們也有人前來看望我......
“他們幫我墊付了不少藥費。”
“但是最后我的修理廠徹底涼了,流動資產被凍結,你要相信我,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林昕緊閉雙目,有些難受的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拖住自己的額頭。
絕對不是憐憫,而是他找不到問題的關鍵點,那就是自己為什么·····
忽然林昕目光一亮。
“不,積分,我是問你積分?!?
林昕目光灼灼,好像有團火在杰森臉上燃燒,看得杰森臉頰發燙。
“我不是為了你的積分,我雖然想要用積分來救活他們?!?
“什么?”
林昕突然伸出手抓起杰森的衣領,“我問你什么是積分?!?
忽然間林昕雙目通紅,雙手暴起青筋。
杰森似乎受到了驚嚇,嘴角的兩邊的肥肉不停地抽搐。
“我給你看了····,我沒有騙你·····我不像外面的人?!?
杰森就算是這樣還是雙手撩起了自己襯衫下包裹的頭肉體。
杰森的臉上還凝固了淚水,堆積在皮質層的上表面。
“我是說積分?!?
林昕再次強調。
“哦,對了我忘了你是新人?!?
杰森似乎短暫地恢復了平靜,抽泣完,他靈活的眼球避開林昕兇惡的目光,上下一打轉。
接著開口道。
“一旦你的積分調入負數,你就會受到系統的惡意,還有他人的惡意,我們統稱叫做”罪“。
“而我因為信教所以簡單把“罪”做了自己理解的總結。
那就是七宗罪分別為: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
“值得提的是那些列車員原本都是本地人,然后也是被鎖在這輛列車上,他們便是犯了其中一種罪。”
“暴怒?“
林昕忍不住皺起眉頭。
同樣的杰森也皺起眉頭,簡單地回答:“這樣形容反而太過容易了?!?
“他們不過是被馴服的野獸?!?
杰森扭過頭去,只見某人被腕帶纏繞的手掌當中尖銳的刀子跳動舞蹈著。
在他的手中刀子的尖鋒就像是被馴服了的乖乖舞女,在他手掌中嬌柔地和他的手指纏繞。
“有沒有興趣給我介紹介紹?······“
”因為我也想知道自己犯了這七個其中哪一種罪?!?
“不過不用想太多,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有罪的,而且還有你——林昕,你也有罪!”
“陳彥?!?
林昕的表情變的冷漠下來,他就知道談到犯罪這塊兒,尤其是還來到這樣只容納有罪的人的地方,別管它叫什么神域了,但凡它只要和”罪“這個字掛鉤?!?
“他就知道有他林昕的地方就一定有他。“
陳彥。
他殺人無數,技法專精,做事干凈利落,用殺手來形容他真是再適合不過。
出于某些原因,兩人出自同一師傅,杰森說道替誰贖罪的時候,林昕就聯想到了他。
而自己最開始做火葬行,某方面就是為了處理某些人帶來的那些幾乎早已處理的難題。
不過后來兩人因為某些矛盾算是揚鑣分道,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了,不過兩人都互相有收集對方的信息。
而談到罪人的話,陳彥,他是有絕對的理由來到這里的。
林昕心里就這樣地相信。
雖然最后聽說這該死的陳彥死掉了,但是在現實當中林昕也在動用自己在某些黑暗方面的勢力,努力尋找著陳彥。
只希望他沒有死在某次戰爭當中的炮火子彈當中。
沒想到在今天在這里他再次看見了陳彥。
盡管是在如此荒唐,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方,他甚至懷疑自己被綁架,可是變成羊頭的列車員又再次讓他不得不陷入這里是杰森所說的神域的事實。
如果不是神域,又怎么解釋那好像是惡魔生出雙角的古怪山羊頭。
“你好啊,惡魔林昕,想不到現在停頓在這里聽別人講述些家常事了,你的愛好怎么變得那么呢?“
陳彥說話依舊是那么不動人聽,不過好在林昕早就已經習慣,他知道陳彥他就是這種性格。
而杰森也試圖為自己這位臨時結交的朋友辯解:“大家不過都是現實當中的苦命人,想要了賺夠了資源來贖罪的?!?
杰森說到一半,忽然閉住了嘴巴。
因為他看見來人口袋當中的某些長管的金屬物體。
一時間言語不清,同時疑惑地看向林昕無辜的表情。
“果然還是你啊,裝無辜做表情都做的比別人好些。”
陳彥來到人中間的桌子的走道一側,雙手托住桌體。
”怎么樣林昕,我們做個交易,我給你繼續賣命,你給我們資源來贖清罪業。“
順帶.....
陳彥單手伸進褲兜慢慢摸索,然后緩緩地掏出里面的物品。
冰冷的銀白色金屬光芒。
“還是不必了?!?
林昕謝絕道。
兩人安靜地僵持下去。
如果他們都有罪的話,那么他們為什么還會活在這里呢?為什么自己的意識仍然在通往地獄的列車上游蕩,還有他們有罪的話,為什么處境會顯如此輕松愜意呢?
雖然陳彥的手里面別著槍,可是他剛才才把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