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車輛都在飛馳不斷地高速公路上,莊重的黑色長車正在保持穩定的運行。
周圍的車輛看見后都唯恐避之不及。
因為高速公路的道邊坐著某位持槍而立的男子,頓時司機心神警惕。
黑色的長禮車稍加減速,穩當地停在了馬路的中央。
過去的車輛幾乎都沒有停留,似乎是看見了高架橋中央上持槍而立的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
黑色的槍,綻放出金屬的光澤,在太陽光下顯得尤為亮眼。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玻璃是反光防彈的玻璃呢?
后面還跟著半小時內的三輛大巴,這次是集體考察,所以后面黃色的大巴上會坐上很多人。
當然也有開著車自己跟隨的。
司機瞧了又瞧,最終那人嘴里,似乎是動了動嘴皮子,然后橫跨站在大橋上邊。
“操他媽的,這人到底來干什么的?”
司機忍不住爆出粗口,現在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長衫,這些年開了這么許多年的車。
什么異常的情況他沒有見過。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該如何開口呢?
因為高速三通道的高架橋上的某位身穿干凈體面的黑色西服的男子?
林昕幾乎沒有在意面前停下來的武裝長禮車,這東西有弱點,那就是經不起掃射,只要拿著沖鋒槍,或者rpg就能輕松地穿透目標。
但是現在他就那樣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換做以前林昕或許會在意。
但是現在他很難開口。
手中欣賞起科爾特公司的5.8毫米子彈手槍,沉甸甸的重量,但是并不燙手。
表面上看他是個體面的人,但實際上他游離于世界上各個角落已經有十余年。
踩踏過老美的作戰營地,摸過讓無數大腿都為之顫抖的德國大炮,甚至還有坦克武裝車。
還有酋長的黃金象牙金鑲玉。
但是今天,他只是個平凡的,已經沒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的精神變態。
他知道這輛車上的人非富即貴,甚至兩小時之內京海的警察局就會把這里圍的水泄不通。
可是他毫不在意,因為今天他就要死了,沒有任何理由,死亡難道需要太多的理由嗎?
刀口上舔血的林昕知道不能。
他做了太多的錯事,甚至足夠顧得刑法,甚至有機會能把他送上國際的軍事法庭。
但是那些能夠改變它實現的錯誤嗎?
今天在這里他僅僅是用組織里面新換的身份證來到這個港口城市,找個漂亮的地方,不想要魂歸他鄉。
不想要那么多的冤魂每天到了晚上就找自己來訴苦,拉扯著想要將他同時帶進地獄。
可進入地獄又有什么關系呢?
林昕今天想要嘗試嘗試。
盡管他在中部地區當然是這世界的中部地區,擁有眾多的信徒,換做現在的話就叫做“死忠粉”。
兩天之前,莫名的人敲響了他在凌晨兩點鐘還處在爛醉狀態的別墅的院門。
很有禮貌的按下鈴聲。
然后周圍的地方政府武裝在兩分鐘之內就派過來一輛武裝裝甲車,還有三十人的持槍護衛隊。
但是那人已經遠走高飛。
其離開方式令人咂舌。
隨身攜帶的不超過10克的化學炸彈把他的腦子直接爆成了豆腐腦漿子。
自以為會四濺飛射的爆炸,僅僅是在腦子當中,添加了某種成分。
現在林昕同當時在他家門前送死人的應當是同樣的心情。
槍聲響起。
Beng!
可額特的好處就是聽著不像是電子重音那樣沉重噪雜,更像是高聲調的著名女歌手,在高聲歌唱的時候稍微跑調。
只是稍微。
然后林昕的腦袋沉底變成了滋水槍似得血液沾滿了武裝長禮車的玻璃。
原本以為林昕手中是玩具槍的司機,這時候慌張地縗了。
玻璃上是抹不干凈的濃郁的腦袋油漬。
夾雜著碎發,還有白色骨質碎片。
所以這是倒影呢,還是根本就不存在呢?
“歡迎來到最終神域,現在開啟自由探索。”
空曠的機械聲音就像是執行任務的時候,熟悉的身影已經暫時和他分開,現在他們個做個事情等待待會的匯合。
大廳內,前臺上的樂團盡心盡力地演奏著悠揚而深遠的樂曲,聽起來就像是鄉村小調。
這種電流的呲呲聲,簡直就像是劣質耳機里發出的聲音。
不對!
這絕不是任何高級的會所,稍微矚目,竟然是地下的車站。
林昕睜開微瞇著的眼睛,微風撲面吹過,吹得林昕早上梳好的頭發再次揚起一小根的頭發。
透過光亮大廳柱子上的鏡子,那根細小的頭發就那樣矗立在林昕三七分的頭發線上的中間。
這是個車站大廳。
此外,大廳里還聚集了大批的形色各異的人。
有人帶著紅色仿佛地獄惡鬼的獠牙面具,手里拿著棒球穿著西裝,還有的人臉上涂抹著白紅綠三色的油彩繪畫而成的小丑面具,花襯衫還有黑白條紋的精神病院服飾,讓人很難懷疑這不是蝙蝠俠的粉絲。
雖然林昕在音樂之都所交往的一些老外朋友當中就有蝙蝠俠的崇拜者,但是這樣限量的衣服還有妝容幾乎沒有人膽敢穿著,或者是打扮。
而且此時林昕也發現了,那悠揚而深遠的音樂是從遠方傳過來的,而自己根本不在什么維也納的音樂演奏廳,而是在某個巨型的車站當中。
這里到處都是人,隨便盤坐著的,而二樓的玻璃圍欄上還俯身彎下腰來,不少機車族,還有厭世者灰白色打扮的恐怖人影,他們仿佛死氣沉沉的眼睛麻木地盯著車站一樓上的人。
當然其中也包括他,音樂就是從二樓頂上,連接一樓的樓梯拐角處,算是大廳的頂端某個角落。
林昕仰起頭,那灰白色鐵皮外表的喇叭,聲音正是從里面傳出來的。
還沒等林昕弄清楚現在的情況。
突然某個身影突然跪求在他的旁邊。
和這里的氛圍很恰當。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女孩聲音很小,昂揚起頭來。
臉上像是柏油路一層的厚重粉撲外,貧瘠的身體上包裹著釘子牛仔夾克,最有特征的便是她臉上兩眼藍色與紅色眼影下的紅桃愛心。
這樣的打扮雖然有些詭異,但是里林昕還是立刻認出來了,無奈的是誰讓自己的身邊都是群年輕人。
“我為什么要救你。”
林昕淡漠地掃過女孩那被污染了青春的面孔。
少女的臉上的膩子白被淚痕暈染,漸漸將那白色的濃重的粉撲沖開。
“你長得很好看。“
好看難道就救你么,長得好看就有道理?好吧其實長得好看確實有那么點好處。
但是林昕已經不再是那個年紀的人。
列車奏響的汽笛從遠處響起,巨大的白色鋼鐵玻璃巨獸,就像是零號機甲的涂裝,帶著獨特的色彩緩緩從遠處駛來。
同時大廳當中響起機械的播報聲。
“列車即將到站。”
“請持有車票的乘客迅速上車,本次列車不暫作停緩,時間到后即將發車。”
然后就是重復的其他國家的語言重復,林昕大概只聽到了英語,至于剩下的不是很清楚。
那是來自之前放音樂的大喇叭的播報。
細嫩的手指觸摸在他的臉龐,順著指尖的紋路滑下去,那是小丑女尖銳的指甲。
“把車票給我!”
女孩尖叫著抓住林昕的手臂。
深綠色的指甲片,濃郁的化學成分,幾乎那劃過臉頰上的白色印痕都仿佛有灼燒的痛感,感覺像是野獸撕開了他的身體。
林昕立刻機敏地逃離,他仍舊沒有死亡,雙手繼續在口袋中摸索,里面真的有些什么隱藏在他的口袋里面。
林昕緩緩從口袋里摸索出了一張本該是音樂會門票根的火車票。
上面只顯示了座位號碼,還有巨大的K字。
雖然模樣有些特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確實是張火車的車票。
車號起碼能對得上。
而后面的變化巨大的臉上涂抹滿油彩的小丑女順勢跟上,似乎是想抓住逃離的林昕,而林昕順勢躲開。
“你要替我得罪!”
飛撲過來的小丑女只是撲了空,林昕憑借敏捷的反應躲開,任由這位想要扮演哈莉奎茵王后摔倒在車站大廳的椅子上。
一路掠過前排的座椅,進到盡頭的時候,子彈頭的列車頭部飛快穿過林昕的眼前。
幾秒鐘過后穩穩地停在原地的站臺上。
列車兩側車門打開,里面走出來英俊的列車員,只不過不同于林昕的想象,他們穿著的白手套拿著槍。
她根本就是普通人,失去神志的普通人。
林昕不能判斷到底發生了什么,還有最終神域到底是什么地方,隨著自己某種特殊職業中潛意識的,他很快就混進了列車排列著的隊伍當中。
周圍除了從地上爬起來的小丑女外,還混雜了不少面色不善的身穿釘子服,或者手拿棒球棍,身穿棒球服的青年,看他們神色不善,似乎都是有著明確的目標。
車站的廣播響起。
“搭上列車,你們的目標能到達哪里,是下一站,下一場煉獄還是遠方?”
穿著這些棒球服的少年在大廳里來啊公然嘲笑,然而排著隊伍的人全都默不作聲。
甚至沒有人哄攘,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斥著麻木,林昕察覺到嚷嚷的是車站角落里面某位毛發濃密的大叔。
突然他們的神色變化成狂熱,像是被賦予滿了力量,再也不關心林昕這邊發生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期待踏上這班列車。
林昕則學著前面人的樣子拿出自己的車票,然后照前面人的樣子低下頭排隊等待檢票的來到自己這里。
等到自己面對列車員的時候,他還是同樣學前面人的樣子,手里展示出自己那張奇怪的車票。
等到排到林昕的時候。
列車員的上揚的嘴角露出溫和的笑意。
撕票,伸手,然后遞給林昕撕掉的票根。
后面領先的小部分人想要闖進這趟不知道通往何方的列車,跑得快的正是剛才嘗試襲擊林昕的那位女孩,這時候踉蹌地從后面闖過來。
她的手伸過來想要抓住林昕的手,林昕本來是想反擊可是某些人的動作比他更加快上少許。
突然,后面追上想要擁擠上車來的人倒飛出去。
林昕扭過頭正好看見這幕,列車員無情地用腿腳,一腳正中那女那潔白的腰部,制服鞋邊緣處還若有若無碾壓了豐碩的存在。
后面踹飛出去,后果還好只是蜷縮成只烤熟的蝦,臉色紅潤至極,發出痛苦的呻吟。
一時間大廳內全員窒息。
林昕側目,列車員的頭顱竟然變成了詭異的山羊頭,恐怖蜷曲的山羊角,白色濃厚毛發下包裹的好似動物好似人的下顎臉頰還洋溢著莫名的笑意。
林昕不自覺間他已經慢步走進了車廂,而背后的列車門依舊有列車員看守,是那個巨大羊頭的怪物。
看著列車內部的零零散散奇怪的乘客們,林昕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逃離的可能。
循著車廂內部標號的提示,沿著長長的列車內部通道,林昕徑直往深處走去。
“歡迎您搭乘本次靈魂列車,我們即將前往的目的地是荒野之國。”
“靈魂列車?”
林昕疑惑道。
如果不是剛才化妝成小丑的女孩,還有突然惡魔化的列車員,他的山羊角還有胡須真的很容易聯想到西方神話傳說當中的某些存在。
讓人熟悉的車站播報剛剛結束,忽然出現某位肥胖的中年男子。
“喂,你上車是來干什么的?”
林昕瞪大眼睛看著對面的男人,金色的頭發藍眼睛。
“我不知道。“
林昕捂著額頭,單手扶著座椅,神色痛苦地坐在他座位號上的座椅上,他忘記了他的目的,所以他的大腦不堪忍受這種痛苦,自發產生了疼痛。
對面的男人光是微笑就讓他感覺到恐懼。
而更讓林昕不敢置信的是,這根本不是他想要說出來的話。
對面的金發胖子頓時展露笑顏。,而他笑的是偶皮膚上的堆積的褶皺便毫無保留的像是誒切開的橡樹的紋路堆積成了小肉山。
“我的名字叫杰森.捷特。”
“剛才的事情您也應該是都看見了,真是讓人感到有些沮喪呢?”
杰森的語氣有些異常。
林昕抬頭注視,臉上帶著雀斑的胖男人伸出右手,雖然看起來油膩,但是衣領還有袖口能看出這是個注意細節的男士。
深藍色的西裝上還有不算突出的淡紅色領帶,整潔的長褲,還有撇下眼角就能看見的桌子下面锃亮的皮鞋。
“看來我們同樣都是罪人呢。“
“這么直白地盯著人看,可不是相當禮貌呢?”
杰森微笑著,當他吐露出罪人兩個字的時候讓林昕覺得好受些。
“不過,歡迎你來到神域,在這里我們都通過我們自己的方式來實現我們最后的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