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聞言，心想這家伙還挺會顧及人感受。

他沖著阿夯笑了笑。

“雖然這么說，但肯定是比不了他這種天生的異瞳，若是你也能覺醒就好了......”

“木瞳可不是覺醒的，要天生有才行。”木棉大娘笑著說罷，又續道：“不過，你送阿夯的耙子，聽起來倒也神奇，莫非是法器？”

“沒錯，大娘。”阿夯接過話頭，“我爹的法器已經損壞了，多虧江野送的釘耙，我的實力又強了許多。”

“可真是謝謝你了，江野！”

這時，翠蘭從廚房走出，端著一盤水靈靈的桃子，放在了江野面前。

“這是......”

江野一眼便認出，這是阿夯門前樹上的桃子。

“沒錯，是我帶來的！”阿夯說著，拿起最大的一個遞給江野，又端起盤子給母親和木棉大娘一人給了一顆。

空空早就急得不行了，在一旁抓耳撓腮。

“給，你和老蛇的！”

阿夯笑著將盤子遞給空空。

后者一把接過，拿了更大的那一顆丟到老蛇嘴里，自己則拿了最小的一顆。

他倒是不嫌棄，在身上擦了擦。

正要下口。

“慢著！”江野忽然將他叫住。

空空回過頭，以為江野還要，低頭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桃子，雖然眼里有些不舍，但還是遞了過來。

江野笑著接過空空遞來的桃子。

看著對方想哭又強撐著笑臉的模樣，江野也樂了。

突然——

他將手中那顆最大的桃子遞了過去。

“這個給你。”

空空忽地抬頭，豆豆眼都瞪大了，“頭兒，俺怎么能吃最大的，這里俺最小，俺理應吃最小的才對。”

他并未接江野的桃兒。

“拿著！”江野一把將桃子塞到空空手里，“雖然你是這里最小的，但卻也是修為最低的，當然要吃最大的，好早日追上我們。”

空空猶豫了一下，高興地在腰上擦了擦。

一口咬下。

“真甜，”他一邊吃著桃子，一邊說道：“還是頭兒厲害，俺記得第一次在深潭邊見面的時候，你還是練氣一層，這才過去一年不到，你就練氣六層了。”

聽到江野一年不到從一層突破到六層。

“不到一年時間？”

兩位豬大娘和翠蘭頓時一驚，紛紛盯著江野，好像看著一個妖孽天才。

這時，阿夯又接過話茬。

“沒錯，江野修煉速度很快，每次見面都會有突破。”

江野感覺那一道道火熱的目光，心里還是美滋滋的，不過他臉上卻依舊平靜如常。

“每次跟你們出去，都有收獲，這可全是你們的功勞啊！”

阿夯倒是出奇的沒有否認，話鋒一轉又道：“可不僅僅是修煉，我發現你那小院子打理的也很好，若是不認識你的人進去，恐怕會以為你是個靈植師。”

“哦？你還會種靈植？”翠蘭更驚訝了。

江野擺了擺手。

“跟著村里的靈植師學了一點基礎的，剛好院子里地方大，就開了一塊水塘，種了點魚蝦，偶爾和空空改善改善伙食，都是普通的魚類，算不得靈植師。”

翠蘭笑著給江野續了杯茶。

“以后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你的院子看看。”

“多謝，”江野接過茶杯，“等你們成了親，隨時歡迎來，到時候我撈魚蝦給你們吃。”

“好，說定了！”翠蘭笑道。

……

歡笑聲從小院兒里傳出，飄蕩在夜空。

次日一早，山谷輕霧未散。

江野一行人在翠蘭家門口整理好衣裝，準備前往議事大廳，請求進入祖壇喚醒芝蘭草。

茯苓大娘站在門口，替阿夯拽了拽衣領。

木棉大娘在另一邊，輕輕撫平了翠蘭肩頭的褶皺。

“祖壇之事……你們也別太執拗，若不成，就先回來。”

阿夯并未答應，而是開口道：“可這芝蘭草，可能真是十戒叔留下的。”

“翠蘭媽說的對。”茯苓大娘摸了摸阿夯的胳膊，續道：“信你們的父親也不希望你們與族群鬧得太僵，將來再等機會就是。”

阿夯點頭，但眼神顯然已有決定。

幾人辭別。

沿藤橋離開居所，朝著主道而去。

走過數道石階后，剛踏入主道，前方忽有數道人影攔路。

江野瞇起眼看去。

為首之人，正是昨日才灰溜溜走掉的黑皮。

今日的他換了身衣裳，頭發油亮，扇子也擦了擦，但身上那股“黑皮味”依舊沒少，空空一皺鼻子，就往后縮了一步。

黑皮一手叉腰，一手搖著折扇，臉上帶著假惺惺的笑。

“呦，這不是咱們的貴客嘛！今兒這是要去哪兒啊？”

阿夯皺了皺眉，剛要開口，就被他搶先一步。

“我來，是奉了祖堂的命令。”

黑皮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掏出一張油紙，故作莊嚴地宣讀起來。

“祖壇為我木甲青彘祖脈重地，非嫡脈血親、未曾列冊之子，皆不得入內，外族修士更不可踏祖壇三步，若有犯者，視為辱祖，族規處置。”

江野微微蹙眉。

“看來，昨日那兩條看門狗，把我們要去祖壇的事情說出去了。”

黑皮合上紙張，看向阿夯，語氣瞬間一變。

“你既是棄族之子，父背祖訓、母避山門，就不要妄想著進入祖壇了，趕快交出那株芝蘭草。”

“然后......滾出摩云山。”

阿夯一步踏出，反駁道：“是三長老讓我們進來的，你算什么東西，居然敢趕我們走！”

“哼~三長老？”

黑皮冷冷一笑，“長老會已經決定了，不讓他再管此事，你覺得......他還能保得了你？”

阿夯神色微變，拳頭緩緩握緊。

黑皮卻越說越放肆，仿佛終于找回了昨日丟掉的臉面。

“當年你爹逃得狼狽不堪，如今你倒還帶著一群外人回來耀武揚威，居然還想要進入祖壇，你簡直和你那爹一樣。”

“無法無天！”

江野聽得出，這黑皮一再出言侮辱泰山，就是為了激怒阿夯。

這時，阿夯鼻息約越來越重，渾身氣息開始擴散，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江野上前一把按在阿夯胳膊上，輕輕拍了拍。

“說好的，我先來！”

阿夯發出一聲重重的鼻息，拉的很長，顯然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緒。

幾次深呼吸后。

他才漸漸平復了身上的氣息，點了點頭。

江野也點了點頭。

轉過身，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黑皮，嘴角微揚。

這笑意。

讓黑皮莫名心虛，聲音也小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