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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不能是嫌疑人呀

左手的手銬比右手的更緊一些。

觸感上的不對稱,對張行云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傷害。

“酒醒了?現(xiàn)在可以好好配合了嗎?”

老刑警段石清了清嗓子,終于搶回了自己的臺本。

張行云捋了一下自己的記憶,雖然因為酒醉而些許模糊,但已經(jīng)足夠斷定自己不是兇手。

于是,他坦然地說道:

“說吧,你們想知道什么,我知無不言。”

嘖...

段石腹誹了一聲。

張行云這番話,光聽內(nèi)容,倒是好好配合的內(nèi)容。但是這語氣聽著,怎么還是像他在審我們的樣子?

還是那句話,審訊最忌諱的就是被嫌疑人牽著鼻子走。

雖然對方是市局局長的兒子,但這可是命案,要是坐實了,那就算他爸爸是廳長,也撈不了一點。

段石正了正顏色,語氣平淡地問道:

“法醫(yī)化驗過了,死者隱私部位有你的DNA,你怎么解釋?”

這回他沒有拍桌子。

第一,拍桌子得偶爾拍才有用,只有脾氣隨和的人發(fā)怒,才能讓人知道事情嚴重性。

而一個每天大呼小叫的人發(fā)怒,不會有人當(dāng)回事。

第二,是對方并沒有過火的舉動,不能讓被審訊者察覺到自己的情緒,這是審訊的基本功。

張行云察覺到,段石的眼瞼與前額輕輕抽了一下。

這是壓抑情緒的微表情,表示段石現(xiàn)在情緒很激動。

但是能掩蓋到這種程度,可以看得出確實是一名審訊功底深厚的老刑警。

張行云咧嘴一笑:“警察叔叔你先別激動...”

“我沒激動!”段石一開口就發(fā)現(xiàn)自己失言了,但這種時候決不能認,只能壓了壓嗓子:“我問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扯淡!”

張行云聳了聳肩:“我和陳靜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她身上有我的dna這很奇怪嗎?婚前性行為不犯法吧?”

“那死者指甲里的皮屑又是怎么回事?”

旁邊名叫梁海的年輕警察開始拍桌子了,這才是他們默認的審訊策略。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簡單易學(xué),而且十分有效。

大多數(shù)人坐到了這張椅子上,被梁海一拍桌子,心理防線就已經(jīng)崩了一大半。

這時,段石再給嫌疑人遞根煙,泡杯茶,再硬的嘴基本上都能撂了,屢試不爽。

但是,今天前面有了那段莫名其妙的小插曲,導(dǎo)致兩個人這出戲還沒唱就破了功。

不過即使唱出來了,對此時的張行云而言,也沒有太大作用,這臺本他也很熟。

“昨晚干柴烈火,她有點受不住,就抓了我的后背,抓痕還在呢,你要不要看看?”

張行云說著側(cè)了側(cè)身子:

“對了,我們的第一現(xiàn)場應(yīng)該在二樓樓梯口的第一個房間里,昨晚床單都濕了,上面應(yīng)該會有我和她的DNA,你們驗一下就清楚了。”

抓痕是真的,干柴烈火是真的,濕床單也是真的。記憶現(xiàn)在還在張行云的腦子里,揮之不去。

真希望現(xiàn)在立馬得個失憶癥,特么太惡心了。

“身上的抓痕和房間的床單,待會法醫(yī)會做檢查。現(xiàn)在主要回答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段石不讓張行云跳話題,把談話的主動權(quán)拉回了自己手里。

這警察素質(zhì)還不錯嘛,張行云心里暗贊。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張行云的表情,段石心里總有一股說不出的不痛快。

“我嘛,昨晚干柴烈火之后,洗了個澡又去跟他們一起喝了幾杯,大概喝到2點多就睡覺去了,一覺睡醒就在這里了。”

“昨晚喝酒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段石問。

“就是喝酒吹牛,說一些畢業(yè)時告別的話,擠一擠眼淚,沒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張行云的語氣,仿佛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高爾夫球桿是哪兒來的?”

“昨晚,林巍奕送給陳靜的畢業(yè)禮物。”

“他們什么關(guān)系?”

“同學(xué),以前林巍奕追求過陳靜,但被陳靜拒絕了。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張行云順著記憶,如實回答段石的提問。

從記憶里張行云可以推斷出,那柄高爾夫球桿并不便宜,這個林巍奕選擇它作為禮物的目的,就是為了顯擺自己的財力。

試圖讓陳靜意識到,當(dāng)初拋棄自己選擇張行云這件事情,是錯的。

然而,這個并不是案件的重點,根據(jù)張行云的判斷,說出來反而會誤導(dǎo)警方的方向,于是只字不提。

通過連續(xù)幾個問題,張行云不難分析出,警方目前并沒有決定性的證據(jù)坐實自己的罪名,段石只能通過間接的證據(jù)旁敲側(cè)擊。

于是,他選擇了主動開口:“警察叔叔,什么時候能給我解開手銬呀,可難受。”

“不急,等你身上的嫌疑有了解釋,我們自然會幫你打開。”

段石毫無收獲,收拾本子準(zhǔn)備離開審訊室。

這也是審訊策略的一部分,放置play,如果嫌疑人真是兇手,那么每一秒都會十分難熬。

而警方可以躲到單面玻璃后面,仔細觀察嫌疑人的反應(yīng)。

張行云對此心知肚明,但一邊緊一邊松的銀鐲子,此時已經(jīng)讓他足夠難熬。

一秒也忍不下去的張行云只能開口:

“我知道,你們覺得這個案子物證齊全,嫌疑人范圍很小,很好突破。”

張行云眼神一凜:“但是,你們想錯了。”

“嗯?”段石停下了腳步。

這一番話確實說中了,此時支隊里負責(zé)此案的每一位警員,恐怕都是這么想的。

問題是,這個張行云他是怎么知道的?

總不能是張局長教育有方吧?

老刑警這時開始討厭自己的直覺。

總是能感覺到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可遭老罪了。

“錯哪兒了?”

段石的好奇心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自制力。

張行云抬頭看著段石的脖子,咧嘴笑道:

“你給我打開手銬我就告訴你。”

段石不語,轉(zhuǎn)身要走。

“解個手銬,換個線索,難道不劃算嗎?”張行云大聲嘟囔道:“反正我又跑不了,跑得了兒子也跑不了爹,你說對不?”

段石又轉(zhuǎn)過了身,朝審訊室左上角的單面玻璃挑了挑眉,耳機里傳來了一聲沉穩(wěn)的聲音:

“給他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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