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書院勸學(xué)!
- 趨吉避兇:從九龍奪嫡開始
- 米八斗
- 2232字
- 2025-03-18 18:01:00
晉王,乃二皇子陸然的封號。
晉王府。
“開堂勸學(xué)?九弟受齊夫子之邀前去旁聽?”陸然得到消息也是稍稍一愣:“他真把自己當(dāng)成云麓書院的學(xué)子了?還是說只是個說辭借口?”
“殿下……”老太監(jiān)想了想,試探問道道:“宴席是否延期?”
一位皇子的分量,還是挺重的,把他拉進來能分擔(dān)不少風(fēng)險和注意力。
陸然想都沒想便搖頭:“不用,本王已經(jīng)與麗妃商定。”
“這次八弟受傷,明顯是有人想把本王當(dāng)?shù)妒?,盡快查出幕后之人才是重中之重。”
“本王倒要看看,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陸淵雖是皇子,但畢竟身患眼疾,除了母族稍微有點勢力外,在朝中并無依靠。
能把他拉入伙,跟著自己做文章自然最好,拉不進來也無所謂,還不至于為他耽誤正事。
“準備一番吧,進宮!”
……
云麓書院,正學(xué)堂。
陸淵坐在最前排,手指摩挲著竹杖,腦海中思緒萬千。
算算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人去紫竹林找自己了。
吃了“閉門羹”,他們自然會離去。
倒不是陸淵自我貶低。
對于自己在朝中的分量,他有著自知之明。
二皇子和麗妃還不至于因為自己去耽誤正事,又或者去沖撞云麓書院。
若換個其他皇子,保不齊硬著頭皮也要打斷書院的勸學(xué)之事,將請?zhí)偷绞种小?
當(dāng)然。
對于這樣的情況,陸淵是樂意瞧見的。
至少現(xiàn)在他所求的是清凈安穩(wěn)的環(huán)境,不想被卷入漩渦之中。
收束思緒。
陸淵將注意力放在此次的開堂勸學(xué)上。
齊夫子站在高臺上,語氣慷慨激昂,講述著云麓書院輝煌的歷史和亞圣事跡,想以此激勵學(xué)子重拾讀書熱情。
只可惜。
收效甚微。
陸淵身后坐著上百位書院學(xué)子,雖沒有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但也無人喝彩。
即便目不能視,他也能想象到這些學(xué)子的表情。
麻木!
念及至此,他“看”向意識中的簽運:
【中上簽:幫助夫子完成開堂勸學(xué),得五品機緣一道,置身事外,不入漩渦,淡看好戲,吉。】
“看來想要得到五品機緣,光是旁聽可不夠?!?
“勸學(xué)……”
提起這二字,前世背誦的不少古文詩詞頓時在腦海中閃過,但想要找到一篇符合云麓書院現(xiàn)狀,又不至于過于高調(diào)的,得好好思量。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走上文抄之路……”
正想著。
他耳邊傳來一聲輕嘆。
“唉,正所謂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這幾年來,每逢春闈便開堂勸學(xué),效果一年比一年差啊?!?
那是和齊遠同為大儒的書院夫子。
“這幾年勸學(xué),或側(cè)重功名利祿,或言以報效朝廷,或立下遠大志向,文章寫了不下十篇,實在是黔驢技窮。”
“此番若非九皇子殿下前來旁聽,說不定學(xué)子們都不愿意參加。”
幾位大儒唉聲嘆氣,愁眉苦臉。
奈何,大周皇朝如今重武輕文,學(xué)子即便考中入仕,前途也黯淡無光。
上屆春闈有書院學(xué)子考中進士,被發(fā)配到窮鄉(xiāng)僻壤為官,更是遭受守城將領(lǐng)的欺壓。
這些消息,無疑是極大的打擊到學(xué)子讀書科舉的熱情。
齊遠看著無動于衷的書院學(xué)子,也是無奈搖頭,走下高臺。
“但我云麓書院,又不能斷絕官場這條路,儒道需借皇朝氣運,方才能走得更遠?!?
只是在大勢面前,又豈是他們寫幾篇文章就能改變的?
齊遠不由想到前些日子考校學(xué)問時,陸淵所說的那句話。
“文弱非天命,乃人謀不足也?!?
三位大儒沉默下來,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自古詩詞歌賦最動人心,可惜我大周儒林善詩詞者,寥寥無幾?!?
下方。
已經(jīng)有意興闌珊的書院學(xué)子打算起身離堂。
“噠!”
也就是在此時。
一道竹杖輕叩地面的聲響傳來。
陸淵緩緩起身,以竹杖探路,步履緩慢且堅定的踏上高臺。
嗯?
看著他的身影,齊遠三位大儒都忍不住側(cè)目望去,不明所以:
“殿下……”
陸淵站定腳步。
他沒有穿錦衣玉袍,換上一套天青色回云暗紋的儒衫,兩袖飄飄,衣袂翻飛,看起來溫潤如玉。
眼纏三尺的黑緞,沒有破壞這股氣度,反而增添一抹別樣的感覺。
“今日聽夫子勸學(xué),心有所感,也想多言幾句?!?
陸淵微微側(cè)身,神情肅穆。
殿下要勸學(xué)?
齊遠稍稍一愣。
他本想開口婉拒。
但一想到陸淵在“文武之辯”中的言論,話頓時堵在喉嚨,反倒是有些期待,這位九皇子會有什么新穎的見解。
但是下方那些書院學(xué)子,卻并不知曉。
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的陸淵是皇子之身,代表的立場就是皇室,是武景帝。
有學(xué)子抱拳,正色道:“殿下錦衣玉食,又怎知寒門讀書之苦?縱使考中進士,也不過是做個受武夫欺辱的芝麻官罷了?!?
“殿下若是想許以我等功名利祿,那還是算了……”
在如今的大勢下,這不是戳云麓書院眾學(xué)子的心窩子嗎?
再者,一位瞎眼皇子,又無實權(quán),許諾也不過是浮光泡影。
當(dāng)下,不少學(xué)子都搖頭無感,加快腳步離開正學(xué)堂。
陸淵手中的竹杖輕叩地面,揚聲道:“年幼時,我因眼疾自暴自棄,母妃曾訓(xùn)誡過,黑發(fā)時自詡天命不公,白首時當(dāng)如何?”
“今日諸君若因前路艱險便棄圣賢書,與繳械投降何異?文道式微,正需吾輩以筆為劍——”
他忽然轉(zhuǎn)向齊遠:“請夫子取筆墨來,為我代筆!”
以筆為劍……
打算離場的學(xué)子腳步一點點頓住。
緊接著,便聽到陸淵的聲音在正學(xué)堂內(nèi)響起:
“三更燈火五更雞?!?
“正是男兒讀書時?!?
這是……詩?
九皇子要作詩?
大周儒林衰弱,最擅長的也就是文章策論,詩詞歌賦遠遠不如北齊南楚。
況且。
九皇子吟誦的這兩句,也能算作是詩嗎?
他們還以為會有什么新穎的方式呢!
齊遠也是有些失望的嘆息搖頭。
陸淵的學(xué)問是他教的,到底有幾斤幾兩,自己應(yīng)該清楚才對。
可就在他打算放下代筆的毛筆時,陸淵的聲音再次響起:
“黑發(fā)不知勤學(xué)早。”
“白首方悔讀書遲?!?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帶著擲地有聲的力量感,回蕩在學(xué)堂之內(nèi),久久不息。
而在詩成之后。
原本喧鬧的正學(xué)堂,陷入短暫的寂靜。
后排打算離去的書院學(xué)子,也一點點僵住腳步,感受著這首詩的余韻。
臺下。
齊遠等三位夫子也是無聲怔在原地,明明覺得喉頭滾燙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唯有那雙眸子中,閃爍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