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知曉許多前所未聞的醫理知識,從草藥成分研究到人體內部構造,再到神奇的外科手術,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蘇妲己說道。
此時,慕容白一眼便盯上丹室內剛剛成形的朱紅藥丸,忽地拿起一顆:“此物瞧著似糖球,可當零嘴兒否?”不待勸阻,直接丟入口中,瞬間面色漲紅如煮熟的蝦,雙手拼命在喉嚨處抓撓:“嘶——這、這莫不是三昧真火煉的?”
“那是赤陽丹,專治寒毒。”蘇妲己見狀,神色慌張,急忙取出銀針施救。她迅速找準穴位,施針的手法嫻熟而果斷,試圖緩解慕容白體內的熱毒。慕容白捂著喉嚨在地上滿地打滾,痛苦不堪,
林小茍捂著腦袋不知說啥好。
過了好一會兒,慕容白才緩過氣來,可這廝竟又嬉皮笑臉:“好丹藥!待我冬日拿去暖酒……”
林小茍和蘇妲己表妹對視一眼,皆是無奈地搖頭苦笑。
藥王谷接待堂內,氣氛劍拔弩張。五位身著勁裝的大漢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肌肉緊繃,與接待處長老蘇清河對峙著。為首的刀疤漢子身高近八尺,肩寬背厚,猶如一座巍峨的小山。他面龐冷峻,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眼角斜斜劃過臉頰,更添幾分兇狠。
“藥王谷見死不救,算什么醫道圣地!”刀疤漢子聲如洪鐘,帶著十足的威懾力,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嗡嗡作響。隨著他的怒吼,澎湃的內力洶涌而出,和長老外放的內力激烈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這股強大的氣勢,讓周圍的桌椅都微微晃動,地面上的灰塵也被震得簌簌揚起。
接待處長老蘇清河面色凝重,他身形單薄,卻在這五個大漢的壓迫下穩穩站立,周身散發出淡金色的內力光芒,如同一座堅固的堡壘,抵擋著對方的壓迫。他深知這五人來者不善,每一個都散發著久經殺戮的狠厲氣息,絕非普通江湖客可比。
“并非我藥王谷見死不救,實在是救治的傷者的傷勢已經無藥可救,除非動用圣藥可能有一絲機會,但圣藥除了本派掌門不可輕易動用。”蘇清河沉聲道,試圖穩住局面。
但刀疤漢子根本不聽,他腰間彎刀應聲出鞘,寒光一閃,直逼長老咽喉。
就在彎刀即將觸及長老咽喉的千鈞一發之際,蘇清河猛地側身一閃,速度快如閃電。同時,他袖中飛出一條細長的軟鞭,如同靈動的毒蛇,直取刀疤漢子的手腕。
刀疤漢子迅速回刀抵擋,“鐺”的一聲巨響,金屬撞擊聲在接待堂內回蕩。
這激烈的打斗動靜,產生了龐大的氣勢,如同一股無形的沖擊波,迅速向四周擴散。
蘇妲己神色一變,叫道:“不好!”隨著動靜迅速趕到了接待大廳。林小茍和慕容白對視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
三人趕到時,看到的正是五位大漢和接待長老蘇清河對峙的場景。林小茍的目光在五人身上迅速掃過,從他們沉穩的站姿、矯健的身形以及周身散發的冰冷氣質,瞬間推斷出這五人定是殺人不眨眼之輩。
此時,刀疤漢子突然暴喝一聲,聲浪滾滾,手中彎刀揮舞得虎虎生風。
“老二,莫要沖動!”壯漢大哥開口,聲音低沉卻極具穿透力,猶如洪鐘般在接待堂間回響。他的眼神銳利,不怒自威,僅僅一個眼神,就讓刀疤漢子的瘋狂氣焰瞬間被壓制下去。
刀疤漢子滿臉不甘,手臂還在微微顫抖,似乎想要掙脫大哥的束縛,但并未有下一步動作。
林小茍快步來到傷者旁,蹲下身,手剛觸碰到傷者的包扎綁帶,又頓住了。
他心里清楚,這一解開,面對的將是難以想象的重傷,而自己接下來的每一步,都關乎著一條性命,也關乎著藥王谷與這五個狠角色之間的緊張局勢能否緩和。
他深吸一口氣,腦海中飛速閃過各種可能出現的狀況以及應對方法,慎重地權衡著利弊,才緩緩解開傷者的包扎綁帶。
剎那間,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映入眾人眼簾。傷者的肚皮被砍出一道足有一寸長的口子,皮肉向外翻卷,粉色的腸胃清晰可見。更駭人的是,其中一節腸子竟被生生砍斷,斷口處還扭曲地打了個結。這樣的傷勢,若是普通人,估計當場就已氣絕身亡。可眼前這位是武者,憑借著體內流轉的內力,竟硬生生地吊著一口氣,沒有死去。只是他的面色如紙般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牙關緊咬,顯示出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林小茍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心里反復思量著救治方案的可行性,在確認自己有把握應對各種突發情況后,才緩緩開口:“或許有救,但需要藥王谷一些回復傷勢立竿見影的丹藥輔助。”
“看這公子行事沉穩,說不定真有辦法救老三,先讓他們試試!”壯漢大哥的語氣不容置疑,刀疤漢子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彎刀。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眼中依舊燃燒著怒火,但在大哥的威嚴下,還是強忍著退到了一旁。
林小茍看著傷者傷勢,鼻尖幾乎觸到那翻卷的皮肉,冷靜地說道:“取十壇烈酒,五尺素絹,再尋些馬尾毛來。”說罷,轉頭輕聲問蘇妲己:“姑娘,你信我嗎?”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眼神中透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眨眼間,準備好工具后,林小茍將烈酒傾入銅盆,氤氳的酒氣彌漫開來,試圖驅散空氣中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蘇妲己的銀針蘸著麻沸散,精準地刺入傷者的要穴。慕容白捧著琉璃瓶,眼睛瞪得溜圓,看得真切,不禁咂舌驚嘆:“這莫不是傳聞中的游龍針法?”蘇妲己沒有回復,此刻的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傷者身上。
此時,林小茍迅速整理好所需工具,將烤成弧形的馬尾毛遞給蘇妲己。“蘇姑娘,接下來我會指導你進行縫合,這是關鍵的一步,關乎傷者性命。你先穩住心神,手持針線,注意我的指令。”林小茍站在蘇妲己身后,微微俯身,伸出手指著傷口處,繼續說道:“從這里進針,角度大概三十度,動作要穩、準,不要猶豫。”他的聲音輕柔卻充滿力量,就像在黑暗中為蘇妲己點亮一盞明燈。
蘇妲己深吸一口氣,按照林小茍的指示,緩緩下針。她的手微微顫抖,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林小茍在一旁不斷輕聲提醒:“好,慢慢推進,注意針腳的間距,保持均勻。”慕容白舉著銅鏡,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將光線精準地反射到傷口處。
蘇清河站在一旁,眼睛緊緊盯著林小茍的一舉一動,隨著林小茍有條不紊地指導,他的下巴都快驚掉了,內心的震撼如洶涌的潮水般翻涌。他行醫多年,見識過無數醫道高手,卻從未見過如此奇特又精妙的醫術。每一個指令,每一個步驟,看似簡單隨意,卻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合理性和科學性,仿佛來自另一個神秘的世界。他不禁暗自猜測,這林小茍究竟是何方神圣?是隱世醫家的絕世傳人,還是得到了上古醫仙的神秘傳承?
刀疤漢子在門外焦躁地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砰砰”作響。突然,他聽到室內傳來皮肉灼燒的“滋滋”聲。他透過窗縫一瞧,竟見林小茍拿著燒紅的銀針,直接烙在傷者的創口上,驚得他又要發作,卻被壯漢大哥一個眼神制止住。刀疤漢子只能握緊了拳頭,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繼續觀察著屋內的情況。
“這是高溫滅菌,為了防止傷口感染。”林小茍頭也不抬,繼續專注地指導蘇妲己表妹,“姑娘,接下來這一針要穿過腸管旁的組織,但注意避開血管。”蘇妲己表妹咬著下唇,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在林小茍的指導下,小心翼翼地操作著。
突然,蘇妲己輕呼一聲:“此處血脈噴涌!”林小茍眼疾手快,迅速拿起竹夾,鉗住跳動的血管,急切地說:“蘇姑娘,快,在我鉗住血管的瞬間,打個外科結,動作要快!”蘇妲己在慌亂中迅速鎮定下來,在慕容白舉著的銅鏡反光下,熟練地挽出個精巧的外科結。這一系列動作,緊張而有序,仿佛一場生死時速的較量。
蘇清河嘖嘖稱奇:“這止血法看著像漠北薩滿的祝由術……”
三個時辰后,在林小茍的耐心指導下,蘇妲己終于完成了縫合。林小茍將摻了凝血藤粉的金瘡藥,仔細地敷在縫合處。蘇妲己表妹忽然拈起顆赤色藥丸,輕輕捏碎,藥粉混著晨露,點在傷者的神闕穴。眾人驚異地看到,那翻卷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肉芽。傷口在緩慢愈合中。慕容白瞪圓了眼睛,嚷嚷道:“早用這靈丹妙藥多省事!何必費這么大勁!”
“五六生肌丸需百年血參為引,十年才練成三顆,雖不如圣藥,但功效也十分厲害。”蘇妲己抬手拭去額間的細汗,解釋道,“若非林公子以奇術指導,此刻便是仙丹也無力回天。”
門外忽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刀疤漢子單膝跪地,看著面色漸漸轉紅潤的三弟,喉頭滾動了半晌,才艱澀地說道:“風山五俠欠藥王谷一個人情。”說罷,他猛地擲出塊玄鐵令牌,令牌“嗖”地嵌入地面中。
他擲出令牌的這一動作,虎虎生風,盡顯豪邁之氣,那令牌嵌入地面時發出的悶響,仿佛是他對藥王谷承諾的沉重宣告。
“他日憑此令,可換我風山五俠一次出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