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長風輕哼一聲,眼神里透出幾分不屑。
查案這么多年你,他當然也看的出來,這張忠說話明顯有些慌張,要說說謊,是有可能的。
但,任何事情沒有絕對,他還是相信證物,畢竟,這才是斷案查案的根本。
“李宗主,查案子,可不能單憑這個。”
“可是,我真的……”
“長孫參軍,我想李宗主的意思應該是這樣的。一個人說謊的時候,眼神會飄忽,會緊張。甚至,因為他的謊話是倉促之間作答出來的,很多地方都會前后不搭。所以,他不會配合你,不會讓你進行深究。而這些,張執事都很符合。”
不等李月嬋說完,李秋寒就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打斷她,對長孫長風說道。
“對對對,我就是這意思。”李月嬋聽著李秋寒的解釋,喜不自禁,看著他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感激。
“可是……”長孫長風劍眉微微皺了一下。
“可是,要驗證他的話究竟真實度有多少,很簡單,直接派人去查,他的生日,究竟是不是在他買靴子的那日。同時,更要詳查蘇將軍昔日是否有賞錢給他。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李秋寒注視著長孫長風,有理有據的說道。
再一次,長孫長風又對李秋寒案情的分析能力有些意外和吃驚。
他看了一眼李秋寒,隨即,就吩咐人,迅速去查詢張忠的身份信息。
管理平民百姓身份信息的,是雍州總官府的戶曹。
當然,戶曹所負責的,不僅是百姓的身份信息,其中還包括了田畝賦稅,婚姻訴訟以及賦稅的繳納等詳細信息。
不多時,一個小吏已經捧著一份手實簿子過來。
所謂手實,正是詳細記載了百姓信息,包括田畝多少,家中成員多少,要承擔多少賦稅信息,一應俱全。
長孫長風迫不及待的接過這個手實,找到了邢國公蘇定方的戶主信息。
在蘇定方的戶主信息下面,清楚詳細的列舉了他家中的成員的信息。
很快,他就找到了張忠的信息。=
“張忠的生日,八月十五。”
長孫長風念到這里,著實吃了一驚,忍不住看向了李秋寒和李月嬋兩人。
李秋寒微微笑了笑,似乎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李月嬋聞言,卻無比得意,挑著眉頭,眉飛色舞,“長孫參軍,怎么樣,本宗主說的不錯吧。”
“混賬,我這就派人緝拿他。”長孫長風氣憤不已,狠狠拍打了一下桌子。
“別著急。”李秋寒聞言,卻忙說道,“長孫參軍,眼下,我們只是發現他說謊,但也不能太確定,他就是傀儡殺人案的幕后真兇。小臣的意思,可以先派人暗中盯梢他。”
“好。”長孫長風應了一聲,即刻,就出去安排了。
他的細作在遍布長安,這點小事倒不是什么難事。但,布置任務這種事情,他卻不希望讓外人知道。
布置完任務后,長孫長風回到廨舍里,卻見李秋寒正和李月嬋在他的案頭上,翻看著堆積的案卷。
長孫長風臉色一沉,冷著一張臉迅速走了上前來。
他輕咳一聲,緩緩叫道,“你們在干什么?”
李月嬋隨手拿起一個阿案卷,晃了晃,說,“本宗主看看你查的案子如何?”
“有勞李宗主費心了,不過,我看還是不用了。”長孫長風走上前,不客氣的將案卷奪了過去。
雖然說,他從心里,是對李暮寒是非常敬佩的。
可,即便如此,若是未經自己允許,若是他擅自動自己的案卷,那也會引起他的反感。
這些案卷,不僅對他而言,是自負,是尊嚴,更是他引以為傲的安身立命之本。
讓一個外人在此指手畫腳,那絕對是長孫長風不能容忍的。
更何況,眼前這個李暮寒,還不確定究竟是不是她本人。
“小氣鬼,不看就不看。”李月嬋輕哼了一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她從案后起身,隨手拍了一下李秋寒肩膀,說,“李秋寒,走,咱們不理這個冷面郎君了。”
李秋寒微笑一聲,當下跟著她就走。
“站住!”這時,長孫長風眼見他們要走,連忙叫住了。
“怎么,長孫參軍,你不是嫌棄我們在這里礙事了。”李月嬋站頭瞥了一眼長孫長風,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
長孫長風看到這景象,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再次產生了動搖,這個女子,真的是李暮寒嗎?
“李宗主,你可以走,但李秋寒是奉旨來協助我查案的。”
長孫長風走過來,一臉冷傲的掃了一眼李月嬋,隨即看向李秋寒說,“我現在要去邢國第,再勘驗一下案發現場。李秋寒,你也過來吧。”
說著,快步朝外面走去。
長孫長風盡管表面上已然很冷傲,但他內心卻不得不承認,如今查案,他離不開李秋寒的幫助。
“你……去就去,本宗主也去。”
李月嬋努了努嘴,看了一眼李秋寒,隨即快步跑出去了。
看著他們倆斗嘴,李秋寒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隨后也跟了出去。
再次來到了邢國第里,三人進入正門里后,李秋寒卻徑直來到了影壁墻前面,。
他注視著影壁墻,然后繞著墻,徐徐轉起圈子。
同時,那雙眼眸,死死的盯著墻上。
仿佛,要從這堵墻上看出點什么。
“李秋寒,你這是做什么?”長孫長風走上來,有些好奇的問道。
“長孫參軍,你有沒有發現,這影壁墻非常怪啊?”
李秋寒站在了影壁墻的側面,指著側面的墻面,神色凝重的說道。
“怪,哪里怪了?”長孫長風一愣,不解的走上前,盯著那墻面,大量起來。
但,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么問題。
“我也沒看出有什么問題啊。”李月嬋也跑過來,湊上來,好奇的打量著。
“這墻面是不是有些太厚了,”李秋寒摸著那墻面,說,“按說,這一面影壁墻,足足是其他影壁墻的三四倍厚度。我甚至懷疑……”
“啟稟參軍,張忠剛才出去一趟,我們跟蹤的人被他發現了。”
忽然,一個小吏神色慌張的從遠處跑來,不安的對長孫長風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