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她真的是青蓮宗宗主嗎?”
這一刻,長孫長風在內心深處,不斷的問自己。
他雖然沒有見過李暮寒的真實面目,可是,對石涼州卻還是認識的。
當年,自己受傷,主要代表李暮寒照顧他的,就是他。
而石涼州叩拜這個女的,也就表示她就是李暮寒。
可,她明明不會武功,這一切又如何解釋的通?
長孫長風的內心,再次翻滾起了層層的漣漪來。
一直到李秋寒和李月嬋離開,那個人,仍舊跪常跪在地上,注視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滿眼都是無比的尊崇。
兩人來到邢國第,下了馬,才進去,卻見一個捕賊吏已經迎上來。
看到他們,就說,“兩位,我們參軍請你們兩位去后面敘事。”
“哦,是嗎?”李秋寒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李月嬋,輕笑道,“長孫參軍莫不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李月嬋卻一臉得意,閃動著那雙靈動的眼眸,笑著說,“這說明,他長孫參軍離了我們,可是查不了案子的。”
要說起來,現在李月嬋是最為得意的。
現在,她可以正大光明的使用李暮寒的青蓮宗宗主身份了,以后斷然不會再有任何人懷疑。
雖然,她也不清楚具體是什么情況。
兩人被那捕賊吏,一路帶到了后面的一個正廳里。
進來的時候,就見長孫長風正和蘇慶節,張忠坐在里面。
兩人進來后,長孫長風迅速起身,即刻將一邊的位置讓了出來給李月嬋。
他的態度,甚至也多了幾分恭敬,“李宗主,你請這里坐。”
“嗯,長孫參軍,你有心了。”李月嬋背著手,洋洋得意的就走過來,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隨后,她朝李秋寒一招手,說,“李秋寒,本宗主準許你站到我身后。”
“那小臣多謝李宗主了。”李秋寒柔柔一笑,跟著走了過去。
長孫長風看到這情況,臉上掠過一抹不悅,但他也沒發作。
他隨后走到一側位置坐下,看了一眼張忠,隨即問道,“張執事,請你先談談,你為何要買雙翹腳鹿皮靴?”
“我就是買一雙靴子而已,還要問為何嗎?”張忠聞言,頗為生氣的叫道。
“一雙靴子?”長孫長風輕笑一聲,冷聲說,“恐怕沒那么簡單吧?”
“這一雙靴子至少五千錢,張執事,雖說在你邢國第里是總執事,俸祿很高。可是,花這么大一筆錢買這么昂貴的靴子,恐怕,沒一點特殊的緣由,你怕也不會如此鋪張吧?”
李月嬋看了一眼張忠,不客氣的叫道。
“這……”張忠一時間,被問的語塞了。
他支吾著,吞吞吐吐半天,方才說,“那日是我的生日,我特意犒賞自己的。”
“張執事,從前,我怎么沒說你過生日,如此犒賞自己。”
這時,蘇慶節有些疑惑,看向張忠問道。
“這……少郎君,老仆自從進入蘇家,勤勤懇懇這么多年,任勞任怨。昔日,只要在老仆生日,老爺就會打賞老仆一些錢財,要老仆隨意購置物品。但,老仆卻一直不舍得花這個錢。如今,正是老仆五十歲壽辰,老爺遠在遼東。老仆感念老爺多年照顧,又無比思念老爺,就決定聽從老爺一次,才花了這么多的錢,買了這雙翹腳鹿皮靴。”
蘇慶節聞言,也是非常震動。
他緩緩起身,幾步走到張忠跟前,滿懷感激的看著他,說“張執事,你為我蘇家確實付出了太多。也怪我尋常對你關心太少。這樣,你隨后再去賬房支出一萬錢,算我蘇家對你的賀禮。”
“不不,少郎君,老仆收到老爺的賞錢已經不少,斷不能在接受。”張忠聞言,連忙拒絕。
“好了,張執事,這事就這么定了。”蘇慶節態度強硬的說了一句,隨即就返回座位。
“蘇郎君,那你買翹腳鹿皮靴,又是為何?”
長孫長風此時看向蘇慶節,又問道。
蘇慶節倒是恨直接,他只是想了一下,說,“前些日子,長安西市的胡香院來了一個番邦歌妓,長的是國色天香,而且色藝雙絕。但,她卻立了個規矩,要見她,必須要穿龜茲革軒里的翹腳鹿皮靴。就說,要以此篩除那些錢財不夠的客人。于是,我,我就……”
話說到這里,蘇慶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尷尬的笑了笑。
“原來如此,看起來,蘇郎君的日子也是夠豐富多姿的。”
長孫長風酸溜溜的諷刺了一句,轉頭看了一眼李秋寒。
他雖然什么話都沒說,但,意思卻很明顯,就是想征詢他的意見,看他還有什么要問的。
李秋寒從李月嬋身后走了過來,一手輕輕撫弄著額前的一抹亂發,盯著張忠和蘇慶節,柔媚的笑了笑,輕輕問道,“張執事,蘇郎君,我倒是很好奇,你們倆為何會一前一后去買了翹腳鹿皮靴,而且還是在同一家店里買的,這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對啊!”被李秋寒一提醒,長孫長風方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張忠,神色凜然,喝道,“張執事,你解釋一下吧?”
“這還用解釋嗎?你們可以去打聽一下,放眼整個長安城,翹腳鹿皮靴做的最好的店鋪,除了龜茲革軒,還有第二家嗎?”
張忠臉色一沉,顯得有些生氣的叫道。
長孫長風心中更加氣憤,你脾氣還挺大。
他算看出來了,這張忠一直都對他們的問詢非常抗拒。
他還想問什么,但,李秋寒卻走到他身邊,輕輕拉了一下他,微微搖頭,示意他別再問了。
雖然不知道他何意,但,長孫長風也沒再多問。
隨后,三人就離開了邢國第,直接回到了雍州總官府里。
來到司法參軍的官廨大堂上,長孫長風坐在上首,板著臉,看了看他們倆,問道,“你們對此怎么看?”
李月嬋看了一眼長孫長風,非常自信的說,“長孫參軍,他們倆,蘇慶節說的是實話,而那個張忠卻在說謊話。”
“是嗎,你怎么看出來的?”長孫長風將信將疑,眼神里露出幾分驚異的打量著她。
李月嬋眉頭一挑,得意的說,“本宗主別的本事沒有,但眼力勁過人,不僅能看出人的身影,還能看出人有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