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忘不掉
- 穿成惡毒女配后,每天打臉主角團
- 月不亮哎
- 2785字
- 2025-04-17 06:30:00
梧桐樹影在落地窗上搖晃,難得的清閑日子。
銀灰虹吸壺在酒精燈上吐出細密氣泡,桑莞用鑷子夾起氮化硅攪拌棒,深褐液體在錐形量杯里旋出斐波那契螺旋。
她的指尖摩挲著杯壁燙金花紋,濃縮咖啡注入骨瓷杯時,乳白奶泡突然坍縮成羽毛形狀。
她解開發繩咬在齒間,望著杯面發怔,蒸汽在睫毛凝成細小水珠。
聽到腳步聲靠近,才注意到梁沐辰從樓上下來,眼神在她身上沒離開過。
“要嘗嘗我煮的咖啡嗎?”
其實他不喜歡喝咖啡,但還是接受了桑莞的好意。
他來時大衣掠過門框的風,卷起她垂在肩頭的發絲。
兩人并肩坐著,好一會兒都沒話說。
“梁牧也還好嗎?”
“調養了快一個月,昨天能下地走路了,他那個小女友一直陪著他。”
“也挺好的,不惹事的話就讓他們過安穩日子吧!”
“你對他.....”
“別誤會,是原主喜歡他。”
兩人之間又恢復了一陣沉默。
“那你呢?“他喉結滾動的節奏像卡殼的老式打字機,每個字都帶著深沉,里面蘊含的情緒讓人聽了好像會陷進去一樣。
“我想回家?!?
桑莞簡潔明了地說出了最遵從內心的想法,她不記得上次來這個世界的好多事情了,也許那時候是快樂的,可這次她總是頭疼、做噩夢、不安,她很想逃避,想離開這個地方,如果能找到不再來這里的緣由是最好的。
“我......那年卡車撞過來時你把我推出護欄外側的場景,我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忘不掉的何止那天車禍的種種,還有桑莞沒能下地的那兩年間他的心疼與內疚,以及這一次意外讓他苦苦等待八年才盼回心愛之人......
高腳椅猛地轉過來,他脖頸青筋在暮色中跳動:“我寧愿重傷的是自己!“
“你父母去世那天,“瓷白的大理石映出她驟然蒼白的臉,“是依然她拽著我袖口說'阿辰不對勁'?!?
他攥著扶手的指節泛白:“所以是她讓你把我叫回來,,這才讓我陰差陽錯地錯過了那場爆炸...“
“她比你想象中要更在意你,也比我更能察覺危險”她忽然起身,“我明白你的苦楚,可于情,我沒辦法對剛接觸剛了解的人產生情愫;于理,我只是個......我不能由著自己的意愿去生活,這對原主不公平?!?
“另外,我想,我們倆應該都搞錯了一點,那場車禍本來是有可能避免的......”
她話還沒說完,謝依然的喊聲突然參雜進來:“菀莞!瞧瞧我給你帶來了什么!”
“喵!”一團暖橘色影子突然躍上吧臺,來到她身邊,露出可愛的大眼看著她。
梁沐辰的皮鞋被輕輕踩了一下,那貓卻徑直跳進桑莞臂彎,爪尖勾出她衣服上的紐扣。
“抱歉,賣家跟我說小三花可乖了,我一路抱著,一點也沒有掙脫的意思,怎么一到門口就突然興奮起來了?!?
謝依然渴得得緊,聲音混著虹吸壺的咕嘟聲傳來,還不忘吐槽一句:“你怎么一點糖也不加???苦的要命了!”
小貓熟悉了桑莞后,又急著去了解別人
它慢慢靠近,試探性地爪子扒拉梁沐辰的領帶,暗紅絲質布料突然崩開。
他的喉結在陰影里劇烈滑動,貓卻將毛茸茸的腦袋拱進他僵直的掌心。
謝依然看見他機械撫摸著貓耳,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你不是挺討厭貓地嗎?”
“幾個月大了?”
桑莞看著可愛的小貓歡喜地緊,方才的陰霾慢慢消散了。
“6個月,“謝依然把貓項圈扭正,然后環顧了四周,發現無人,接著問,“就你倆在家嗎?聊什么呢?”
她并沒看見在正上方地二樓連接室外地小會客廳里坐著喝威士忌地顧裴司。
貓呼嚕嚕地響,翻身亮出肚皮,項圈內側的熒光字跡顯現——[萬米]。
“依然,還記得八年前的那場車禍前,你給我打去了一通電話,我當時沒接。”
當提及那段過往時,謝依然原本開心的面容瞬間僵住,雙唇微微張開,卻又迅速緊閉,仿佛有千言萬語被生生咽了回去。
“好像有吧,我記不太清楚了?!?
她地含糊其辭讓桑莞內心的警鐘敲醒,這是她第一次發現謝依然對她有不坦白的時刻。
可謝依然實屬冤枉,她怎么會不記得那通電話,那是她打去讓他們逃生的電話,可她已經派人調查過了,當年跟梁桑車相撞的那個大卡車是故事集團下面一家分公司的運送鋼材的車,而且結合她聽到了父親打電話的內容,還專門差人偷偷驗了下卡車上的鋼材,結果真的不合標準。
這也就意味著,顧家有人是故意借這場事故銷毀不合檢的鋼材,并存在殺害梁沐辰和桑莞的目的。
要是她告訴了自己的這個發現,他們四個人還能不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都說不準了,好不容易盼來的團聚時刻,能再久一些就久一些吧,過段時間再說也許不遲吧!
不明白她為什么欺瞞自己,桑莞也不打算當面揭穿她,對著梁沐辰解釋道:“換做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我那天的選擇都一樣,我的意思是,你們都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很慶幸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與你們相遇相知,當你們有人遇到困難時,愿意為你們竭盡全力提供我的全部能力,可也僅此而已。”
謝依然明白了他倆在聊什么了,心中釋然又無奈,看著眼前男人受傷的表情,她也很不是滋味,只希望他能早日看開吧!
梁沐辰突然覺得自己這八年來的堅持很可笑,眼前的女人和八年前的是一個沒錯,可心境早已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也許,人和事物都再也回不去了。
“她想怎么選擇是她的事情?!鳖櫯崴镜穆曇粝窠吮那傧遥币性谛P處,黑色高領毛衣襯得下顎線愈發凌厲。
桑莞看見他左手拿著一個鈦合金鋼筆,邊角似乎被火燒得焦黑,筆身刻著金色細閃的兩個名字——顧裴司,桑莞。
他踱步到吧臺這里,坐在了桑莞對面的絲絨椅上,指尖撫過試卷上燒焦的裂痕,那是母親去世那場大火的印記。
玄關處的風鈴叮咚作響,四人向門口看去,30秒后露出個白千嶼那張人畜無害的臉。
他抬起手心虛地向大家打招呼:“嗨!”
雖然面上不堪,可內心真的有爽到,聽了快10分鐘的墻角,發現這四人身上好像有不少瓜啊!
“你站那兒多久了?怎么喜歡偷聽人墻角呢?”謝依然憤然!
“我只聽了3分鐘,真的!”
他做出個發誓的動作,眼神堅定的不想要,卻在看到小三花快要碰到自己的時候大驚失色。
“啊啊啊啊??!怎么有只貓???我最怕貓了!”
他馬不停蹄地朝樓上跑去,可他越跑,萬米好像就越激動,追著他不放,一人一貓把二樓搞得叮咚作響。
玻璃窗外的夕陽正將整片天空潑成融化的鎏金。霞光像液態的琥珀淌過梁沐辰的眉骨,在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陰影,卻映不亮他眼底翻涌的暗云。
他胸前的口袋里還裝著多年前桑莞送給他的銀杏標本,葉片背面褪色的字跡依稀可辨當年少年們的筆跡;謝依然的香水味從走廊飄來,混合著梁沐辰身上經年不變的松木香,與記憶中的畫室氣息重疊。
顧裴司遞來一杯威士忌,水晶杯在吧臺上磕出清越的響。
梁沐辰仰頭飲盡最后一口酒,冰水流過舌尖的剎那,胸腔里翻涌著連自己都分不清的情緒——是對八年單戀即將落幕的悵然,還是對眼前人突然清晰的愧疚?
遠處的晚霞正褪成淺灰,而謝依然已經轉身去開燈,暖黃的燈光里,她的發絲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對著有些溫柔地提醒:“喝完咖啡又喝酒,胃會不舒服的哦!”
他聽見自己心跳如鼓,突然意識到,或許真正該放下的,從來不是記憶里的白月光,而是那個執著于幻影的自己。
“別聊了你們,誰來把貓抓走?。?!”樓上的白千嶼攤在扶手處十分委屈地說,身后的萬米眼神放光,玩嗨了一般。
“你叫叫他的名字唄!叫萬米,是菀莞的貓哦!”謝依然撅撅嘴,絲毫不在意少年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