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沈楷也查過，暹羅這支三百來人的半官方商務考察隊伍將會在陽城停留一周。

按他們的身份和級別待遇，在正餐，茶飲，點心上的消費，隨隨便便能過百萬。

主要不用自己出錢，沒顧忌。

網(wǎng)絡上的餐飲利潤比雖然不準確，但沈楷也只需要個大概，好方便在中介費上作為參考討價還價。

他預估江云陽刨除各類支出，能掙到三十多萬，實際肯定比這高得多。

于是進入正題。

“江總準備給坤察多少好處？”

江云陽遲疑片刻：“現(xiàn)金十五萬。”

何堪新官上任，需要收攏人心和改變前任做派，建立自己的風格。

所以很大可能會從立時讓人看到的政績、名聲和變化方向下手。

也不用多夸張，有就足夠。

個人錢包反倒是其次。

“把好處費降到十萬塊，供給合同價格壓縮五個點，能不能行。”

沈楷給出建議。

江云陽和許波相視一眼，心算嘩嘩作響。

“可以。”

沈楷看著兩頭齊齊投來等待高見的目光，笑了笑。

“然后給我六萬中介費，我?guī)銈內(nèi)ヒ娨粋€人。”

江云陽和許波愣住。

“就這樣？”

“對，就這樣，”沈楷拿出紙筆推到兩人跟前：“不過中介費可以在事成之后再付。”

人總是喜歡折中。

他玩了把欲揚先抑，以此增強對方信心，同時又隱去了自己想要對方保證的尷尬。

這還差不多。

江云陽到此仍舊不用付出任何東西，自然十分配合。

“走吧，”沈楷前頭帶路，他通過官網(wǎng)查詢已經(jīng)跟何堪聯(lián)系過，對方已經(jīng)結束午休，正在咖啡廳喝茶養(yǎng)神。

……

“何堪先生，下午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您氣色不錯。”

沈楷熱絡打著招呼。

何堪起身合十，指了指座位：“謝謝，請坐。”

他見過沈楷身后的江云陽。

江云陽在找坤察的時候也遇到過何堪。

一碰面，兩邊基本知道了來意。

不過江云陽缺少一段信息，心里很不確定，只能壓著性子靜坐閑聊。

事情和沈楷想的差不多，何堪得知條件后神色喜悅。

“沈先生，江先生，你們的規(guī)劃很不錯，但是我沒有決定權，這件事應該去找坤察。”

發(fā)言很謹慎，很官方。

江云陽不自然皺了皺眉，屁股坐不住了。

沈楷臉上掛著笑容，神情仍舊平淡。

“流程確實如此，不過網(wǎng)上資料顯示您在這方面更加專業(yè)，既然您也覺得方案不錯，那么我們就以這份方案留存，直到有人愿意挖掘。”

何堪挑眉，感覺沈楷知道了某些內(nèi)情。

“先留著吧，總有用上的時候。”

江云陽聽到這有了反應，態(tài)度變得釋然很多。

“謝謝您的指點，”沈楷伸手出去。

何堪握了握：“我要去健身了，有想咨詢的事情，可以隨時聯(lián)系。”

“何堪先生喜歡健身？”

“怎么？”

沈楷引導著話題：“有點好奇領事館里的健身房是什么樣。”

“可能要讓你失望，我們那沒有健身房，”何堪聳聳肩。

沈楷興趣越發(fā)變得濃厚：“我記得暹羅駐陽城領事館應該有兩百七十多個工作人員，難道就沒其他人愛健身。”

“有，不過我國一向奉行節(jié)儉，經(jīng)費要用在正途上。”

沈楷內(nèi)心嗤笑，恐怕是坤察不愛健身才對。

但現(xiàn)在，一朝天子一朝臣。

“運動能讓人放空，能讓人獲得健康，還可以作為陽城暹羅同胞增進感情的交流場所，說不定幾次會面就能發(fā)現(xiàn)一個商機。”

江云陽越聽越覺得腦子不夠用，完全沒弄明白沈楷是為什么從餐飲合作拉扯到的運動健身。

何堪卻是眼前一亮，看到了為自己今后主政領事館的行動方向。

“很有道理。”

沈楷馬上笑著接上一句：“我正好有這方面的朋友，一套可供五十人規(guī)模使用的全新健身器材只要七十萬。”

江云陽愣愣看著他，感覺自己二十多年從商經(jīng)驗在這個年輕人活像才出道。

何堪也頓了頓，一時找不到恰當?shù)恼Z言，最后點評道：“沈先生，您真是個非常特別的人。”

稱呼在變，認可度也在變。

沈楷再次和他握手：“那我們隨時保持聯(lián)系。”

“我等你電話，”何堪笑得合不攏嘴。

出了門。

沈楷與江云陽坐上奔馳。

許波凝神看向魂飛天外的江云陽，臉色古怪：“江總，事情沒成？”

“啊？哦……”

江云陽回神：“成了。”

“那你怎么臉上表情沒有一點高興？”

江云陽嘆了口氣，看向沈楷，說了句讓外人云山霧罩的話。

“后生可畏，沈總，以后多多交流。”

“一定。”

沈楷笑笑，隨即又提醒：“坤察那邊我建議還是要送個萬來塊錢的小禮物給他。”

“是要這樣，”江云陽點頭同意，對沈楷的感官也增強了幾分。

這是個有大局觀，不會把事情做絕的人。

相當老成。

而且給坤察送禮還有幾個好處，那就是不用擔心對方使絆子，也能得個好名聲。

只是他不知道沈楷這人很貪，健身房的事還沒落實，就已經(jīng)盯上了相關的另一個項目。

告別江云陽兩人，沈楷給妹妹沈靜說明情況。

隨后轉頭來到星悅灣健身會所。

李瑤眼尖，看他后立馬甩開身邊的中年男人，踮踮噠噠小跑躥到沈楷一側抱住胳膊。

“快，幫忙擋擋。”

“什么情況？”

“油膩男，纏我一下午，一百六一節(jié)的私教課就想上手，哎，你說我這模樣做小姐也不止這個價吧，神經(jīng)病。”

沈楷頭回聽人這么拿自己作對比，笑出聲。

油膩男見李瑤傍上的男人高大帥氣，腳步遲疑了。

沈楷朝正啃甘蔗的前臺小美女招招手：“辦張五千的，全算這位李小姐的私教課。”

李瑤面色驚喜。

油膩男果斷轉身走向別處，體型、相貌、氣質全都輸人一截，而且看著還是個不缺錢的，沒必要自討沒趣。

李瀾隨后趕到，對抱著沈楷胳膊的李瑤毫無芥蒂。

“小哥哥想好了？”

沈楷搖搖頭：“我來主要是為了健身器材，剛剛充了五千塊，算是我的誠意。”

李瀾咯咯直笑：“小哥哥，你這一魚多吃的算盤太精了些，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六十五萬你打包帶走。”

李瑤眼角微抬，藏在后面的小手輕輕扯了扯沈楷。

“當下這批二手器材頂能賣六十萬不錯了，李老板。”

沈楷表面討價還價，暗里發(fā)出消息啟動第二計劃。

跟著，一身名牌穿著的周強露面。

幾天功夫，對方明顯消瘦不少，但感覺比以前帥氣了不少。

“麻煩問下，我聽你們老板要把健身器材賣掉，有沒有這回事？”

李瀾扭頭看去，笑了。

又是個帥哥不說，還正好拿來壓制沈楷。

“沈總，看來行情其實沒有那么糟糕。”

沈楷撇撇嘴：“哥們，你給什么價？”

周強嗤笑一聲：“那我能告訴你？你做沒做過生意？”

“行，李老板要是之后還有興趣的話，可以打我電話詳談。”

沈楷眨巴眨巴眼睛，走出星悅灣健身會所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