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幾個月風平浪靜,趙璥也時不時借著來找楊旃順便來看裴朗月。
又到了中秋佳節,裴朗月的肚子也已隆起。
知了每天小心伺候著。
張澤今每天下衙后就扶著她散步。
家宴上,裴朗月跟父親說:“爹,我想過了中秋節就搬走!”
現在肚子已六個月了,再來幾個月就生了,生孩子是不能在娘家生的,再說父親給他們準備的宅子已經全部布置好了,早一點搬過去,倒也好。
楊時自然也知道這點,點頭答應:“行!到時候父親去你那兒住一段時間也可以!”
“嗯!”
張澤今心里也欣慰,和她總算有個自己的家了。
楊旃心想:得再給妹妹撥一些侍衛過去,以防萬一。
搬家倒也很容易,不過是收拾了一些衣服,帶幾個人,半天也就完事了。
轉眼到了冬月末,張府今日忙得不可開交。
裴朗月要生了,產婆和太醫早兩天就被趙璥請到了張府。
兩個大男人站在產房門口,急得來回踱步,張澤今還好,他是經歷過女人生孩子的。
倒是趙璥聽到里面的聲音嚇的幾次想推門進去。
楊時父子倆看著他們,心里又多平添了一份煩躁。
還好半個時辰后,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孩子就生出來了。
守在門外的幾個男人大喜。
過了一會門開了,太醫出來說:“很順利,母子平安!”
產婆抱著孩子笑著說:“恭喜老爺!是個公子!”
楊時接過孩子樂的哈哈大笑。
兩個男人迫不及待的進去。
“月兒!”
“月兒!”
裴朗月見進門的兩個人,道:“我夫君留下,王爺請你出去!”
楊旃也進來勸趙璥:“環兒現在還需要休息,王爺還是出去吧!”
產房里充斥著血腥味,趙璥看到一旁的大片血跡,心里非常心疼。而裴朗月面色蒼白,想是失血所至。她兩額的頭發被汗水打濕,幾根頭發貼在臉上,盡顯虛弱疲憊之感。
他也知道他不宜待在這,踟躕了一會才對她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看孩子!”
孩子被楊時抱到了裴朗月的寢屋,趙璥進去時,孩子已經不哭了。
剛出生的嬰兒還真看不出來長得像誰。
不過粉粉嫩嫩的,好可愛。
趙璥摸著孩子的臉勾唇道:“國公,你說他是不是本王的兒子?”
“這哪能知道,得過個一年半載才能看得出來!”楊時答。
趙璥心里也很忐忑,萬一這孩子是張澤今的,他也就沒理由來看裴朗月了!那她和裴朗月唯一的牽連也就斷了,他還有理由說服父皇,以孩子為由把她奪回來嗎?
……
產房里,丫鬟婆子給裴朗月收拾好了,張澤今才把她抱到了他們的寢室。
裴朗月本不欲他抱,說要自己走,他看她流了那么多血,很是心疼,偏要抱她去。
入了寢室安排好了后,裴朗月和張澤今才安下心仔細看孩子。
當看到孩子長得辨認不出來長的像誰后,張澤今笑了:“這是我的兒子!”
刑部那邊。
牢里也有專設的供孕婦生孩子的產房。
吳王也帶了大夫產婆等為林姿接生。
“這都兩個時辰了,姐姐怎么還沒生!”林金在外也急得團團轉。
吳王心里也隱隱緊張,這是他第一個孩子,要是兒子就更好了。
“啊!”里面傳來林姿的痛苦叫聲。
隨即孩子落地。
“這孩子怎么不哭?”房外的吳王有點擔心。
“是啊!”林金也納悶。
這時房門打開了,大夫搖頭說:“王爺還是不要進去看了,那孩子是個畸形,生出來就死了!”
吳王驚得后退一步:“此話當真?”
產婆也出來道:“確實是個怪胎!”
“我不信!”林金忙跑進去看,結果就嚇得尖叫。
林姿見孩子是畸形,還死了,只覺得天地都塌了。她還指望這孩子日后能為她爭口氣,甚至為她報仇,現在希望破滅了。她要怎么辦!接下來就要被斬首了。
林金平靜下來后,見林姿像個木頭一樣只是流淚。她道:“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姐姐!你怎么那么命苦!這下完了!”林金抱著她大哭起來。
吳王聽到里面的哭聲。久久才回過神,轉身離開了。
許久后,林姿終于開口:“金兒!姐姐活不長了!姐姐死了!你要替姐姐報仇!絕不能放過裴朗月!姐姐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你答應姐姐,給姐姐報仇好不好?”
“姐姐!我也想給你報仇,可是我沒有能力啊!”林金哭道。
“那你走吧!姐姐不需要你的憐憫!你走吧!”林姿大吼著趕她走。
林金走后,林姿看著產婆嫌棄的把死嬰打包,她內心崩潰,拿了地上的剪刀,自言自語笑道:“裴朗月!我頂替了你的身份也沒落個好!不是我到錯!都是命運所逼的!哼哼!我不甘心!我死不甘心!”
……
林金還沒走出刑部,就有獄卒來跟她說:“你等一下!跟你說個事!林姿用剪刀自盡了!”
“自盡?”林金連忙跑回去,就見姐姐已倒在血泊中。
她是用的剪臍帶的剪刀自的盡。
“姐姐……”林金大哭。
吳王派了人來,幫她掩埋了林姿。
楊旃把這事告訴了裴朗月。
裴朗月聽后倒是沒有多大快慰,林姿死了,她和林姿之間的兩世恩怨也就徹底了結了。只覺得有些唏噓。
孩子的滿月宴,趙璥并沒有來參加,只在家里喝悶酒。
裴朗月的奶水一開始很多,孩子也吃不完,漲的厲害,還得每晚吸出來一些。到了孩子七個月時,她的月事就來了,奶水也跟不上了。這就斷了奶,雇了一位奶娘來喂。
第一次來月事后,就沒再來,經大夫診脈又有了身孕。
張澤今非常高興,大兒子雖不是他的,這個就毫無疑問了。裴朗月既高興又怕生孩子疼。
張澤今便說:“生完這一個,就不生了!免得遭罪!”
裴朗月點頭。
這日,皇帝把趙璥叫到皇宮。
“老五啊!朕跟你說個事!”
“父皇請說!”趙璥無精打采。
皇帝慢慢道來:“老五啊!朕現在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朕想立你為太子!”
趙璥一驚,復又平靜的說道:“兒臣對皇位不感興趣!”
“朕知道你還放不下楊環月!兒女情長和江山誰輕誰重你還分不清楚?忘了她,以后女人多的是!”
“父皇另選他人吧!兒子不是那塊料!”
“除了你還能有誰能當此位,你大哥是個傻子,你二哥,三哥要是其中一個當上,必然要鏟除對方,你四哥最無用,也只有你可以來當!”
“父皇!我不當!”趙璥垂眸答。
“不當也得當!你那兩個哥哥現在都很老實,朕是想確定了你,他們要么死心,要么再出幺蛾子。朕就看看誰沉不住氣!再有動作,朕就絕不手下留情了!趁現在朕還能制住他們,所以朕得先把你扶正,再絕后患!你能明白嗎?”皇帝說。
“兒子明白!若父皇非讓我當這個太子,除非答應兒子一個條件!”趙璥突然想到這個方法。
“你是想讓我賜張澤今與楊環月和離,你娶她做王妃?”皇帝自也猜到了。
“正是!”
“那不行!”
“父皇!兒臣昨日去看了孩子,覺得那孩子長得像我!既然他是兒臣的孩子,兒臣自然要與她們母子闔家團圓!”趙璥坦言。
“真的像你?”
“父皇可以和母后一起去看看!”
“行!朕現在就找你母后同去!若那孩子真是你的,朕就答應你!”
他當年和皇后也是借子奪妻的。
趙璥大喜:“謝父皇!”
皇帝皇后來了張家小院。
夫妻倆迎了架。
皇帝便揚言要看那孩子。
夫妻倆頓感不妙,這些日子她和張澤今也看出來了,這孩子長得像趙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