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斗智斗勇
- 我的金手指果然有問題
- 明天吃荔枝
- 2114字
- 2025-03-24 20:01:00
張晴朗心如止水,緣啟卻頗有些不安。
他方才沒聽到黃炎風對段獻可的匯報,并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張晴朗留在這兒又是為了什么。
更麻煩的是,今日白天,他已賭咒發(fā)誓地告訴過段獻可,弒君之人絕非張三,而是另有其人……因為張三眼下身在別處。
如今,聽聞段獻可發(fā)問,他本該說鮑鑲不可能是張三殺死的。否則,別說張晴朗,就是他自己也會陷入不利境地……
可仔細想想,段獻可連尸體都沒看,便如此提問,必是那麟德衛(wèi)百戶的匯報如此說。而百戶得出這結論,也許就源于張晴朗的引導。
因而,他若說聲“不是”,豈不是顯得張晴朗可疑了?
一根筋變成兩頭堵了……
為防自己本能地看向張晴朗,也為爭取沉思的時間,他深吸口氣,當即轉身,俯視尸體,看了半晌:
“三人中,這兩個不是老張殺的。至于這具無頭尸體,腦袋都被轟沒了,我看不出是不是老張出手。”
怎么答都是錯,他自然只能選擇答非所問。
段獻可深深看一眼緣啟,接著看向吳江元的尸體,自言自語道:
“一刀斬斷。刀勢、修為確實像孔靈波,只是……”
說到此處,卻是閉口不言了。
他又不著痕跡看眼鮑鑲肩膀上的貫穿傷,隨后看向張晴朗:
“藍小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來了!計劃成敗,在此一舉。
張晴朗面不改色,點了點頭,做出請的手勢,領著段獻可進了自己的小院。
緣啟自然想跟過去。他緊緊咬著牙,才克制住沖動……
……
張晴朗走的是一步險棋。
他的真實目的,確實是讓段獻可相信他是藍淺雪。
然而,這個“藍淺雪”必須得是易教中人,且因為戀人慘死,眼下對易教抱有徹骨仇恨。只有如此,他才能在不引得段獻可懷疑的情況下,將相和帝之死的黑鍋扣到易教頭上。
而要實現這一點,他就得在身上套上一兩層馬甲,等待對方一層層揭開……
換而言之,事實上,從策略角度來說,他的計劃與昨夜陰洪滄海時并無本質不同——
皆是從“讓人自己發(fā)現,遠比直接告知,更令人深信不疑。”這一句話入手。
他為自己設計了三層皮套:
第一層,自然是“嫉惡如仇藍淺雪”。然而,這一層皮套有個致命缺陷,那便是他從“摧花手”張三的追殺中活了下來。通過這個缺陷,他相信,段獻可很可能會猜測他是真正的張三!
殺死藍淺雪,想要洗脫弒君嫌疑的張三!
于是,他為自己設計的第二層皮套,自然便是這個張三了。然而,這個皮套又有一個隱秘的缺陷:孔靈波的刀勢雖沉,頗類杜京墨,卻少了幾分凌厲。
這一點,那百戶看不出,緣啟也看不出,因為以他們的實力,絕不至與孔靈波交過手。而段獻可必然能看出,他雖沒有與她交手過,但他出家的【朝天觀】正是悟道盟成員!
若他真是“摧花手”張三,便沒必要為某個易教仇敵隱藏,甚至惹得自己遭受懷疑。
因此,在這個疑惑之中,最終,他會揭開最后一層皮套,那便是“滿腔怨憤藍淺雪”!
張晴朗清楚,計劃雖好,但也有風險。
為防不測,他早已聚了點氣,以便受到攻擊的第一時間能催動胸前的“怒蓮生”。
……
段獻可站在院中,負手而立,眼見“藍淺雪”面色如常地關上院門,不由瞇了瞇眼睛:
“你的膽量著實不小!”
張晴朗故作茫然道:“不知大人是何意思?”
“‘摧花手’張三怎么著也是近些年的著名后起之秀,對其行事作風,老朽也有耳聞。”段獻可微微一笑,“你說自己在他手下落入下風,卻又全須全尾回來,不覺荒謬?”
“他目前是條喪家之犬,意欲投靠易教,自然不能為殺區(qū)區(qū)在下,而放棄討好吳江元的機會。”
“然而他們還是都死了。鮑鑲甚至是他親手殺的!”
“鮑鑲并非……”張晴朗搖搖頭,不假思索道,隨即仿佛意識到說錯話般,猛地止住。
段獻可瞇了瞇眼睛:“老朽知曉你并未弒君。緣啟今日已與我說過了。他的性子雖頑劣,但有佛性,在這事上絕不至于欺瞞。”
我從沒聽說過哪個佛喜歡爆頭下棋下贏他的人……
張晴朗心道。他知道,段獻可這是在炸自己,但若是一直繞著這事打機鋒,難保不會生出麻煩……可他偏偏不能轉移話題,而要等對方轉移!
“我不是”
他深吸口氣,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一直保持沉默。
這就是整個計劃中,最危險的時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要動手了,只是試探!”心頭,趙溪冷忽地提醒道。
話音未落,只見段獻可猛一伸腿,身形一閃,便至近前,一掌推來。
張晴朗以指為劍,使出《雪云劍訣》中“雪落云殘”式,一指點出。他未等與掌相交,左手已扯斷腰帶,將鏈蛇劍送至胸前,當即變招,握住劍柄,拔出寶劍。
“嗤嗤~”
鏈蛇輕響。
須臾之間,段獻可身影已返回原位,連姿勢都與此前一致,仿佛之前的出手只是張晴朗的幻覺。
“年紀輕輕,修為雖不夠,但反應倒是夠快。”他嘆了口氣,“這《雪云劍訣》……算了,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你說易教伏擊之人乃是孔靈波孔女俠,可是你親眼所見?”
“是。”張晴朗左手握著劍鞘。
段獻可皺起眉:“你該知道,我曾在朝天觀修行,悟道盟中人,我大多認識。你再考慮考慮,仔細想想,殺了吳江元的,到底是誰!”
說到最后,聲音陡然嚴厲起來。
張晴朗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她確實不是孔女俠,然而到底是誰,草民卻不能說……這事關她的女兒,那位姑娘在易教手中,若是大人知曉,便等于報官,屆時她恐怕是性命難保。”
段獻可聽了,沉思良久:“你并非是無意中摻和進此事,而是蓄意而為!”
說罷,他搖了搖頭,又道:“你們不信任官府,那我便不會多管閑事。不過,你必須給我講明白,張三與這事到底有何關系,否則,今夜之后,你就別想再靠自己走出這個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