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風波未平,上使征召
- 長生武道:從形意拳肝成活體天災
- 貳林
- 2038字
- 2025-05-02 00:05:00
廳內高層濟濟,幾位督司神情肅然,或坐或立,皆是生面孔。
姜仁立于堂中,挺身答對,言辭有序。
細述蒼青嶺之變,從黑影妖蛇伏擊講起,到電鰻襲岸、親自破境,乃至水下救援,逐一鋪陳。
文理清晰,辭色不躁,既不妄自邀功,也不矯飾謙退。
廳中諸公或點頭,或交換目光,俱被他的冷靜與干練所服。
最終,有人開口贊賞:
“年紀不大,能扛得一線之急,不錯。”
一句話,等于給此役表現蓋了章。
述職畢,姜仁卸下衛所之責,身心皆疲。
可他知,風浪雖平,暗流未止。
出得廳來,沿走廊緩步欲離,卻遠遠看見一行人迎面而來。
前頭是幾位鎮海司、欽海司的大人物,簇擁著一位氣質沉靜的青年男子。
那人面白唇紅,帶些陰柔,一眼看去便覺貴氣。
姜仁心頭微跳,認了出來。
正是上回神秘群島之行中,見過幾面的洛京上使。
上使也似察覺,微一點頭,未語,亦未停。
與身邊數人低聲交談,語調不高,但氣氛卻有種沉重的壓迫。
像是山雨將至之前,林中鳥雀忽然不鳴。
他們步履匆匆,一路走入偏廳,顯然是要商議什么不宜外傳的大事。
姜仁駐足目送。
從鎮海司出來,未即歸營。
那位文逸司歷,出海帶傷歸來,幾近九死一生。
姜仁略作打聽,循路尋至其養傷之處。
那別院偏居東郊,院內清幽,竹影婆娑。
進門時日正午,庭中曬著幾株干花。
文逸倚著竹榻,面色蒼白,精神恍惚,眼底隱有余悸。
“姜司辰,竟是你……沒想到救我一命,文某無以為謝。”
他欲起身相迎,卻被姜仁按住。
“文大人不必多禮,袍澤之間,理當如此。”
姜仁坐下,語聲沉穩:“您傷勢如何?”
“身上好些了。”
文逸笑笑,神情卻無輕松:“只是心……亂得很。”
他低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竹席,像想捻走心頭的陰影。
“那海下……真是,藏著不該窺的東西。”
言語未盡,神色已惘然。
兩人隨意閑談,不覺便提起各自的出海經歷。
文逸說得零碎,避重就輕,一談深海便止聲,像是怕驚動了夢中鬼物。
正言語間,卻有一句無心之語,讓姜仁心頭倏然一震。
“本想歇息幾日,哪曉得這架勢,又是風起云涌。”
文逸苦笑搖頭。
“聽說那位洛京上使,這幾日四處奔走,似在籌備新一輪出海。”
“新船隊?”
姜仁淡聲追問,語氣不動,眼神卻已收緊。
“嗯。”
文逸壓低聲音,向四下看了一眼,才道:
“不是應對妖潮……是去探索另一處海上禁區。”
“禁區?”
姜仁失聲,卻很快收聲。
他知道海中險地不計其數,但凡被稱作“禁區”的地方,皆是生還無望之地。
那不是普通的風浪,而是連圖譜都不敢畫的空白。
文逸點頭,聲音低了些:
“聽說那地方,比我們上次去的還兇,還詭。可也有人說,里面藏著能改天換命的東西……傳說中的‘至寶’。”
他頓了頓,苦笑自嘲:
“改天換命啊……但哪一樣不是拿命換來的。”
他看著姜仁,眼中浮起復雜之色。
“上次那支隊伍,是精銳中的精銳,不照樣折損殆盡?
如今那位上使又要重走舊路,也不知是受何命令……竟這般急切。”
姜仁聽得神色未動,心卻已如江潮暗涌。
上使行事急促,武圣一擊之下力竭,那些看似散亂的碎片,忽而在腦海中自行拼合。
他隱隱看見一條線。
洛京上使此番再赴險地,目的恐非尋常資源。
而是為那位大乾武圣,尋“仙藥”續命。
上次深海之行,那伙秘衛驚懼于混沌巨妖,未能真正深潛海底。
自己無意中奪得的那朵“海底神花”,若非僅僅是靈藥,若正是他們苦苦尋覓之物……
便一切說得通了。
那花清除摹妖反噬之力,似能調理神魂、延續精氣,極可能是傳說中能逆轉生死的天材地寶。
上使等人籌備不足,未曾深入海淵腹地,僅采得次一等之藥。
勉強續了武圣一口氣,才換來那強行燃命、驚天一擊。
可這,只是茍延殘喘。
想要根治,只能再搏一次大的。
姜仁目光沉了沉,眼前是文逸虛弱模樣,心中卻已浮起另一片風浪滔天的景象。
那深海禁區,那未現之神藥,那命懸一線的武圣……
他忽覺,自己所持之物,竟可能關乎一國命脈。
……
瑯琊城大劫之后,重建步步有序,街巷間卻籠著一股說不清的壓抑。
雖說武圣一擊震退危局,可海怪與其背后的那只黑手,依舊高懸眾人心頭。
風波未平,海面無瀾。
偏在這休整未竟之際,一則消息,悄然在鎮海司與欽海司高層流轉開來。
洛京的神秘上使,正以朝廷之名,緊急籌組一支新船隊。
其目標,不是補給,不是防守。
而是直指文逸所提及的,那片“更危險的海上禁區”。
風聲初起,眾人皆以為瘋了。
上次那般折損尚未回神,如今竟要再赴更險之地?
這簡直是自投羅網,自取滅頂。
可那上使,不是尋常人。
他手中代表的是天子之旨,是洛京那座不可仰望的天衙。
一旨令下,誰又能擔得起。
消息才落,鎮海司的調令,便送到了姜仁案頭。
這不是邀請,而是一紙不容置喙的征召。
洛京上使點名,姜仁,入列此行。
公文措辭客氣,卻句句如釘,稱其上次出海表現卓絕,水下感知、極端環境生存力遠勝常人。
是此番航行“成敗所系之關鍵”。
姜仁作為欽海司海師,原則上可以推拒征召。
只可惜,對面便是原則本身。
這不是采藥尋寶,這是深入鬼門關,為大乾命數博一線生機。
姜仁沒立刻應下,也沒多言推脫,只回了封措辭謹慎的折子。
說自己方歷大役,尚需調息籌備,又有善后事務未結,等安排妥當,再做打算。
洛京那位上使顯然料到如此,沒有強求,只托鎮海司傳來一句話:
可等,但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