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外出公干
- 我西門慶只想搞純愛啊
- 口沛
- 2224字
- 2025-03-20 20:58:21
西門慶煩躁地扯了扯領口,
別人穿越要做的都是揮斥方遒,節制天下兵馬啊,
怎么到了他這兒,天天都是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風流債?
潘金蓮的事兒還沒徹底了結,吳桂姐,李瓶兒又接踵而至,一個比一個難纏。
不妙,非常不妙!
看到李瓶兒那含情脈脈、滿眼星光的眼神,西門慶毫不猶豫,扭身就走。
別開玩笑了,花子虛可是他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啊!
雖然是認的,
但搶走兄弟的親梅竹馬,那叫個什么事兒啊!
他可不想再按照原著的劇情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了。
西門慶將外袍往她凌亂的衣襟上一搭,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
背后傳來李瓶兒的驚呼聲,
可他顧不上了,只想趕緊遠離這是非之地。
……
且說西門慶被潘金蓮、李瓶兒等事鬧得心神不寧。
這日去縣衙放官吏債,瞅見武松當差。
忽發奇想,扯著武松衣袖道:
“二郎,你我結義多時,何不往東京走一遭?也省得整日被脂粉氣腌騰了眼。”
武松正欲推辭,卻見西門慶神色懇切,心下暗忖:“這西門哥哥雖風流荒唐,倒比縣衙里的那些假道學來得爽利。”
遂拍案道:“便依哥哥,今日啟程。”
二人草草收拾了行囊,趁著天色尚早出了城。
等到了野豬林邊的小店,天色以有些黑了。
西門慶倚著窗戶,望著天邊斜陽一點點沉下去,開始傷春悲秋了。
武松坐在一旁低頭擦拭著他樸刀,忽聽得西門慶倚著窗嘆息一聲:
“二郎可知?我平素最羨那梁上燕,擇一偶便終生不離。”
武松頭也不抬,調笑道:“哥哥說笑,誰不知陽谷縣西門大官人...…”
話未說完,卻見西門慶將酒盞往窗臺一磕。
“都說我風流,可哪回不是被那些脂粉追著跑?”
他轉身時衣帶當風,頗有些憤憤不平,
“李桂姐頭回見我就裝醉,偏偏把絹帕兒拋在我胸口;
李瓶兒更是,大雨天披著薄紗來借火折子!
似這般的刮骨鋼刀,二郎可能消受得起?”
武松手上的動作不由頓了頓,抬眼望去,只見西門慶平日里輕佻的眉眼間滿是認真,這副模樣,竟和半月前守在武大郎床邊,徹夜熬藥的神情漸漸重合。
鬼使神差地,武松問出一句:“敢問哥哥想要怎樣的姻緣?”
“我要...…”西門慶遲疑了一下:
“要那女子不會故作矯作之態;敢在我犯錯之時直言喝止,不粉飾遮掩;要一起共度險灘,情起于微末;看朝霞出生,觀暮云四合……”
說到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
“罷了,這般女子若真存在,怕是我西門慶也配不上。”
沉默許久,武松突然開口:“哥哥怎知沒有?”
“我觀那吳大娘子便非尋常婦人。”
“陽谷縣誰人不知她寒冬臘月開粥棚,心腸最是仁善。
你家老掌柜那日醉了酒,拉著我直哭,說若不是嫂嫂平日廣結善緣,你那間被人坑去的祖傳鋪面,如何能那么順當贖回來?”
西門慶愣住了。
“哥哥可知,”武松聲音放低了些,“前日我來尋哥哥,見嫂嫂在佛堂抄經,嘴里念念有詞凈是關乎哥哥安康的禱詞。”
西門慶聽得喉頭發緊,拎起酒壇猛的灌了口,感受那辛辣酒液穿腸而過。
他神色復雜地跌坐在椅上,苦笑道:“二郎定在笑我矯情?”
“不敢。”武松抱刀倚柱,“只奇怪哥哥既厭風月,為何...…”
“因為她們要的從來不是我。”
西門慶打斷他,指尖蘸著酒水在桌上畫圈,
“潘……貪我皮囊,李桂姐圖我錢財,李瓶兒...…”
他頓了頓,
“她眼里看的,不過是能帶她逃出牢籠的惡人。”
武松倒不曾想過看似荒唐的西門慶倒有這番見解,一時陷入沉思。
果然人不可貌相也。
西門慶摸出袖中荷包,粗劣的針腳在燭光下格外顯眼。里頭裝的是月娘從五臺山求來的平安符,這小娘子非要給他繡個福袋,結果繡的歪歪扭扭,還沾著幾粒血珠子。
當時他不以為意隨手塞進袖口,此刻想來,卻覺得這福袋仿佛重若千鈞。
……
酒過三巡,又到了經典的指點江山環節。
七分醉的西門慶忽地以箸指天,笑道:“二郎看這世道,像不像將傾之廈?”
不待回答,他屈指叩桌細數道:
“江南花石綱逼反方臘,北地金人已飲馬黃河。而咱們的官家,還在艮岳描摹仙鶴呢!”
武松聞言,酒意已是醒了大半,他哪里經歷過后世的這般經典場面。
卻聽西門慶壓低聲音:“你說若有人在此刻...…”他蘸酒畫出山東地形,
“占住清河糧道,收攏兵馬,再與滄州柴進...…”
“哥哥慎言!”
武松按刀而起,卻見西門慶眼里似乎燃著不盡的火,亮的讓他移不開眼。
西門慶望著武松按刀時緊繃的手腕,忽然低笑出聲,那笑里混著酒氣與血氣,帶著滾燙的野心。
“二郎怕什么?這天下早就是篩糠的篩子,篩得黎民百姓流離失所,篩得英雄好漢無立錐之地!
與其等金人南下時束手就擒,不如學那陳勝吳廣,斬木為兵,揭竿為旗!”
“可咱們一沒官身,二沒兵權……”武松話未說完便被西門慶擺手打斷。
“陽谷縣一縣之地,大小官吏哪個沒吃過我的酒,受過我的禮?”
西門慶指尖叩著桌面,“縣丞家那小衙內在賭坊欠下三百兩,是誰替他平的賬?主簿夫人想要蘇州的緙絲衣裳,又是誰八百里加急送到府上?”
他忽然抓起酒壺,酒水順著壺嘴倒進喉嚨,“這些人平日里叫我一聲‘西門大官人’,真到了揭竿而起那日,便都是現成的傀儡!”
武松瞳孔驟然收縮:“哥哥是說……要脅官逼民?”
“自古亂世造英雄!”西門慶霍然起身。
“二郎且看漢高祖當初不過沛縣一泗水亭長……”話音戛然而止,他瞇起醉眼笑道,“當然,若二郎愿終生做個安穩都頭...…”
武松耳畔嗡嗡作響。
眼前人的醉眼如炬和吞吐山河的狂言,此等氣魄,真有幾分梟雄戾氣和蓋世鋒芒!
此刻酒意全消失,他猛然跪地抱拳:“武二這雙拳頭,從前打得景陽岡的大蟲,今后便同哥哥打得這亂世賊!”
抬頭卻見西門慶倚著窗框壞笑:“先說好,他日功成,我要二郎作證:那勞什子《金瓶梅》全是污蔑!”
半晌。
“……什么梅?”武松疑惑的詢問。
翌日。
行至孟州道時,正值驕陽似火。
但見十字坡前挑著個褪色酒旗,武松抹了把汗道:“且去歇歇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