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詭異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不時陰測測的盯著柴猛。就算是投對注贏了錢,看見如此巨大的數額差,也難免出現心理落差,滋長怨恨。
但粗獷自傲的柴猛,并沒有察覺到詭異們的敵視。反而將手中錢袋抖的嘩啦作響,炫耀似的向周圍展示。
陸澤對這一幕相當滿意,在他看來,最重要的不是拿錢,而是落袋為安。
這錢得拿的沒有風險,不能拎著腦袋干活。
現在柴猛瘋狂吸引仇恨,自己再跳出來唱紅臉當個好人,便能將風險最小化,順手再拉攏一波詭脈。于是他朝眾詭高聲道:
“我開這個盤,不為賺錢,就是討個彩頭,跟大伙交朋友。現在我的朋友輸了錢,我不能就這么看著。”
話音剛落,陸澤從自己那份錢里,抓了一大把撒向詭群。頓時祂們亂哄哄鬧將起來,都忙著在地上撿錢。
陸澤見狀朝詭群拱手道:“雖然不多,但也是小弟的一片心意,還望諸位笑納。”
眾詭撿了陸澤的錢后,自然有貪得心理。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
“這小兄弟才分了三成,便如此仗義,柴猛你拿那么多就沒點表示嗎?”
柴猛聞言大怒,朝詭群邁出一步。濃眉倒豎,聲如洪鐘:“哪個活膩歪的,敢打老子主意?當心撕吧了你,蘸著醬吃了。”
陸澤見狀默默退至一旁,讓詭群怒火來的更猛烈些。
這柴猛倒也是個及時雨,自己每次有什么想法,祂總能不約而同的蹦出來。
賣炒飯時祂捧場,開盤做賭時祂保安,吸引仇恨時祂嘴臭,或許這就是背鍋俠的默契吧。
柴猛見眾詭唯唯諾諾,不敢直面自己的鋒芒,得意的輕哼一聲,甩著錢袋大步離開了。
祂走后,詭群仍是怒氣沖沖,但卻都對陸澤贊不絕口。
“這人類小哥如何稱呼啊,倒是個爽快人,不含糊。”
“沒錯,那柴猛看著豪氣,實則扣搜的緊,獨吞我們許多錢財。”
面對眾詭的恭維,陸澤又擺出了職業性的溫暖笑容,任誰看著都溫暖和煦:“在下李鎮,承蒙諸位厚愛,日后便是兄弟相稱。”
這種場合,他當然不可能報真名。
眾詭一番客套排場,這事便算過去了。陸澤也沒真指望能靠這點小恩小惠,刷到多少好感度。
只要混個臉熟,今天能拿著錢安然離開,日后相見祂們別為難自己,陸澤就已經滿意了。
想到離開的事情,陸澤朝茶苗耳語道:“現在時機如何,能走嗎?”
茶苗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像今天這種情況之前從沒出現過,本喵都聽老大的判斷。”
陸澤沒想到,關鍵時刻這呆頭貓娘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個。他掃視了一圈詭群,祂們截擊自己總歸要有個由頭。
無非尋仇、求財。
自己與祂們無冤無仇,坑蒙拐騙祂們錢財的是柴猛,跟自己這個開盤的莊家又有什么關系呢?
求財的話,自己只拿了三成,還往詭群中撒回去不少,這點倒不至于謀財害命。
那便只剩下奪寶了。
這場賭局也是由奪寶起的頭。
這個簡單,只要逆向思維一下,向祂們證明自己沒有價值不就得了?
想明白利害關系后,陸澤當即扯開車廂柜門,重新支起了鍋灶:
“大家等了許久,想必腹中饑餓。在下也沒什么好東西,就是個賣炒飯的,有詭想吃炒飯炒粉嗎?兩詭同行,一詭免單。”
眾詭異聞言面露難色,看得出來對炒飯一點興趣都沒有。反正都是一成不變的香火味,何必花那個冤枉錢?
但陸澤今晚上的一系列操作太厚道了,不照顧一下生意又覺得不好意思。故而還是有一部分臉皮薄的詭異,組隊掏錢買了些炒飯。
向詭群證明自己毫無奪寶的價值后,陸澤將茶苗拎到車梁上,攬在懷里。隨后笑嘻嘻的向眾詭告別,揮著手不緊不慢的離開。
茶苗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不斷瞟著后面目送的詭群:“老大,我們如此大張旗鼓的離開,真的沒事嗎?”
陸澤反問道:“那祂們為什么要襲擊我們,反社會詭格嗎?”
茶苗想了半天,支支吾吾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陸澤一邊蹬著三輪車,一邊說道:“這不就對了,祂們搞我個賣炒飯的干什么,收益都趕不上詭力成本。”
茶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我們夠窮,窮的很安全。”
陸澤無奈的撇了撇嘴:“其實你可以不用說這么直白的。”
“哦。”
就這么騎出一段距離后,陸澤還是惦念著那柄匕首。
能成為眾詭焦點的,就算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其威力也不可小覷。自己現在太被動了,正缺個防身的家伙。
猶豫片刻后,他還是低聲問道:“剛才逃掉的詭異,就進過囚云山那個,你有把握能找到嗎?”
茶苗過了片刻才回話,有些委屈的說道:“能是能,可我不敢。”
“為何?”
“不管是囚云山的東西,還是那個苑青,我都惹不起。剛才你也看見了,祂打的多兇吶。”
陸澤聞言也陷入了猶豫,茶苗說的確實也是事實。自己在這些詭異面前,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
呆頭貓娘雖說能比劃兩下子,可要是真有性命之危,就憑這半晚上的交情,恐怕大概率會丟下自己跑路。
見陸澤不說話,茶苗也不敢繼續開腔。
就在陸澤打算放棄,分道揚鑣回家時。茶苗有些猶豫的開口道:“其實……”
陸澤看事情有轉機,頓時來了興趣:“其實什么?”
“隱匿行蹤伺機偷襲這一套,我還是比較擅長的。老大要是不騎著三輪車,我們在林中徒步。本喵有把握,在不被察覺的前提下跟上去。”
陸澤雖然對寶貝感興趣,但性命更重要,他還是有點不放心:“你要是確定的話,我可就舍命陪貓娘了?”
茶苗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過我不敢保證能貼多近,安全起見,要是對方太厲害,肯定得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