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勃國王破天荒地召開了御前會議。

萊安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尚且在吃早餐，肥美多汁的火腿一向是萊安的一大享受。

巴利斯坦爵士今天被萊安請來和他同桌吃飯，雖然老人此前一直拒絕，但萊安盛情難卻，也只得答應了。

但老人倔強地在萊安吃的時候一直站在身邊，直到他吃完了才坐下就餐，一舉一動十分優雅。

萊安無聊之中，好奇地詢問起了老人是否曾經有愛慕的對象。

巴利斯坦爵士吞吞吐吐：“殿下，這不值得一提。如果您實在好奇的話，我可以告訴您伊里斯國王的事情。”

萊安還沒來得及好奇伊里斯的事情，御前會議的消息就傳了過來，巴利斯坦爵士作為御林鐵衛的隊長，必須出席。

他立刻站起身來：“失陪了，殿下。”

“等等，”萊安叫住了仆人，“我能不能一起去？”

如果他沒記錯，這次御前會議也差不多到了丹妮莉絲的時間段。

其他事情萊安該解決的都解決了，只有這件事情一直拖著，因為對萊安來說，現在單純無辜的龍媽和珊莎真沒什么差別。

仆人又跑了一趟，勞勃的答復是，可以。

萊安一路小跑追上了巴利斯坦爵士，匆匆忙忙趕到議事廳的時候，隔著大門，他都聽到了勞勃憤怒的聲音。

那聲音幾乎能掀翻天花板。和三叉戟河上的勞勃一模一樣。

“一個坦格利安女孩罷了！”

萊安連忙推開門，出乎他的意料，提利昂坐在議事廳國王的下首位置。他看起來并不疲倦，恰恰相反，興致勃勃得過了頭。

也不知道這條時間線，提利昂是否遇到了那個“妓女”。

“你來了。我們正在商討該如何處置那個坦格利安女孩。”提利昂主動打招呼道。

“丹妮莉絲。”萊安看著自己的父親，發覺此時此刻，勞勃·拜拉席恩除了不安，更多的是恐懼。

……

此時此刻，潘托斯。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眺望著狹海，她記憶中早已模糊的故鄉。

伊利里歐總督笑瞇瞇地向她介紹一位漂亮的少女：“丹妮莉絲殿下，我們新抓到了一個奴隸，來自您的故鄉，維斯特洛。”

“奴隸？”

丹妮很懷疑這個女孩到底是不是奴隸。

她雖然經歷風霜，仍然能看得出原來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盡管黑色長發亂蓬蓬的一團，那紫藍色的眼眸丹妮莉絲卻絕不可能認錯。

“你有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脈嗎？”

丹妮莉絲下意識詢問。

她使用的是高等瓦雷利亞語。

女孩露出迷惑的表情，她用通用語回答道：“我不知道您說了什么，殿下。不過他剛才說錯了，我不是奴隸。”

“我想要伊利里歐的龍蛋，而他承諾給我，代價是我做您的仆人，丹妮莉絲殿下。”

這個女孩說通用語相當流利自如。她的口音有幾分維斯特洛的味道，但不知為何，丹妮莉絲始終覺得她的眼睛熟悉。

“你有名字嗎？”

丹妮莉絲凝視著她，試圖發覺她隱藏的異樣。

然而，瓊娜·史塔克只是平靜：“我的名字是瓊娜。來自北境的史塔克家族。”

反正這個也瞞不了太久，瓊娜清楚。

這個伊利里歐和瓦里斯是同樣的人，八角蜘蛛擅長投機，潘托斯自由貿易的商人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他先是提議自己把劍送給他，被拒絕之后，甚至提議瓊娜陪他共度春宵，龍蛋就可以免費送她。

“是嗎？”丹妮覺得奇怪，“你為什么想要龍蛋？”

這次瓊娜抿了抿嘴，丹妮能看得出她此時此刻心情非常復雜：“因為在維斯特洛，沒有龍的私生女只能受人欺負。”

私生女啊，丹妮明白了。

她轉向伊利里歐總督，對方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我手上是有亞夏以東陰影之地的龍蛋，但是呢，這位自稱史塔克家族傳人的小姐即使有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脈，也十分稀薄呀。”

“即使她的母親有坦格利安血統。”

“但是它們歷經千年，已成化石，不過，我會給她一顆的，就算是回應她的執念吧。”

丹妮莉絲明白多說無益。

此刻的她已經完成了一切他們要求去做的儀式，女孩們將她打扮得光鮮亮麗，瓊娜也在幫忙。

或許是在伊利里歐那里得知了丹妮十分思念自己的故鄉，瓊娜有意告訴她維斯特洛如今的情況。

“我來自北方，丹妮莉絲殿下，如今維斯特洛正是夏季，但北方仍然有夏季的飛雪。

“至于維斯特洛的南部，如今鮮花盛放，美好依舊。人人安居樂業，但愿夏季不要結束。”

瓊娜的手輕柔地拂過丹妮發絲，但她的手上生有繭子，一定是練過武藝的。

“那么，他們是否思念真龍？”

丹妮追問。

“您的哥哥雷加，在三叉戟河上雖敗猶榮。直到現在，多恩領，高庭，仍然有忠于您的人們。北境人與絕境長城為伴，并不特別關心政治，但我們支持任何正義的君主。”

瓊娜小心地斟酌言辭：“假如您騎著巨龍飛回維斯特洛，我們必當歡迎您，正如歡迎征服者伊耿。”

假如沒有龍呢？

丹妮很想知道，但她直覺這個答案不會好到哪里去。

她的目光順著瓊娜的脖頸下移，她戴著一條項鏈，即使以丹妮的眼光，也看得出來這條項鏈并不貴重。

但它閃爍著奇異的色澤。

丹妮兒時聽威廉騎士講過，有些奇特的項鏈，并非為了裝飾，而是為了保護它的主人。

也就是說，這個遠渡狹海前來追尋龍蛋的女孩，即使是私生女，她也有家人支持。

丹妮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嫉妒。

“這條項鏈……是誰送你的？”

瓊娜低頭看了一眼，似乎對丹妮會注意到它頗感意外。

“它來自我同父異母的哥哥，羅柏。我們兄妹關系一向很好。”

伊利里歐眼眸微動。

丹妮不由羨慕，但她還沒來得及發出自己的聲音，就被憤怒的韋賽里斯揪住胳膊。

“這個侍女是史塔克家族的，你怎么能讓她過來？”

韋賽里斯雖然看著丹妮，但他這番話的對象顯然是伊利里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