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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謎漸深,險(xiǎn)叢生

晨光穿透云層時(shí),女帝指尖還沾著石碑滲出的血水。

瑪瑙珠滾過青銅儺面凹陷的眼眶,將昨夜拼湊的卦象又撞散三分。

李逸軒用銀刀挑起那粒麥殼,刀刃突然發(fā)出蜂鳴,震得案上六月雪簌簌落了三片白瓣。

“是南疆的蠱麥。“洪雅捻起發(fā)黑的麥粒,腕間斷裂的紅綢無風(fēng)自動。

玉髓空間里的血水正漫過《天工圖譜》扉頁,將糧倉圖樣泡成模糊的墨團(tuán)。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處決的貪墨官員,那人被拖出大殿時(shí)靴底沾著的,正是這種帶著鐵銹味的麥殼。

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跪在青磚上匯報(bào):“王崇明書房暗格里,有十七封未寄出的密信。“沾著血漬的信封在晨曦里泛著詭異的靛藍(lán)色,李逸軒用銀刀挑開火漆時(shí),兩片干枯的曼陀羅花瓣飄落在儺面輪廓上。

洪雅突然按住太陽穴。

玉髓空間里的九尾狐石雕開始滲血,血水沿著卦象紋路倒流,在她識海里拼出半幅殘缺的星圖。

當(dāng)瑪瑙珠第九次滾過“癸“字刻痕時(shí),她抓起案頭鎮(zhèn)紙?jiān)蚁蛭髂辖牵骸叭フ埱嚓栂壬!?

馬蹄踏碎官道薄霜時(shí),李逸軒注意到槐樹枝椏間的蛛網(wǎng)全結(jié)了冰晶。

十二匹墨驪馬剛轉(zhuǎn)過落鷹峽,第一支淬毒弩箭就釘在了車轅雕花處。

三十七個(gè)黑衣人從巖壁躍下時(shí),洪雅正盯著掌心被儺面輪廓燙紅的印記。

“是鬼鸮衛(wèi)。“李逸軒揮刀斬?cái)嗳нB弩,玄鐵刀刃擦過刺客腕甲迸出藍(lán)火。

洪雅被侍衛(wèi)護(hù)著退到山壁凹陷處,腕間紅綢突然繃直如弓弦——玉髓空間里的血水正在瘋狂沖刷《天工圖譜》,青銅儺面的眼窩里浮出個(gè)“巽“字。

刺客首領(lǐng)的彎刀劈開侍衛(wèi)盾牌時(shí),洪雅嗅到了阿蠻常用的茉莉頭油味。

她反手扯斷頸間瓔珞,十八顆東珠砸在青石板上迸出濃霧。

這是她在空間里用曼陀羅汁浸泡三個(gè)月的煙彈,霧氣翻涌間混著致幻的碎鱗粉。

“閉氣!“李逸軒的警示混在兵戈聲中。

刺客們刺向濃霧的刀刃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有個(gè)黑衣人把自己的彎刀捅進(jìn)了同伴腰腹。

洪雅趁機(jī)拽著侍衛(wèi)撞向巖壁某處苔蘚——昨夜血水在星圖上標(biāo)記的“生門“,正是這片長著六棱冰晶的灰?guī)r。

當(dāng)最后一聲慘叫消散在峽谷,洪雅發(fā)現(xiàn)自己的紺青色袖口凝著冰碴。

李逸軒用刀尖挑起刺客衣襟,露出鎖骨處青黑色的巽卦刺青,與空間石碑上新浮現(xiàn)的紋路分毫不差。

那盆被留在宮中的六月雪,此刻應(yīng)當(dāng)開到了第七重花瓣。

暮色四合時(shí),他們站在了掛著七盞白燈籠的竹籬前。

洪雅腕間紅綢突然自行飛起,在第三盞燈籠上繞出個(gè)結(jié)繩記事的圖案。

竹門“吱呀“自開,石階縫隙里滲出帶著星砂的霧氣,門檻處兩枚銅錢正壓在儺面紋樣的裂帛上。

李逸軒的佩刀突然自行出鞘三寸。

洪雅彎腰去拾銅錢的剎那,玉髓空間里的血水漫過九尾狐石雕的第九條尾巴,將那個(gè)猙獰的儺面輪廓映得宛如活物。

竹樓二層傳來陶塤聲,吹的卻是他們?nèi)涨霸谛虉雎犨^的送魂調(diào)。

當(dāng)?shù)谄呗晧_音穿透暮色,竹籬外的燈籠突然全部熄滅。

洪雅握緊袖中藏著的那粒蠱麥,感覺到玉髓空間開始劇烈震顫——血水正順著《天工圖譜》的墨跡,在青銅儺面額間凝成個(gè)嶄新的“癸“字。

竹樓二層飄著的藥香裹著陶塤聲,青陽先生枯槁的手指正按在龜甲裂紋上。

洪雅跨過門檻時(shí),腕間紅綢突然纏住那枚裂帛上的銅錢,玉髓空間里的血水正順著九尾狐尾巴倒灌進(jìn)《天工圖譜》。

“三日前刑場處決的,不過是替死鬼。“青陽先生咳嗽著將龜甲推過案幾,裂紋間嵌著的星砂簌簌掉落。

李逸軒的佩刀突然發(fā)出龍吟般的嗡鳴,刀柄鑲嵌的夜明珠映出龜甲背面密密麻麻的巽卦紋——與刺客鎖骨刺青如出一轍。

洪雅指尖觸到龜甲邊緣,玉髓空間驟然掀起血浪。

青銅儺面在識海中睜開猩紅雙眼,九尾狐石雕的尾巴纏住她腕骨:“九星連珠之夜,龍脈要飲夠三萬六千人的血才能...“

竹樓窗欞突然爆裂,青陽先生脖頸綻開朵血花。

淬毒的玄鐵箭簇釘入墻板時(shí),洪雅看清箭尾纏著的靛藍(lán)絲絳——與密信封口顏色一模一樣。

李逸軒的刀鋒劈開第二支暗箭,碎成兩截的箭桿里竟?jié)L出裹著糖霜的蠱麥。

“先生!“洪雅撲過去時(shí),青陽先生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似的嗬嗬聲。

老人沾血的手指在龜甲劃出歪斜的“癸“字,瞳孔里最后映出的是洪雅腕間紅綢纏著的銅錢——那枚銅錢正滲出發(fā)黑的星砂,與她三日前斬落的貪官靴底泥如出一轍。

李逸軒踹翻紫檀屏風(fēng)躍出窗外,墨色衣袍掃落七盞白燈籠。

濃霧里傳來鐵器相撞的脆響,洪雅卻死死盯著青陽先生逐漸冰冷的尸體。

玉髓空間突然降下血雨,九尾狐石雕的第八條尾巴轟然斷裂,血水中浮出的儺面輪廓竟與刺客衣襟里掉落的密信火漆紋重合。

“當(dāng)心!“

侍衛(wèi)的驚呼與破空聲同時(shí)炸響。

洪雅本能地偏頭,第三支暗箭擦著她耳畔釘入《天工圖譜》摹本。

羊皮卷被腐蝕出焦黑孔洞的剎那,她看清箭簇上刻著的六棱冰晶紋——與落鷹峽生門巖壁的冰碴完全一致。

李逸軒拎著個(gè)脖頸扭曲的黑衣人摔進(jìn)竹樓,扯開的衣襟下赫然是褪色的“癸“字刺青。

洪雅顫抖著掰開死者緊攥的拳頭,掌心里除卻半粒蠱麥,竟還有片染血的六月雪花瓣——正是她今晨離開時(shí),宮中那盆開到第七重的雪色重瓣。

玉髓空間突然天傾地覆,血水漫過青銅儺面的額心“癸“字。

洪雅踉蹌著扶住案幾,腕間紅綢寸寸崩裂。

當(dāng)最后一絲綢緞化作齏粉,她聽見九尾狐石雕在識海中發(fā)出尖嘯:“三萬六千條命,就是打開龍脈的鑰匙!“

李逸軒的刀尖挑開刺客后槽牙,露出裹著糖衣的曼陀羅籽。

洪雅突然想起半月前南疆進(jìn)貢的蜜餞,那些盛在鎏金盒里的甜食,此刻正在御書房檀木架上落著灰。

血水在玉髓空間凝成新的星圖,某個(gè)猙獰的儺面正對著皇城太廟方向張開獠牙。

“回宮。“洪雅攥碎掌心的蠱麥,麥殼刺破肌膚滲出的血珠竟與石碑血水同色。

當(dāng)馬車碾過官道冰晶時(shí),她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槐樹林,突然聽見玉髓空間傳來帛裂之聲——九尾狐最后一條尾巴,正在血雨中緩緩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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