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木匣？”
錢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那個木匣并不特別，也不是古董，若說有價值，只能看里面存了什么。
昨天上門賣木匣那人不知道怎么打開木匣的機關，又不舍得扔，才會拿到店里來賣。
木匣是被打昏那人收下的，當時錢三和岳連晉都沒在場。
后來那人提了一句，收下木匣是因為前段時間他將老板的一個同樣的木匣給毀了，準備拿新收來的木匣李代桃僵。
但是這些話，錢三怎么會回答。
他只是斜挑著眼，瞥了瞥李棋，朝他哼一聲，不再理會他。
李棋問話時，魏琳也開始在雷達圖上偵聽錢三的心聲，查探他的實時心理變化。當然也就知道了這一切。
“說，那個木匣在哪？”
錢三不回答，氣憤之下，李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擰了半圈，按到肩井窩上，繼續問他。
魏琳則和李秀寧一起，直接在屋內四處找起來。
按照推斷，岳連晉他們從古董店帶了三個大箱子離開。木匣應該是存放在箱子里，只要找到箱子，就能找到木匣。
但是轉遍整座房子，也沒見到有三個大箱子。
或者是房子有暗道，箱子放進暗道里面，或者是箱子存放在了其他地方。魏琳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想到了兩種可能性。
轉回身，冷不丁問錢三一句，“這所房子里有沒有暗道？”同時啟動雷達圖聽他的心聲。
錢三還是咬著牙不回答，哪怕李棋將他的耳朵給割下來一只。
但他的心聲卻是出賣了他，房子里并沒有暗道。
沒有暗道，那就是存到了其他地方。
魏琳正準備再繼續問，看錢三的心理受到影響后，會不會想到那個存箱子的地方。李秀寧又在一邊喊他，“魏大哥，快看，這是什么？”
魏琳接過李秀寧遞來的那張紙，看一眼，那是張倉庫存單。
“金利源碼頭四十三號倉庫。”
魏琳念出存單單頭倉庫號。
“魏先生，這是準備運往海外的貨。一般都是提前把貨運到碼頭倉庫里存好，等輪船到了后，可以直接裝船。”
李棋對碼頭上的事情很熟，聽到魏琳念出的倉庫號，知道什么樣的貨物會存在這個倉庫，開口給他解釋。
魏琳繼續向下看，果然那存單所存的貨物正是三箱，物品標明了藝術品。
繼續拷問錢三，他還是什么也不說。
魏琳突然注意到跟錢三綁在一塊那人的睫毛抖動地不正常，知道他早已經醒過來。
過去拖住那人，把他拖到另一邊，朝地上一扔。
“知道你醒了，如果你還繼續假裝，就把你的眼睛挖了去，讓你永遠沒有再睜開眼的那一天。”
“別，別，我睜開，馬上睜開。”
聽到魏琳的話，那人一邊求饒，一邊迅速地睜開眼睛。
“各位爺，饒命，小的就是個伙計，跟著混口飯吃，沒有錢，也什么都不知道。”
魏琳輪手給那人一巴掌，“老實點，問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不問別亂說話。”
“是，是。”那人一連串地答應。
“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侯五。”
“昨天你收了個機關木匣，現在在哪里？”
“和古董一起裝在貨箱里。”
“貨箱在哪？”
“存到碼頭倉庫。”
“為什么回答得這么痛快？”
“啊？這，小的不想死，小的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我不想死，我想活著，以后能見到他們。”
魏琳沒想到，他在心聲中聽到的，這侯五所說的話竟然是真的。只不過，他沒說自己是日本人身份而已。
“那些古董為什么要存到碼頭倉庫，要運到什么地方去？”
侯五支吾幾聲，沒敢直接回答，偷偷去看另一邊的錢三。
“看什么看，你這個混蛋！誰讓你招供的，你忘了會規怎么說的，叛會者死！”
錢三在一旁威脅侯五。
“你以為你不說，你就能活？”
李棋接過錢三的話，手中小刀再在他臉上劃過，落到他另一只耳朵上，“你這一邊有耳朵，一邊沒有，不對稱呀，不如我幫幫你。”
說著話，手腕一抖，錢三的另一只耳朵又被割下。
聽著錢三慘叫，侯五差點被嚇尿，“各位爺，我什么都說，求你們饒過我。”他知道會規規定叛會要死，但是好像他不叛會，死得更快。
“那些古董要運到哪里去？”魏琳又問一遍。
“要運回國。”侯五迅速地答道，跟著又解釋，“是運到日本。”
“你是日本人？”
“是的，我叫后田五郎。”
“他呢，他叫什么？”魏琳指一指錢三。雖然從雷達圖上知道了他們的名字，讓侯五回答，還能驗證他是不是真在老實交待。
“他叫前山敬三。”
“你們是只運貨物去日本，還是隨貨物一起去？”
“只運貨物去，我們不去。”
“為什么在古董店殺人，下一步你們準備去哪？”
“我們本來就準備離開古董店，那些人闖進來，錢三就把他們殺了。下一步我們準備去金陵，這是早就定好了的。”
“古董運去日本交給誰？”
魏琳一開始沒多想，但聽到他們下一步要去金陵，本來就沒有回日本的打算，不由對古董的去向多了些好奇。
“古董店的老板實際上是武田弦生，岳連晉懂古董，所以讓他做掌柜，我就是打雜的伙計，錢三表面上看也是伙計，實際上他是武田弦生的親信，古董店里的事情都由他說了算。”
“前兩天，武田弦生出事，被抓起來。接替他的酒井茂，知道武田弦生有一家古董店，就準備侵吞了古董店歸他所有。”
“錢三，就讓我們把值錢的古董都收拾好，運回日本，交給武田弦生家。”
“而我們，打算去金陵，投奔武田弦生的叔叔，武田健，他是金陵使館一等秘書。”
魏琳沒想到，這世界兜兜轉轉，他與武田弦生在這里又有了這么一縷聯結。而酒井茂與武田弦生的斗爭，在總領事館外面，也多了這么一個后續。
“你為什么會收那個機關木匣，它并不是古董。”
“因為武田弦生有個同樣的木匣，藏在古董店里，里面盛了他的私人信件。前段時間被我不小心給弄壞了。怕他責怪我，見到那個木匣后，就想用那個木匣代替。”
“你打開過木匣，看到里面的東西了？”
“打開過，想把里面騰空。沒來得及看，掌柜的喊我，就順手把武田弦生的信件都放到里面，后來忘了里面還有別的東西，直接就把木匣裝進貨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