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人利用,說明有被利用的價值,所以魏琳并不介意達契洛夫有要利用他們的心思。
只要達契洛夫愿意去教授他們,學成之后,魏琳也愿意帶著研究會眾人為營救辛德嵐夫婦而努力。
“達契洛夫先生,您現在住在什么地方?”
“東方飯店。”
聽到這,魏琳有點想笑。
被他們救走的喬恩,住在遠東飯店,達契洛夫則是住在東方飯店。兩座飯店,一路之隔,卻是住了兩位研究會預定的教官。
“不知您是愿意繼續住在那,還是愿意跟我們去住到一塊?”
與喬恩不同,魏琳對喬恩有救命之恩,與達契洛夫則只有合作,所以他要先征求一下達契洛夫的意見。
“如果你們那里有住的地方,就去你們那里住。”
達契洛夫是個自律性極強,責任心極重的人,并不追求享受。否則也不會因為過不了心理那一關,而引咎辭職,甚至千里迢迢來華國,只為一個渺茫的目標。
魏琳就等達契洛夫這句話,等他說完,立即便邀請他跟自己去工廠那邊。
等兩人回到工廠時,首先見到的是喬恩。
一天沒有吃飯的喬恩,已經餓得頭暈眼花。終于等到魏琳回來,沒等他下車,就先迎過去。
“魏,你終于回來了!”
臨近魏琳時,突然又站住。瞪大了眼盯著魏琳身后的達契洛夫,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鄭重。
“你怎么會來這里?”
喬恩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達契洛夫同樣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喬恩,本來一直平靜嚴肅的臉上,也多出幾分驚訝表情。
兩人曾經在飯店門口遇到過。出于特工的敏銳,兩人在目光交匯的剎那,都從對方身上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誰能想到,曾經隔著馬路住對門的鄰居,換個地方,竟然又面對面站在同一座院子里。
“喬恩,既然你不愿意把你的知識教給我們,我們當然要另尋良師。這,就是我請來的老師。”
“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我早上時候就說過,出于道義,你盡管在這住,沒人會趕你走。現在,我還是這句話。你要住,盡管住就是。”
盡管魏琳說了不在意,但喬恩的臉色卻不好看。
“魏,你什么意思,我喬恩是那種人嗎?你們救了我,又幫我治傷,又安排我住下,我怎么能忘恩負義?我什么時候說過,我不愿意教你們?”
“魏,你這是對我的誣蔑!”
“我,喬恩,現在正式地通知你,從明天開始,我會把我所知道的一切有關特工的知識,全都教授給你們!”
魏琳沒想到,請來了達契洛夫,竟然會對喬恩有激將作用。
本來還打算餓他幾天,用華國美食引誘他同意自己的條件。沒想到現在不等自己再提要求,他竟主動投降了。
“喬恩,你同意了?”
“廢話,我一直就同意,是你沒理解我的意思!”
喬恩的白臉本來就泛著紅,所以他現在有沒有紅臉,根本看不出來。
多一位老師自是更好。
喬恩提出從明天開始講課,魏琳當然要答應他的要求。
英國秘密情報局,蘇聯格別烏,都是這個世界最精銳的特工組織,能學到這兩處地方有關情報的知識,可以想象,研究會這些成員畢業之后,會有多么精悍。
魏琳當然也要跟著學習。不過他本身基礎就好,只需要在一些關鍵地方接受兩位老師的指導,就能將知識融會貫通,所以不必像其他人那樣用整天時間來學。
達契洛夫和喬恩兩人經過商量,達契洛夫年齡大了,便以教授理論知識為主,有關情報的各種具體應用技能,以喬恩為主教授。
當然,對于對方教的那一部分內容,兩人不是一概不教,凡是有自己的獨到見解或者是屬于獨門絕技的,他們也都會傾囊相授。
畢竟年紀大了,說不定哪天一閉眼,就再也睜不開。
如果能把一身本領留下,在這世界上刻一個印記,也算對這匆匆而過的人生有個交代。
能為研究會找到兩位頂級教官,屬實是意外之喜。今天時間太晚了,魏琳干脆把歡迎宴定到明天中午。
訓練進入正規化,但是學員要想學成出師,還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所有的事還需要魏琳自己去做。暫時不用分心研究會的事,他便把重心轉移,開始著重去了解福山次郎。
跟蹤福山次郎下班的軌跡,確認了他住在吳淞路上,與武昌路的路口附近,距離日本滬上總領事館不遠,距離魏琳所在的公濟醫院也挺近。
而且還知道,福山次郎由于一個人住的原因,很少做晚飯,經常是去他住所不遠處的一家酒館解決。
魏琳便換一個身份,易容后,提前在酒館里等待著。
最近一段時間,福山次郎很不開心。
自從他被武田弦生懲罰過之后,就總覺得武田弦生處處在針對他。就說這幾天的工作,沒有一件是能順利做完的。因為這,讓他經常挨部長的責罵。事后回想一下,那些工作又都會與情報部牽扯到關系。
這讓福山次郎心中對武田弦生的恨意越來越深。
今天同樣,臨近下班,部長又把福山次郎給訓斥一通。
等他垂頭喪氣地離開辦公樓時,恰好還遇到從外面進樓的武田弦生,他向武田弦生鞠躬問候,武田弦生不但沒理會他,反而在福山次郎偷瞄時還發現了,武田弦生臉上掛著一種得意的笑。
當時,福山次郎的內心差點崩坍,不明白為什么神仙打架,他這個凡人要遭殃。
一路精神恍惚地回家,到了家門口,習慣性就拐進酒館。
“福山君,您回來了。”
酒館老板娘溫柔地把福山次郎的包接過去,帶他去常坐的座位上坐好,再把包放到他身邊。
這對一個人居住的福山次郎來說,在小酒館的感受太像是回家的感覺。所以他才會經常光顧這里。
不用福山次郎點菜,老板娘便替他把菜單寫好。經常來的老顧客,口味都已經熟悉。看他今天的狀態,知道他心中不開心,應該會多喝酒,特意為他多加了一道醒酒湯,免得他酒喝多了不舒服。
魏琳選的位置在福山次郎對面。
見他悶悶不樂地端著酒杯往嘴里灌,便舉杯朝他示意一下。
眼睛余光感覺到對面那人有動作,福山次郎放到嘴邊的手停住。
調整視線,正視魏琳方向,見他確實是在舉杯向自己致意,便隨意地把手中酒杯朝他揚一揚,沒再理會,自顧仰脖把整杯酒灌進口中。
“閣下,一個人喝悶酒,容易喝醉的。”魏琳提高聲音,向福山次郎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