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烏斯環的扭結處突然噴涌出克萊因瓶狀的時間湍流,將地面上的張元一和吉娃娃視差怪、蝙蝠螨吸了進去。
時間湍流像一匹脫韁的銀色怪獸,從莫比烏斯環的扭曲縫隙中噴涌而出。張元一的反生命方程式在接觸的瞬間便被撕扯成碎片,那些復雜的數學符號如同被無形的手揉碎,化作黑色的煙塵消散在空氣中。他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某種粘稠的、扭曲的時空結構緩慢吞噬。
“視差怪!蝙蝠螨!抓住我的手!”他嘶吼著,但聲音剛出口便被湍流切割成無數碎片。吉娃娃視差怪的三只眼睛在扭曲的光帶中閃爍著詭異的綠光,而蝙蝠螨的翅膀已經被時間湍流凍結,像兩片破碎的玻璃在空中漂浮。
克萊因瓶的結構在他們周圍不斷扭曲重構,張元一的視野開始出現重影。他看到自己的手掌正在以某種非線性的方式融化,皮膚表面浮現出復雜的拓撲紋路,像是被某種超維力量強行壓縮。時間湍流中傳來低沉的嗡鳴,仿佛整個宇宙的時鐘都在這一刻被擰成了麻花。
“該死……這不是普通的時空異常!”張元一咬緊牙關,試圖用意識穿透湍流的表層。他隱約看到克萊因瓶的瓶頸處有一個閃爍的裂縫,那是唯一可能的出口。但湍流正在以指數級的速度增強,連他的思維都開始出現延遲。
吉娃娃視差怪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吠叫,三只眼睛同時射出三道不同頻率的光束,直接擊中了時間湍流的核心。湍流表面泛起漣漪,短暫地露出一個透明的通道。蝙蝠螨趁機撲向張元一的肩膀,鋒利的爪子深深嵌入他的皮肉。
“快爬進去!”吉娃娃視差怪用只有張元一能聽見的聲音咆哮。張元一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住被撕裂的痛苦,順著吉娃娃制造的通道向克萊因瓶的瓶頸爬去。湍流的阻力像無數雙無形的手,試圖將他拉回混亂的中心。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瓶頸的裂縫時,整個世界突然靜止。時間湍流的嗡鳴聲凝固成一幅幅靜止的畫面,張元一看到自己的倒影在無數層疊的時空中重疊,像是被無限復制的幽靈。裂縫中滲出一縷微弱的藍光,那是唯一通往現實的通道。
“抓住!”他大喊,將蝙蝠螨和吉娃娃視差怪一起塞進裂縫,自己則緊隨其后。當他的身體穿過裂縫的瞬間,克萊因瓶的結構轟然崩塌,時間湍流像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收縮,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莫比烏斯環的陰影中。
張元一重重地摔在地上,反生命方程式的殘余能量在他體內瘋狂涌動。他喘著粗氣,看著手掌上逐漸愈合的傷口,意識到這次事件絕不是偶然。克萊因瓶與莫比烏斯環的交界處,某種更深層次的時空法則正在被某種未知力量操控。
張元一的靴子突然深陷進凍土,仿佛整個大地都在抗拒他的存在。當他掙扎著拔出腳時,鞋底赫然粘著一塊半透明的時空殘渣——那上面倒映著視差怪三只眼睛逐漸淡出的影像,而蝙蝠螨最后拍打翅膀的頻率,正與黃巾軍戰鼓的震顫完美重合。
“該死...“他捏碎殘渣,血色符文從掌心滲出,卻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被某種力量扭曲成《太平要術》的篆文。四周的饑民突然停止動作,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瞳孔里浮現出莫比烏斯環的倒影。
茅草屋的門板無風自開,張角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他手中的桃木劍正在融化,劍刃化作流動的液態金屬,在空中勾勒出克萊因瓶的輪廓。
“師傅!“張角的聲音從胸腔深處震出,麻布長袍下機械脊椎發出齒輪咬合的脆響。他腳下的黃土突然像被無形之手攥緊,數十具傀儡破土而出時,張元一看到它們空洞的眼窩里跳動著熵值公式的幽藍火光。最前列那個傀儡突然張開沒有聲帶的嘴,吐出的不是語言而是螺旋狀的時空代碼,正與他體內反生命方程式的頻率產生詭異共鳴。
當第一個傀儡揮動麻繩編織的拳頭時,張元一的影子突然在泥地上分裂。三只豎瞳在暗影中睜開又迅速閉合,蝙蝠翅膀的殘影剛要展開就被金色粉塵淹沒——那些粉塵在接觸到傀儡衣袖的瞬間,化作《太平要術》的篆文被貪婪吞噬。他突然意識到,連同伴留下的最后殘影都成了喂養這個熵增裝置的養料。
“張角,你的起義一定不會成功的。“張元一的喉結滾動著,反生命方程式在掌心凝聚成血色漩渦。當能量注入最近的傀儡時,麻布突然像被內力撐開的皮囊般爆裂,露出里面蠕動的液態金屬內臟。熵值公式開始逆向運算,傀儡的骨骼結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銹蝕,可當它徹底崩解時,那些金屬殘渣卻順著地面滲入其他傀儡的腳底。
“歷史早已被編織好了,我也要去改變它。“張角抬手虛按,所有傀儡的熵值火光突然連成克萊因閉合曲線,將張元一困在拓撲牢籠中央。他感到自己的方程式正在被某種更高維度的力量重寫——那些血色符文沿著經絡爬行,所到之處皮膚泛起青銅色的道教云雷紋。當試圖運轉方程式反擊時,胸腔突然傳來金屬摩擦的刺痛,仿佛肋骨正在生長出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機械齒輪。
“好吧,但是我不希望你將身邊的人都犧牲了!”張元一這樣說完后就準備離開房屋,但是張角卻向他攻擊而來。
“師傅,這個世界需要神明的力量,你將力量留下吧!”張角這樣說完后天上開始雷霆翻滾。
張元一的掌心突然傳來燒灼般的劇痛,血色符文在皮膚下瘋狂游走,仿佛要將他整個手掌撕裂。他踉蹌后退時,撞翻的水缸中清水泛起銀河般的漣漪,倒映出張角懸浮在空中的《太平要術》正在將他的方程式一點點蠶食。
“神明之力本該屬于蒼生!“張元一的喉結滾動著,反生命方程式在體內逆向運轉時,胸腔突然傳來金屬震響。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泥地上瘋狂扭動,三道豎瞳的殘影在暗處明滅不定,卻在觸及地面的瞬間被金色符箓灼燒成灰燼。
張角的桃木劍突然發出龍吟,劍身浮現出流轉的熵值公式,在雷霆翻滾的剎那凝結成三叉戟形狀。當戟尖刺破空氣時,整個村莊的時空結構開始坍縮,茅草屋的輪廓在扭曲中化作黃巾軍陣型的沙盤模型,而張元一的倒影正被強行嵌入模型中央。
“蒼天已死——“張角的聲帶發出嗡鳴,三叉戟刺破空氣的瞬間,張元一的方程式突然自發重組。那些被符箓切割的血色符文沿著經絡逆向爬行,在觸及心臟的剎那爆發出血色光芒。他感到自己的骨骼正在與張角的道術產生共振,當試圖運轉方程式時,掌心突然浮現出與三叉戟相同的拓撲結構。
“你所謂的神明...“張元一的瞳孔映出克萊因瓶的倒影,他抓住三叉戟戟柄的瞬間,符箓突然逆流而上,將他的血管映照成流動的熵值公式。“不過是熵增的寄生體!“他將反生命方程式注入張角的道術核心,那些符箓開始以非歐幾何的方式扭曲,發出刺耳的金屬尖叫。
張角的道袍突然寸寸碎裂,露出貼身的朱砂符箓時,天空中的雷霆凝結成巨大的克萊因瓶。瓶口噴涌的熵值湍流將整個村莊卷入其中,張元一看到自己的倒影在無數層疊的時空中重疊——那個被黃巾軍高舉的自己,此刻正用同樣的方程式對抗著另一個維度的張角。
當最后一道雷霆劈中地面時,張元一的脊椎發出清脆的震響。他看到張角的符箓正在崩解,那些云雷紋與熵值公式的邊界逐漸清晰,而自己體內正在生長的朱砂符箓卻開始與之共鳴。當試圖擺脫這種共振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成為這個時空閉環中新的熵增節點。
“歷史的莫比烏斯環...“張元一的笑聲被雷霆吞沒,他突然將掌心的克萊因瓶結構按在張角的道術核心上。當兩個拓撲結構完成閉合的瞬間,整個時空開始以他們為中心點坍縮。
坍縮完成時,張元一發現自己站在未發動的黃巾軍陣型中央。三叉戟插在地面,戟柄上流動的熵值公式正在與他的脈搏同步跳動。遠處,一個面黃肌瘦的少年撿起半塊陶片,上面依稀可見被燒焦的《太平要術》殘頁——而殘頁邊緣,赫然印著張元一方才留下的血手印。
他低頭看去,掌心的血色符文正在與朱砂符箓融合,皮膚下流動的熵值公式突然組成警告:“因果閉環已形成,時空修正概率為-∞%。“當試圖抹去這些公式時,他的手指突然穿透皮膚,觸碰到某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金屬質感。
遠處傳來孩童的哭聲,張元一看到自己在泥水中的倒影正在逐漸透明化,而張角的身影正從倒影中浮現,手持三叉戟的掌心赫然浮現出與他相同的熵值公式。當兩人的目光在水面交匯時,整個東國的歷史突然在他們之間展開成液態銀河,而張元一最后的意識里,只剩下掌心不斷跳動的熵值公式——那是他與張角共同編織的莫比烏斯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