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劍殘片在林夜掌心發(fā)燙,十二道血色劍光刺破海面時(shí),十萬冰棺中的銀鈴?fù)瑫r(shí)炸裂。蘇映雪腕間的殘鈴?fù)蝗桓】眨徯纠锏舫龅南鞘猃X直指琉璃殿頂——那里懸著三百顆命星,每顆星子中都囚著個(gè)與云璃容貌相同的女子。
“是魂引陣!“蘇映雪揮劍斬?cái)嗬p向古劍的藤蔓,“這些星子要引渡十二劍靈入棺!“她話音未落,最前方的血色劍光已刺入冰棺,棺中女子的面容瞬間化作南宮炎死前的猙獰。
林夜的白發(fā)纏住兩柄下墜的古劍,劍身傳來的記憶讓他瞳孔驟縮——五百年前的自己正跪在星宮廢墟,懷中云璃的尸身正被煉成第一顆命星。而此刻琉璃殿頂?shù)男侨褐?,有顆星子的光芒格外微弱,映出的正是云璃消散前最后的微笑。
“破陣眼!“他引動(dòng)星火灼燒劍身,古劍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刺向琉璃殿。劍鋒觸及琉璃瓦的剎那,海底突然響起沐清月的聲音:“夜兒,看梳齒背面!“
蘇映雪捏住浮空的犀角梳殘片,冰霜之力注入其中。梳齒背面浮現(xiàn)密密麻麻的星紋,竟與《星墟錄》殘頁上的往生陣圖完美契合。她突然咳出帶冰碴的血,腕間冰紋蔓延至脖頸:“陣眼在...在母親煉魄的...“
海底砂石轟然炸開,三百根青銅鎖鏈破土而出。鎖鏈盡頭拴著十二柄血色古劍,劍身流淌的星紋與冰棺血珠同源。林夜的白發(fā)突然暴長(zhǎng),發(fā)絲纏住蘇映雪急速后撤——她方才站立處刺出柄青銅巨劍,劍格處睜開九只流淌噬魂咒的瞳孔。
“小心身后!“云璃的聲音突然從某顆命星中傳出。林夜旋身揮劍,滄溟殘片與青銅劍相撞迸發(fā)刺目星火?;鸸庵懈‖F(xiàn)的畫面讓他肝膽俱裂——三百年前的煉星陣?yán)?,沐清月不是被林嘯推入陣眼,而是主動(dòng)握住滄溟劍刺穿自己心口!
“母親...“蘇映雪腕間冰晶突然炸裂,沐清月殘念化作流光沒入琉璃殿。殿頂命星劇烈震顫,三百云璃復(fù)刻體同時(shí)抬手結(jié)印。林夜懷中的《星墟錄》殘頁無風(fēng)自動(dòng),缺失的文字在星火中顯現(xiàn):【以血為鑰,以魂為祭,往生門開】
青銅巨劍突然軟化,星空觸須纏住林夜右臂。噬魂咒順著手臂蔓延,他看見自己每一世自刎的畫面正在重演。蘇映雪寒蛟劍魄暴漲三丈,劍鋒刺入自己心口:“林夜,取血!“
冰晶包裹的心頭血滴入《星墟錄》,殘頁上的陣圖突然活過來。海底十萬冰棺同時(shí)開啟,棺中伸出蒼白手臂抓向青銅鎖鏈。林夜的白發(fā)燃成銀焰,星火沿著鎖鏈燒向琉璃殿:“這一式,為所有被偷走的月光!“
殿頂命星接連爆裂,三百?gòu)?fù)刻體在火光中化為灰燼。最后一顆星子墜入林夜掌心,云璃的虛影從中浮現(xiàn):“劍冢陣眼是...是父親留下的...“她突然看向蘇映雪,“小心冰棺里的...“
琉璃瓦突然坍塌,露出殿內(nèi)駭人景象——沐清月的冰棺懸在穹頂,棺中伸出無數(shù)星空觸須,正將十二柄古劍煉化成新的噬魂咒載體。林夜的白發(fā)纏住冰棺的瞬間,滄溟殘片突然飛向棺中,與沐清月心口的斷劍完美契合。
“夜兒...“沐清月的尸身突然睜眼,瞳孔中流轉(zhuǎn)宮主的星紋,“到娘這里來?!笆苫曛漤樦装l(fā)爬向林夜眉心,蘇映雪揮劍斬?cái)喟l(fā)絲的剎那,冰棺中爆出三百根青銅鏈刺穿她四肢。
林夜目眥欲裂。星火不受控地涌入滄溟劍,劍身浮現(xiàn)林嘯最后的記憶——原來當(dāng)年是他自愿被煉成劍魄,只為在沐清月體內(nèi)種下反噬噬魂咒的星火種子。
“父親...你早算到了...“他并指劃破眉心,星紋血珠滴入冰棺。沐清月尸身突然劇烈掙扎,噬魂咒紋從她體內(nèi)爆出,與星火相撞形成漩渦。蘇映雪趁機(jī)掙脫鎖鏈,寒蛟劍魄貫穿冰棺:“母親,安息吧!“
琉璃殿轟然崩塌時(shí),海底升起通天光柱。林夜抱住墜落的蘇映雪,發(fā)現(xiàn)她心口冰晶里封著沐清月最后一縷殘念。光柱中浮現(xiàn)往生門的輪廓,門縫里伸出只纏著星紋鎖鏈的手——那手腕上系著的銀鈴,與南宮炎臨死前握著的信物一模一樣。
“師弟...別進(jìn)去...“云璃的虛影在光柱中明滅,“門后是...“她的警告被雷鳴淹沒,十二柄古劍突然合而為一,劍尖直指往生門。
林夜的白發(fā)突然纏住劍柄,星火順著劍身燒向光柱。在觸及門扉的剎那,他看見五百年前的自己正將云璃推入往生門,而她手中握著的正是完整的《星墟錄》。
“原來如此...“他慘笑著引動(dòng)全部星火,“這局棋最狠的殺招,是讓我們親手復(fù)活宮主!“
海底突然陷入死寂。往生門緩緩開啟的瞬間,十萬冰棺中傳出嬰兒啼哭——每具棺中都躺著個(gè)眉心點(diǎn)血的嬰孩,與三百年前蘇家地底冰棺群的景象如出一轍。
蘇映雪突然奪過古劍刺入光柱:“以我冰魄...“她心口的沐清月殘念突然暴起,握住劍鋒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封此門!“
星火與冰霜相撞的轟鳴中,往生門碎成萬千星屑。林夜在強(qiáng)光中最后看到的,是蘇映雪被冰晶吞沒的面容,以及她唇間未盡的低語。
海水重歸黑暗時(shí),海底只剩殘破的冰棺。林夜跪在廢墟中,手中攥著半截銀鈴——鈴芯里嵌著沐清月的犀角梳殘片,背面刻著新顯現(xiàn)的星紋:【往生非死,星火永存】
天穹突然降下血雨,每一滴都映出宮主的獰笑。林夜的白發(fā)無風(fēng)自動(dòng),星火在眸中重燃:“該做個(gè)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