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尼古拉一世，身為大騎士巔峰的強者，卻在僅僅五十多歲就猝然死亡，堪稱是英年暴斃。

根據官方公開的說法，先王之所以死的這么突然，是因為他強行突破傳奇境界失敗，反而損傷嚴重傷到了根本，僅僅多撐了半年時間就熬不下去，直接噶了。

而伊琳娜告訴了路逸這件事背后的另一個故事。

“尼古拉確實是沖擊傳奇并且失敗了，可他倉促突破的原因，是他慢慢壓制不住體內那股力量的反噬——現在我才知道那是神靈之力。”

早在尼古拉一世還沒有篡國的時候，伊琳娜就認識了對方，并在某次血腥鎮壓敵對者的過程中，偶然收集到了一些臨死者強烈到幾乎凝成實質的絕望情緒。

經過種種試驗，尼古拉一世發現這些收集到的情緒里似乎蘊含著某種奇特的力量，便想辦法用其強化自身，并一直這么做了下去。

這也是他個人武力比別人高出一截，有底氣喊“傳奇以下我無敵”的根本原因。

結果等到十幾年后，尼古拉一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受到了反噬，最大的問題是這股力量過于純粹和強大，導致他的身體承受不住。

而尼古拉一世從來是個狠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因此他根本不考慮及時收手以后慢慢茍著的選項，直接孤注一擲，試圖強行突破到傳奇境界——

然后就打出了GG。

伊琳娜總結道：“所以，這是屬于神靈的力量，凡人的身體無法承受，至少大師階不行。”

“是的。”路逸點頭附和，又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那伊琳娜女士你為什么沒事？”

他可不信這事只有先王在干，作為第一手的收集者，伊琳娜應該接觸到更多的神靈之力才對。

伊琳娜臉色有些不自然：“我確實也干了……但不知為何，我無法吸取圣光信徒的情緒能量，反倒是在遠征時吸收了不少異教徒的。”

“哦。”路逸算是知道伊琳娜身上那些冒著綠光的邪能版圣光是怎么來的了。

那么比較一下尼古拉一世和伊琳娜兩人，一死一活的下場說明……圣光信徒的情緒能量有毒？

“不能不能。”路逸立刻否決了這個猜想：“塞蕾絲緹婭說神靈之力能把我推上大法師，她要是想害我沒必要這么麻煩。”

那就是說，神靈之力的利用方式另有訣竅，先王之前強行吸收的做法太過粗糙？

聽起來很有可能。

伊琳娜并未深究此事（她那腦子也想不明白），只是把光球重新封印回戒指：“這里頭是我收集的圣光信仰的神靈之力，是尼古拉以前用剩下的，他現在死了，我就送給你。”

路逸下意識的接了過來，然后欲言又止。

“怎么了？”伊琳娜問道。

路逸搖頭：“沒什么。”

他本來想請伊琳娜教一下自己怎么吸收神靈之力，結果想起來對方是個野狐禪，上一個被教過的人墳頭草已經兩米高了，就收起了心思。

可神靈之力這玩意如此珍貴，先王殺了那么多人，刀都砍斷了不知多少口才攢下這么些富余，放著不用豈不是太可惜？

而眼下真正懂得怎么利用這股力量的，自然是鹿蹄堡內的正牌圣女塞蕾絲緹婭，她肯定知道。

但路逸不打算求助這個屑女人，以對方的性子少不了要刨根問底，順便提一堆附加條件。

萬一她趁機索要真理之書作為條件呢？

因此暫時不能找她。

那還能求助誰呢？

路逸想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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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說事，干嘛搞這么神神秘秘的，能不能別耽誤我做題！”被強行拖來的克萊爾一臉不悅，看起來非常有意見。

話說，自打得到真理之書后，克萊爾幾乎每時每刻都泡在里邊，據她所說是在里邊給自己搭建了一個法師實驗室，天天研究各種高深學術理論。

見克萊爾做題入腦，路逸決定給她拋出個重磅炸彈：“你想知道神靈的本質嗎？”

出乎預料的是，克萊爾看起來滿不在乎：“我知道啊。”

“啊？”路逸愣住。

克萊爾隨口說道：“關于神靈的形成，大奧術師道格拉斯早提出過猜想，認為神靈在本質上是人類，或者說類人群體的意識聚合體，當某種信仰或執念在足夠多的人群中形成共振時，便會扭曲現實法則，具象化為對應概念的神明。”

“啊？”

見路逸目瞪口呆，克萊爾不由得有些傲嬌，繼續賣弄起來：“像你這種土包子不懂很正常，這是我們專業法師圈的內部學術理論，你下次想了解的話可以再問我，不過得等我有空哦。”

路逸只好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我這里有一些圣光屬性的神明之力，你想不想研究一下？”

“？？？”這回輪到克萊爾呆滯了。

路逸好奇道：“我看你說的頭頭是道的，還以為你早就研究過這玩意？”

“怎么可能！”克萊爾瞪了一眼路逸：“圣光教會從來不允許這方面的研究，大部分理論都停留在猜想上！你以為秘銀審判庭是假的嗎？”

路逸放下心來。

他就說嘛，要是這方面的知識早有研究，那先王可就死的太慘了。

取出戒指，路逸叮囑克萊爾道：“小心使用，嘗試能不能安全吸收其中的神靈之力。”

“放心。”克萊爾信心滿滿：“我知道該怎么處理。”

接下來，路逸原本以為克萊爾得有段時間才能有所進展，沒想到當天晚上對方就來找他了。

只見克萊爾拿出一個半米大小的精致機器，興沖沖的向他炫耀道：“這是我根據道格拉斯大師的理論制作的圣光偏振儀，可以提純并吸收純粹的圣光之力！”

路逸仔細端詳，這個所謂的圣光偏振儀由十二面水晶外殼組成，上頭嵌著秘銀紋路，里邊是數層同心圓環在凌空旋轉，透露出一股神秘玄奧的味道。

看著挺像一回事，可考慮到僅有半天時間……

路逸：“你這東西保真嗎？”

克萊爾：“我一個專業法師，能給你用假貨？”

似乎是對自己被質疑很不滿，克萊爾不由分說的把路逸按住，從戒指里取出圣光能量的光球，塞到了機器中間。

克萊爾說道：“接下來，我會用自己作為中間介質，對提純后的圣光之力進行二次凈化，最終就能變成可供直接吸收的力量。當然，我也會從中吸取一部分，就當是給我的報酬吧。”

路逸倒沒有舍不得，他純粹是擔心克萊爾行不行。

但克萊爾沒給他猶豫的時間，直接啟動了機器。

很快，一股溫暖純粹的力量流入路逸體內，體內的魔力活性也開始飛速上漲。

路逸十分驚喜：“真的有效？”

“哼，早讓你聽我的了！”克萊爾很自得。

然而——

僅僅片刻后，克萊爾突然大驚失色：“不對，這個神靈之力有問題！”

路逸也感覺到了異常，原本絲滑無比的力量像是生出了惡意一般，出現了種種反噬現象。

克萊爾迅速找到了原因：“你這神靈之力是哪來的，怎么那么多負面情緒，全是仇恨、詛咒、絕望的情緒？”

廢話！這是從先王手里繼承來的，可不就是這些玩意？

路逸立即明白了問題所在：“是不是你用的理論錯了，沒考慮這種情況？”

克萊爾很不服：“才不是我的問題！這是圣光屬性的神靈之力，誰會想到里邊是這個樣子啊！”

但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源源不斷的惡意還在持續朝他們涌來。

即便克萊爾拼命掙扎著關閉了圣光偏振儀，可體內的副作用還是依舊極其強烈。

感覺身體正在被撕扯，路逸焦急問道：“那現在怎么辦？”

“必須立刻發泄出去！”克萊爾難得的慌了手腳：“可是……太強烈了，該怎么發泄呢？”

路逸迅速冥想出他的紅色版圣光徽記，又對著空氣狠狠砸出了一發“圣光鐵拳”，幾乎耗盡了全部藍量。

“有一點緩解，但不夠！”空虛后的路逸仍能感覺到那股惡意的影響。

克萊爾否定道：“哪有這么簡單！這可是神靈之力，不是單純的魔力而已！”

“那你說怎么辦！”

“我不知道！”克萊爾的表情漸漸有些壓抑不住，精致的小臉漲得極為難受：“重點是情緒，極致的情緒！”

“情緒……”在這一刻，路逸猛然想到了克萊爾之前提到過的神靈本質。

神靈是人的意識聚合體，由足夠龐大的信仰或執念形成——

路逸靈光一現：“必須用各種情緒化解嗎？”

“不用！但必須在意識領域解決！”

“那我有辦法！”

“是什么？快點，我堅持不住了！”

由于自告奮勇的擔當中間介質，克萊爾承擔著最大的壓力，這會已經被種種惡意情緒沖刷到渾身戰栗，幾乎跌倒在地。

路逸同樣憋的很痛苦，體內有好幾股邪火在肆虐，讓他燥熱到不行。

一把撕掉上半身衣服，總算感覺清涼了幾分的路逸，咬牙向克萊爾說道：“我們把這些惡意變成欲望，然后發泄出去行不行？”

“好像可行！等一下，不對！神靈之力過于純粹，雜亂的欲望只會讓它更失控！”

“那就只用一種欲望！”

“一種？”克萊爾顫抖著問道：“有哪種欲望能承擔這么強烈的反噬？”

“當然有！”路逸握拳強忍，看著克萊爾緩緩說道：“你知道嗎，人類有三大欲望，分別是：X欲，食欲，睡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