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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柳原前光使清背景

自幕府末期以來,日本日漸清晰地意識到與中國建立直接聯系的重要性:既有打開中國市場,進行通商貿易以便從中獲利的愿望;也有與中國聯合,共同對抗西方列強壓制的愿景;此外,日本試圖與朝鮮訂交,也因中日尚未訂交而遭朝方拒絕。“千歲丸”“健順丸”等日本商船曾到上海試探,幕末長崎地方官曾與上海道臺之間也有過數通書信往來,但雙邊關系終未獲得實質性突破。明治維新后日本外務省派出柳原前光一行出使中國,意在向清政府表達立約訂交的強烈意愿。

一、幕末日本對華接觸嘗試

近代中日雖無官方往來,但兩國間的人員交流卻不絕于縷。事實上清朝長期保持日本第一大貿易伙伴國地位,清朝前期在日本開港地長崎居住的中國人數量龐大。來華日本人中既有海上遭風被動而來的漂流民,也有從橫濱、神戶、長崎等地搭乘英美公司輪船主動前來的日本商民。1待到幕府末期日本開國以后,政府層面也開始主動進行對華接觸嘗試。

日本歷來有持續留意中國的傳統,并有意識地進行對華資料收集工作。在日本所謂的“鎖國”時代,先后擔任幕府儒官大學頭的林春勝(1618—1680,以號“春齋”行世)、林信篤(1644—1732,號鳳岡)父子收集整理了1644年(清順治元年)至1717年(清康熙五十六年)間到長崎的商船帶來的中國情報,匯編成口述資料集《華夷變態》235卷,后附有1717年至1724年(清雍正二年)間風說書的《崎港商說》3卷,共計2300余份筆訊記錄,清晰地呈現了明清易代之后中國的歷史變遷。

日本有意識地收集有關中國的信息,初時系出于中國文化相對高勢位的吸引,后來則逐漸演變成情報收集,意在爭取本國利益最大化,乃至為殖民擴張服務。3歷史上中國長期以來僅滿足于對日本大而化之的了解,甚至歷代官方史書對日本的記載也多陳陳相因。到幕府末期,日本主動嘗試與中國接觸,清政府則漠然處之,兩國間的這種態度對比一仍其舊。其實,清政府不肯答應日方請求的緣由,一方面在于此前清與歐美列強立約訂交基本都是戰敗后的“城下之盟”,清廷天然地拒斥條約體系,另一方面,當時日本的國力尚不夠強盛,遠未達到令清政府重視、警惕的程度,而且在清廷朝野眼中,日本與歐美列強本質有別,故面對日本的持續請求,清政府一概不為所動。

(一)“千歲丸”到滬

《使清日記(中)》載有清總理衙門回復日本外務省的函一通,內稱:“查同治元年,據上海道稟,稱貴國頭目助七郎等八人,帶領商人十三名,攜有海菜等物,來上海貿易。”41862年(清同治元年,日本文久二年),長崎奉行5高橋和貫派遣幕府官員根立助七郎、沼間平六郎等攜高杉晉作、五代才助(友厚)等藩士搭乘商船“千歲丸”6到上海尋求通商,5月27日從長崎啟航,6月1日(農歷五月初五)7抵達上海吳淞江口,翌日上岸。船上載英國水手十五名,假托貨主的荷蘭人一名,日本人五十一名,其中包括幕府官吏(當時中文文獻謂之“頭目”)八名、各藩藩士十名,商人十三名,載有海參、魚翅、海帶、鮑魚、漆器和紙扇等貨物。

在荷蘭領事8哥老司的中介下,根立助七郎等八人及通事三人與蘇松太道9吳煦(1858—1863年在任)會面。鑒于當時中日兩國尚未訂約建交,吳煦體恤他們歷涉重洋前來不易,允許以荷蘭商人貨物的名義通關販售后離境,但不許轉賣中國貨物。根立等7月31日(七月初十)離滬返航,8月9日回到長崎。“千歲丸”在滬期間及返國一段時期內,上海地方與總理衙門曾數番討論應對策略。

沼間平六郎等曾提出仿照當時西方無約小國的在華做法,請求允許日本到上海通商并設置領事官,實質上并非完全外交意義上的“領事官”,而是“由各該國擇一貿易最大之人充當領事官,遇有該國交涉公事,地方官亦與會辦”10。按照吳煦密稟,根立助七郎等與吳煦再次會面時“屏人面稟”,“意在見好,以明該國與中國彼此皆有往來,而以受制西商,欲分利權為主,因而吁請通商更為堅切”11。吳煦在呈五口通商大臣薛煥的稟文中建議可以如其所請,稱他們“但求上海一口通商,亦無狡詐別情”12

在薛煥與李鴻章聯署致總理衙門的呈文中,針對吳煦認為日方所請“似無別項流弊”的判斷,表示“實未敢遽信”13。一如薛煥七月一日致總理衙門書中的態度:“此次日本國頭目帶同商人來滬試行貿易,未遂所欲。此后或可杜其再至”,并特別指出:“荷蘭亦屬無約通商之國,乃竟帶同日本國頭目、商人前來貿易。此端一開,恐啟包攬之弊。將來各國紛紛效尤,何所底止,不可不防其漸”14

總理衙門多次答以未置可否的“相度時勢,察看情形,妥為辦理”;“就近體察情形,以如何辦法為妥,即行會商妥辦”。15吳煦因未獲頂頭上司及總理衙門的明確支持,故不敢貿然行事,日方的請求最終未獲滿足。繼吳煦之后署理蘇松太道的黃芳(1862—1863年在任)認為日本方面似不致遽起得隴望蜀之心,遂以與吳煦相同的意見再次咨呈薛煥、李鴻章,薛、李轉呈總理衙門,但直到“健順丸”商船來滬,總理衙門仍無回復16

(二)“健順丸”到滬

《使清日記(中)》九月廿一日條又載:“三年四月貴國官錫次郎等復攜帶貨物數種,在上海貿易而回。”17指的是1864年(清同治三年,日本元治元年)3月28日18日本箱館奉行派遣調查官山口錫次郎19、森山多吉郎等五名官員帶領五十余人乘坐“健順丸”運海菜、參、綢緞、漆器等貨物到上海,再求通商,并承諾并不上岸居住。此番來航的水手悉數為日本人。日本官商因英國駐上海領事巴夏禮(Harry Smith Parkes,1828—1885)介紹,得以拜見首度署理江海關道的應寶時(1821—1890)。

應寶時參照1781年(乾隆四十六年)戶部頒發的《江海關則例》,內載有東洋商船進出口貨物稅則20,以例所不禁,遂允許以日本編號報關銷售貨物21。如此則意味著日本對清貿易無須再通過西方國家中介。同時應寶時也嚴令日本人辦完貨物交卸即行回國,不得稽留。時任通商大臣李鴻章同意應寶時的做法,總理衙門在回函中也表示認可,但重申“不準擅入長江各內口并覬覦他口通商,以示限制”22。此番日方除貿易訴求外,未提及設立領事等其他要求。

二、明治初年再謀通商往來

明治初期日本國內仍潛伏著一些不安定因素,在國家往何處發展的問題上也存在派系紛爭。王蕓生指出:“日本政府在這時積極進行中日通商條約的締結,一面是為了緩和國內的矛盾,同時也為了由此取得進入朝鮮的一種資格。”23對清貿易與逐利的愿望、受歐美列強強加于中日的不平等條約刺激、對清交涉作為對朝鮮交涉的先決條件等三方面的考量,共同促成了明治初年日本向清廷提出通商往來的訴求。

即便在日本幕府所謂“鎖國”的年代,中國商船仍通過開港的長崎一直持續與日本保持貿易往來。幕府末期日本從官方到民間都表現出較強的與中國通商貿易的意愿,盡管中方以兩國無約為由,態度一直比較冷淡,但日本商船屢次主動前來上海,背后顯然有巨大的利益驅動。

至于歐美列強不平等條約的刺激,既有西方強加于日本的不平等條約的反彈,列強強加于中國的不平等條約也對日本產生不小的誘惑。明治維新實施不久,尚未完全強盛起來的日本同時在做兩件事情:一是與歐美列強交涉,試圖修改西方與日本簽訂的一系列不平等條約(日語謂「條約改正」),并派出巖倉具視使節團出訪歐美十余國,但改約未果;二是與中國、朝鮮等鄰國接觸,試圖與中、朝訂約且極力爭取“約同西例”,試圖仿效西方列強,攫取在華、在朝鮮的利益。

(一)長崎奉行與江海關道書信往還

據《使清日記(中)》九月廿九日條記載,柳原前光在遞送給署理三口通商大臣成林的照會中,提供了外務省致柳原的信函翻譯件,其中不厭其煩地抄錄了1867年(清同治六年,日本慶應三年)長崎奉行河津祐邦致江海關道應寶時書、1868年三月應寶時復河津祐邦書、1868年閏四月繼任長崎奉行澤宣嘉(清原宣嘉)致應寶時書、1868年十一月應寶時復澤宣嘉書,共計四通書信。日方提出兩國通商并往來用印章為證,中方拒絕。

1867年河津祐邦委托英國駐上海領事溫思達(Charles Alexander Winchester)遞送致應寶時的書信一通。信中首先回顧了1862年時任長崎奉行高橋和貫“特差僚屬數員”到上海,拜于江南道衙門,“面叩通商事宜”,繼之提出仿照日本與歐洲諸國往來的成例,中日兩國通商并往來用印章為證,以便照應日本人到上海“傳習學術或經營商業就便僑寓者”,并“查核箝束”“于闌攛入”者,還承諾一旦收到回信,將“另當專差縷述一切”24

1868年正月二十四日應寶時收到該信,隨即向時任上海通商大臣曾國藩稟報,并建議“由道暫允日本商人憑照進口,另與議立鉗制章程,以示中國朝廷寬大之恩,亦可免目前多一換約之國”25,曾國藩轉咨呈總理衙門,并附河津祐邦來信。三月十四日應寶時將回信交英國領事轉寄,其意旨主要貫徹曾國藩二月二十六日批文指示:不阻其進口,允以在滬經商,但不收印章,并查明其請傳習者是何學術。26總理衙門在三月八日致曾國藩函中也提醒,需留意日方傳習學術的居心,提出“明則以示懷柔,隱以杜其覬覦”27的應對方略,并飭應寶時詳細查明中國商人在日本貿易的章程限制,以備將來日本請議定章時參考。總理衙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做法值得稱道,針對將來日方可能會請議定章,這一未雨綢繆的先手棋頗有預見性。

應寶時回復長崎奉行的信中詰問:“不知所傳系何項學術,是否欲就中國人傳習,抑欲傳與中國人習學?”28又說事關中外交涉,查核日本印章照驗之事超出自己職權范圍,因而“未便接收”。“傳習學術”在當時尚屬頗為敏感的話題,比如鴉片戰爭前廣州十三行街一直允許西方客商居住,但不準從事經濟貿易以外的活動,比如傳教。針對日本人來華的態度,應寶時表示,倘若前來者“果能入境問禁,入國問俗,一守中國法度,與我小民無爭無忤”,則“皆有賓至如歸之樂”,并舉山口錫次郎等五人曾到上海經營商業,“旋于稅鈔交清、貨物售完后起碇回國”29的具體事例為證。

1868年初日本發生王政復古、明治維新等大事,河津祐邦也卸任長崎奉行,轉任他處。當年閏四月繼任長崎奉行的澤宣嘉又托溫思達轉致應寶時一封書信,答以:“蓋其所謂學術者,凡有益于我國家之事,不論何項,皆欲使之學焉者也。”30并希望應寶時將日方提出的查核印章事“仍以轉申上憲是祈”。信中也提及日本“今皇綱肇就一新,圣躬親總萬機”的新變情況,并再次表達“修善鄰之好”的意愿。

應寶時八月二十五日收悉來信,十一月復書澤宣嘉,針對來信中舉凡學術之有益于日本者皆愿受習的解釋,追問:“惟貴邦人士倘亦欲授教于中國民人,究是何項學術?其間有無趣向異同之處?尚煩縷示端末。”31對日方念茲在茲的交收查驗印章請求,應寶時則謂“可勿議及”,他提出遇有日本商船來滬,“憑借船牌赴關報驗納稅,可遵成軌,無事更張”32

根據總理衙門和曾國藩的指示,應寶時著手向有赴日經商經歷的中國人調查他們在長崎的具體通商情況,以及日本政府管理在長崎貿易的中國商人的細則。了解到“中國與彼國通商二百余年,向無關口完稅。自西洋通商,彼始設關,概須完稅”33,中國人往日本貿易者“俱系投入西洋行商”,“一切章程限制悉照西洋人款式”34。調查還發現,由江戶幕府長崎奉行轉任明治政府外務省的澤宣嘉繼承了幕府的外交遺產,積極嘗試對華通信貿易。中方的應對仍基本延續對待幕末日本的方針和策略,但因應國內國際形勢迅速、深刻的變化,對日態度也出現了某種程度的松動。

隨著日本商船迭次來滬,中方慢慢放寬了限制:最初只能憑荷蘭商人報關進口,到允許以日本人身份售貨完稅,繼之準許在上海貿易居住,幾番交涉后準其前來傳習學術,但堅持拒收其船照印信,事實上等于避免出現官方層面的外交往來。此番柳原一行奉命出使,并將其訴求明確標舉為“謀通信貿易之事”,便不難理解了。

(二)對朝鮮交涉的先決條件

日本所處的地理環境決定了它若走向世界,取道朝鮮半島與中國交往是最便捷的方式。其實日本人覬覦朝鮮半島由來已久,歷史上為滿足擴張欲望也曾數次對朝鮮用兵。《古事記》和《日本書紀》中都記載了充滿神異色彩的神功皇后(じんぐうこうごう)三次下令西征朝鮮的傳說。目前學界大多傾向于認為“此傳說是朝鮮問題、日本社會現實與地方信仰三方面相結合的產物”35。雖然神功皇后征韓的傳奇故事起源相對較晚,歷史上也未必實有其事,但它既是該故事逐漸成型過程中日本人對外擴張欲望的真實呈現,又不斷被后世尚武的日本人翻檢出來,為自己的侵略野心張目。

1592年豐臣秀吉出兵朝鮮,試圖吞并半島,并以之為跳板占領中國,進而控制亞歐大陸,直至稱霸世界。作為朝鮮宗主國的明朝應朝鮮之請派兵入朝救援,在中朝聯軍英勇抗擊下,日本終因1598年豐臣秀吉病死而退兵。經此一役,奠定了東亞此后三百年的和平局面。

幕府末期日本再次將目光瞄向朝鮮。吉田松陰(よしだ しょういん, 1830—1859)在《幽囚錄》中提到,日本宜取進取之勢以成保國之道,不加遮掩地表達對包括朝鮮在內的周邊國家領土的覬覦。36他還在《復久坂玄端書》中描繪日本的擴張路徑,“取朝鮮”同樣被排在優先位置。37

江戶時期日本德川幕府以對馬藩為中介與李氏朝鮮建立了外交關系,對馬藩官員駐扎在釜山的“倭館”負責與朝鮮貿易和聯絡事宜。明治維新后日本天皇朝廷致力于將其轉變為日朝直接外交關系,而且日本朝野宣揚并吞朝鮮的聲音一直不絕于耳。以木戶孝允、西鄉隆盛、板垣退助、江藤新平、副島種臣和后藤象二郎為代表,主張武力入侵朝鮮的一派被稱為“征韓派”。日本“征韓派”最初提出征韓論也有轉移國內矛盾、借機鎮壓內部反對勢力的用意。朝鮮因是中國的“屬邦”,堅持不可能先于中國與日本締約,是以日本急于派柳原來華也有這一層考量。

1870年3月佐田白茅(さだ はくぼう,1833—1907)與森山茂(もりやましげる,1842—1919)被派往朝鮮釜山的草梁倭館,交涉因書契問題引起的糾紛38,并與朝鮮進行建立國交的預備談判。朝鮮方面拒絕與該使節會面,佐田白茅4月憤而歸國,并向政府提交主張征韓的報告書。日本外務省向太政官提出“對鮮政策三個條”,即“斷交狀態”“國使派遣”“對清條約先行”等三個選擇項。依據外務省的判斷,與清訂約建交在優先性上壓過與朝鮮直接交涉建交。

日本政府采納了將第二、三兩個選擇項折衷調和的政策。正是在此歷史背景下,1870年7月外務省派遣柳原前光出使中國,同年末又派遣外務權少丞吉岡弘毅到釜山,與朝鮮進行建立正式國交的交渉。1871年9月《中日修好條規》及《中日通商章程》簽訂,日本繼而又緊鑼密鼓地將與朝鮮訂約建交提上日程39。在與中國取得“通信貿易”關系的同時,尋求與朝鮮直接接觸與交往,并伺機攫取在朝鮮半島的特權,是明治政府1870年派遣柳原前光使團出使中國隱而未顯的一個重要考量因素。

1 陳祖恩:《尋訪東洋人:近代上海的日本居留民(1868—1945)》,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7年,第13頁。尾張國出身的船夫“日本音吉”因遭遇船難漂至美國西海岸,一度返回日本后又于1853年前后到上海,入寶順洋行,從事鴉片、生絲、茶葉等購銷貿易,后因同情太平天國,不滿英國的對華政策而離開上海,移居新加坡。(參見〔日〕菊池秀明:《末代王朝與近代中國:清末中華民國》,馬曉娟譯,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327—329頁。)

2 日本江戶時代前期長崎奉行上報給德川幕府的中國形勢報告書(「唐船風說書」)的文件匯編,收錄報告書2000余件,絕大部分為日文,秘藏于內閣文庫,1958年日本東洋文庫首次刊行排印本(三冊附補遺一冊,補遺冊收錄下延至1728年)。

3 1895年黃遵憲曾慨嘆日本人研究中國的著作汗牛充棟。(黃遵憲:《日本國志敘》,《日本國志(上卷)》,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4頁。)1928年戴季陶警覺于“日本把中國放在手術臺上、顯微鏡下觀察了幾千次”(戴季陶:《日本論》,上海:明智書局,1928年,第4頁。),后來的歷史證明,這些“觀察”“研究”或有意或不經意間為日本對華侵略擴張所用。

4 〔日〕柳原前光:《使清日記(中)》,九月廿一日。

5 長崎奉行為江戶幕府的遠國奉行之一,位居遠國奉行首席(日語謂「首座」)地位。長崎奉行負責掌管長崎貿易,因幕府實行鎖國政策,日本外貿集于長崎一地,故長崎奉行事實上負責日本全國的對外貿易,接受幕府直接領導。長崎奉行一職一直到幕末均常置。

6 馮天瑜:《“千歲丸”上海行—日本人1862年的中國觀察》(北京:商務印書館, 2001年)對“千歲丸”乘員及其上海紀行有詳細論述。

7 此時間點各家著錄有歧,此取陳可畏據納富介次郎《上海雜記》所作的考證。參見陳可畏:《上海與近代早期的中日交涉》,《歷史教學問題》2016年第6期,第32頁注釋4。

8 因此時荷蘭尚屬清朝的“無約通商之國”,所謂“領事”事實上只是該國在滬商人。

9 隸屬江蘇省,因道臺衙門設在上海,亦俗稱上海道。

10 奕?:《奕?等又奏大呂宋國來請立約請先告以領事不得用商人充當片》,中華書局編輯部、李書源整理:《籌辦夷務始末(同治朝)(三)》,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第1089頁。

11 黃榮光編選:《同治年間中日經貿交往清檔》,《歷史檔案》2008年第2期,第8頁。

12 黃榮光編選:《同治年間中日經貿交往清檔》,《歷史檔案》2008年第2期,第6頁。黃榮光誤記作“八月初四日”,“同治元年八月初四日〔收通商大臣薛、署江蘇巡撫李文一件〕”明確載有轉稟發生在七月八日。

13 黃榮光編選:《同治年間中日經貿交往清檔》,《歷史檔案》2008年第2期,第9頁。

14 同上,第5頁。

15 同上,第8,10頁。

16 詳見應寶時稟上海通商大臣文,載黃榮光編選:《同治年間中日經貿交往清檔》,《歷史檔案》2008年第2期,第10頁。

17 〔日〕柳原前光:《使清日記(中)》,九月廿一日。

18 “健順丸”1864年二月二十一日(3月28日)至四月九日(5月14日)期間在上海停留。

19 山口錫次郎(山口舉直,1836—?)擔任正使暨“健順丸”船長,其職銜為“御軍艦奉行支配組頭箱館奉行支配調役并”。山口著有航海日記及上海見聞錄《黃埔志》(原本藏京都大學附屬圖書館)。

20 黃榮光編選:《同治年間中日經貿交往清檔》,《歷史檔案》2008年第2期,第12頁。

21 《使清日記》中收錄了1868年(同治七年)三月應寶時復河津祐邦的信,信中提及“健順丸”來滬,很快在稅鈔交清、貨物售完后返回日本的情況。(〔日〕柳原前光:《使清日記(中)》,九月廿九日。)

22 黃榮光編選:《同治年間中日經貿交往清檔》,《歷史檔案》2008年第2期,第11頁。

23 王蕓生編著:《六十年來中國與日本:由一八七一年同治訂約至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第1卷)》,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5年,第38頁。

24 〔日〕柳原前光:《使清日記(中)》,九月廿九日。

25 黃榮光編選:《同治年間中日經貿交往清檔》,《歷史檔案》2008年第2期,第12頁。

26 同上,第13頁。

27 同上,第14頁。

28 〔日〕柳原前光:《使清日記(中)》,九月廿九日。

29 〔日〕柳原前光:《使清日記(中)》,九月廿九日。

30 同上。

31 同上。

32 同上。

33 黃榮光編選:《同治年間中日經貿交往清檔》,《歷史檔案》2008年第2期,第16頁。

34 同上,第17頁。

35 參考聶友軍:《日本學研究的“異域之眼”》,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6年,第74—76頁;亦可參見張桂榮、聶友軍:《〈清議報〉對近代日俄在朝鮮半島角逐的刊載》,《日本研究》2017年第3期,第73—74頁。

36 吉田松陰「幽囚録」、山口県教育會編集『吉田松陰全集』第1卷、東京:巖波書店、1986年、第596頁。

37 吉田松陰「丙辰幽室文稿」、山口県教育會編集『吉田松陰全集』第4卷、東京:巖波書店、1986年、第38―39頁。

38 指1869年2月明治政府通過對馬向朝鮮遞交國書,宣告以天皇為中心的新政權成立,但朝鮮方面認為日本僭越,使用了只有中國皇帝才有資格使用的“皇室”“奉敕”等用語,拒絕接收日本國書。

39 日本于1876年2月威逼朝鮮締結了朝鮮近代史上第一個不平等條約《日朝修好條約》,又因在1894—1895年中日甲午戰爭、1904—1905年日俄戰爭中相繼取勝,從而擴大了在朝鮮半島的特權,加深了對朝殖民程度,至1910年強行通過《日韓并合條約》,完成了對朝鮮半島的并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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