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朱清照皺眉道:“許常知道了,那姓葉的想必也知道了。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
“就在前天晚上?!标愋∪蔚?。
“前天晚上?那他們昨天沒再來找你們麻煩?”朱清照問。
“昨天我們沒出門,這里的掌柜跟我們說在清虛齋待著還算安全?!标愋∪蔚馈?
朱清照再度震驚道:“你們還見過于師姐?”
陳小任道:“這清虛齋的掌柜也是你們的師姐?”
朱清照點頭道:“何止是師姐,于師姐堪稱咱們……”
她說到這里打住,沒再說下去,只道:“總之你們只消知道這位于師姐極厲害,萬萬不可得罪她便是。”
陳小任點頭道:“這位于姐姐人還怪好的嘞。”
朱清照卻顯得有些忌諱,岔開話題道:“這下麻煩了,消息已經走漏,我們若是將靈石交給你,只怕反而害了你?!?
陳小任卻不是很擔心,聽她這么說還以為她們已經將《四泉養(yǎng)尸訣》賣掉了,便問:“你們將《四泉養(yǎng)尸訣》賣掉了?”
蘇芙回道:“還沒有,只是交給一個信得過的師姐幫忙出手,明天便有消息了。”
說完她生怕陳小任不高興她們將《四泉養(yǎng)尸訣》讓別人拿了去,便補充道:“那位師姐也押了一幅觀想圖在我們這里,聽她說價值比你的《四泉養(yǎng)尸訣》還要高些。”
“哦?”陳小任對這些外物原本并不是很在意,既然是朱清照和蘇芙信得過的人,他也是頗認可的,可聽蘇芙說對方押了一幅觀想圖在她們手上,立馬來了興趣。
“是什么觀想圖,我們能偷偷看看嗎?”他問。
蘇芙頓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朱清照,眼中玩味不言自明。
朱清照不滿道:“你看小任也就罷了,看我作什么,我是那種會偷看別人觀想圖的人嗎?”
蘇芙還沒回答,陳小任已道:“人家既然押給你們,定是不怕被你們偷看的,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蘇芙笑道:“你倒是猜到了。給我們這幅觀想圖的那位師姐并未禁止我們觀看參悟,只是這幅圖過于深奧,別說我們,就算是她,悟了一年也沒能悟出圖中劍法。”
“是劍法啊?!标愋∪晤D時興致缺缺,若是刀法他還非得想法子看看不可。
不過見蘇芙已將觀想圖取出,他便也只好湊合看看。
對于《劍湖獨釣圖》上面一柄劍都沒有,陳小任已不覺絲毫意外。
畢竟他看過的松鶴延年圖上面也沒有鶴,四泉煉尸圖上面也沒有泉,劍湖獨釣圖能有個湖已算不錯。
只見畫面上,山湖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寥寥數筆將湖中一位頭戴斗笠獨坐垂釣的老翁繪得活靈活現。
陳小任對劍法沒有太大興趣,看了一會兒也沒領悟出什么,只在心中暗想:這幅觀想圖既然比四泉煉尸訣還值錢,若是忽悠這兩位姐姐和我一起拿到集市上蒙著,讓人看一眼收一塊靈石,不知一天能掙多少靈石?
又想:恐怕不行,倘若十個百個人看過,什么都悟不出來,這伙人豈不要集結起來說我這圖是假貨,要我退錢給他們。
朱清照見他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便道:“我和蘇師妹也舍不得這份機緣,可連續(xù)悟了兩個晚上連劍都沒瞧出在哪里。這劍招可比功法難領悟多了。尋常功法尚要十天半月才能看懂些皮毛,這劍法,只怕咱們都奈何它不得?!?
說完她又問陳小任:“對了,那本長生養(yǎng)氣法你看過了沒有?”
陳小任點了點頭:“看過好幾遍了。”
朱清照又問他:“那你悟出些什么沒有?”
陳小任道:“悟出了一點點?!?
朱清照道:“那你還算是有些悟性的,難怪學這幾門武藝如此快上手。不過若無靈根,悟出點什么也沒用?!?
“所以這次我和蘇師姐下山來便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們已幫你弄到一個參加本門開山儀典的名額,就算你不想上山修行,到時候也可以和子睿一起測測自己有無靈根。若無靈根,趁早放棄修行省得在長生養(yǎng)氣法上浪費光陰?!?
陳小任聽了暗道:如我這般天才若真去你們山上測靈,只怕人便下不來了。這什么上清宮,我才不想去。
可他也知曉這是兩位姐姐的好意,而且說不定二人還為此付出了一些代價,不然不會如此鄭重其事地告知自己。
可想到朱清照前兩天才被自己打擊得哭了一場,若是實情相告,少不得又得哭一場,豈不又得自己付出些什么代價才能安撫好?
不告訴她們也是為了她們好。
再說只是測一下靈,又不是真要拜師,大不了到時候他們讓做什么,我只裝作聽不懂,混過去便罷了,實在混不過去那測完靈我便跑,他們總不能將我綁住磕頭拜師吧?
拿定主意,陳小任默默閉上了嘴。
“怎么看你好像還不是太高興的樣子?你知不知道姐姐們可是為你操碎了心……”朱清照見陳小任一副不是很領情的樣子,便不滿地在旁數落起來。
為了這個名額,她和蘇芙可是各付出了1點門貢!
1點門貢換成引氣丹都能換到十瓶,足夠她們修行好久的了!
陳小任為表示態(tài)度端正,眼睛不好到處亂瞟,只得縮起腦袋盯著面前的《劍湖獨釣圖》看了起來。
盯了一會兒,不知是不是因為盯得太久眼花了,還是怎地,陳小任只覺得眼前的劍湖獨釣圖好像動了起來。
下一刻,他便無意識地將雙腳一收,盤坐在椅子上,縮著腦袋,擺出了圖中老翁垂釣的姿勢。
朱清照還巴拉巴拉地在說著什么,見陳小任突然一動做出這么個姿勢,人也完全一副失神模樣,便是一愣,而后伸出左手纖纖五指,在陳小任眼前晃了晃:“小任?”
見陳小任毫無反應,她立馬意識到什么,和同樣明白過來的蘇芙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極度的震撼:不會吧!難不成他連這幅觀想圖也悟了一點點?
只有一直默默聽著她們對話的四丫很是老手地對二人道:“小任哥開始練功咯?!?
朱清照聽出她話中有話,便問她:“四丫你是說他以前也這樣練功?”
四丫搖了搖頭道:“不是,以前是躺著練?!?
長生養(yǎng)氣法是朱清照抵給陳小任的,她自是看過這本功法,便又追問:“怎么個躺著練法?”
四丫立馬在小小的椅子上比劃了一個古怪的躺姿給朱清照看。
朱清照一看便懂了,這正是長生養(yǎng)氣法最后一幅圖上畫的行功圖,連這都練上了,還叫只悟了一點點?
她又問四丫:“他練多久了?”
四丫豎起一根手指頭道:“一天?!?
她只見陳小任修煉過一天,倒也是實話實說。
朱清照這才松了口氣,還好,只練了一天而已,這兩天在練武,那就是之前練的了,只練了一天便歇了下來,那就是沒靈根,感知不到靈的存在,沒法通玄,放棄了。
不然能感知到靈,怎么也不可能只練了一天就轉去習武吧?
想到這里,她心中又不禁為陳小任惋惜。
唉,這弟弟悟性這么高,可惜沒有靈根,不然將來上清宮中必有他一席之地。
真是可惜了這天大的機緣,這一式劍招,可是連沐師姐都悟不出來的,他竟也能悟得進去。
可惜他沒有靈根,無法通玄,沒有法力催動,就算真領悟了這劍招也發(fā)揮不出應有的威力。
這要是換作她和蘇芙有此領悟,哪怕只是從這一記劍招中學到些許皮毛,放到后山弟子中只怕也能橫著走了!
修行界通常的認知便是一幅觀想圖上面記錄的招數越少,那招術威力就越大。
既然沐容跟她們說這幅觀想圖上只記錄了一式劍招,那這一招必定是威力奇大的劍術。
不管放在哪位通玄境的修士身上,只怕都稱得上絕招。
真是,用得上的領悟不了,領悟得了的用不上,這叫什么事嘛!
朱清照羨慕的眼淚不爭氣地掉落下來。
蘇芙默默遞上手帕。
朱清照接過手帕看了她一眼。
蘇芙無奈道:“我懂的,師姐不必多說?!?
羨慕歸羨慕,二人還是立馬交待四丫不要打攪陳小任,又讓四丫去院中對劉正德三人也交待了一聲。
陳小任目光直愣愣地盯著劍湖獨釣圖,二人不敢將觀想圖拿走,更不敢將之留下,只好一直在旁邊等著。
就當是給這弟弟護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