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袁先生雙目瞬間凝光。

“這是——”懷安心中猛地一顫。

“文氣！”袁先生看著那縷微弱的文氣，驚愕之色從眉宇涌出，“一夜明悟圣賢氣！”

一夜明悟圣賢氣？！

秦兄？！

懷安和丁良離得近，聽得非常清楚。

其他文生看不到文氣，卻聽到了‘文氣’二字。

那個武夫，識氣了？

不是昨日才來的嗎？

真的假的？

眾文生幾乎都一個表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先生，學生想申請轉正。”秦銘見氣氛差不多了，又說了一句。

袁先生這才回過神來，然后上下打量著秦銘，臉色變得復雜起來。

先前授課還在有問有答，想著這位半途轉修文道的文生孺子可教，興許能在三年內識氣成功。

哪能想，三天都沒有，一夜悟出圣賢氣！

“好，隨我來！”畢竟是學塾先生，見識過的天才不少，袁先生很快就恢復如常。

他帶著心情復雜的懷安，以及一臉平靜的秦銘出了堂苑，來到另一個初堂，也就是甲字初堂。

這個初堂更大些，堂中的文生也更多，昨日懷安、丁良跟秦銘說過，甲字初堂的文生，出身更好，天賦也更好，整體水平比他們所在的乙字初堂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但也不是說完全是這樣，比如甲字初堂今日識氣考驗的兩人中的范梓，用了六年才識氣。

秦銘剛進去，就看到兩名身著白色儒衫，頭戴綸巾之人，一人年紀在十六七，另一人約莫十二三歲的文生正在施展文氣。

而在兩名文生身前，還有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留有長胡須的中年先生。

“袁先生來的正好。”長須先生面帶喜色的走過來，“這兩小子我看過了，已經識氣，袁先生再確認下，沒問題的話，我就往中堂那邊報了。”

識氣的考驗不算多難，兩名先生在場，分別用文氣基礎檢驗文生文氣，都通過，那就能報到中堂，等著升堂就行了。

所謂的檢驗文氣，并非檢驗文氣強弱，而且檢驗文氣純凈與否。

主要是防止有文生使用一些特殊寶物，偽裝成識氣，以及最重要的一點——

檢驗文氣是否為圣賢氣，或者說，檢驗文生是否通過圣賢書悟出文氣，而非一些邪、詭、腐儒之書悟出的墮氣。

“好。”袁先生走到范梓和時樂兩名文生跟前，先是看了看兩人手心的文氣，然后伸出手，打出一道青色文氣，環繞在兩人文氣上。

不出多時。

“吳先生，沒有問題。”

“哈哈，好，范梓、時樂，你們的文書拿出來，我這就給你們上報到中堂。”

“謝吳先生、袁先生。”兩人拱手行禮。

吳先生拿到兩人文書，注入文氣，然后一揮袖，又有六道青墨飛出，分別分入到兩人文書中，“升堂獎勵三筆青墨。”

說著，就把文書還給了二人。

“謝先生。”兩人欣喜。

升堂有三筆青墨？

秦銘心中微動。

“吳先生，這是我們堂識氣的兩名文生。”袁先生這時開口。

“兩名？”吳先生有些意外的看過去，先是看向懷安，“懷安，我知道你。”

懷安躬身行禮。

吳先生又看向旁邊的白衣儒衫青年，眼里閃過疑惑：“你是......”

“學生秦銘。”

吳先生更為疑惑，“袁先生，我怎么記得你們堂沒有叫秦銘的。”

對這個這個名字沒印象，他也沒見過這位儒衫白衣青年。

秦銘...秦銘......

已經通過識氣考驗，年紀稍大的文生范梓看著儒衫白衣青年，低聲念叨著，似是在回想著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呵呵，吳先生沒見過很正常，秦銘才來不久。”袁先生笑道。

“哦？才來學塾不久，便已經識氣了？”吳先生眼睛一亮，“釋放文氣。”

秦銘和懷安同時伸出右手，然后釋放出文氣。

袁先生一步走上前，打出青色文氣，以同樣的方式包裹住秦銘和懷安的文氣，隨之亦是點頭：“沒問題。”

吳先生跟著上前檢查，片刻點頭道：“沒問題。”

“懷安，文書給我。”袁先生看向懷安。

“是。”懷安恭敬呈上。

袁先生注入自身文氣，將其信息上報到中堂，然后打出三筆青墨。

隨之，他看向秦銘，并沒與如懷安一樣要文書上報，反倒是神色復雜的說道：“你既已通過識氣考驗，便也就是轉正了。”

轉正？

吳先生驚訝的看過去：“袁先生方才說的不久，是一年？”

正常情況，寄學轉正學，至少一年時間。

之所以驚訝詢問，是因為他覺得哪里不對。

初堂兩個堂苑臨近的很，兩堂的文生，身為先生，他全都認識，且清楚知曉修學情況。

別說有文生在學塾一年，就是一個月，他早就知曉了。

但這個叫秦銘的，都寄學轉正了，他沒見過，也沒聽過？

“不是一年，”袁先生意味深長搖頭，“是兩日。”

“多久？！”吳先生撫須的手頓時僵在半空。

“昨日來的。”袁先生又說道。

“一日識氣？！”吳先生滿臉震驚的看向秦銘，然后又向袁先生投去再次確認的眼神。

袁先生笑著點頭，道：“秦銘，你給吳先生說說，你之前說的話。”

前面說了不少話，但秦銘知道袁先生想聽哪句話。

“學生昨日聽得先生授課，有所感悟，晚上回去便從圣賢書中感應到了文氣。”他拱著手，一臉謙和的說道。

一夜悟出圣賢氣？！

輕風拂過，吹動著吳先生的長須。

袁先生看著一言不發的吳先生，雙手背負，心中暢快。

可就在此時。

“秦銘...秦銘......”一直低聲念叨的文生范梓臉色猛然一變，似乎終于想起了什么。

“黑沙幫秦銘！”

“黑沙幫？”旁邊年紀不大的時樂重復了下，聲音還比較大。

沉默的吳先生和微微抬首的袁先生臉色同時變化。

“范梓，你剛剛說什么？”吳先生看著范梓問道。

“先...先生......”范梓低下頭，有些不敢說。

“說，無妨。”

“先生，學生家住西鎮，所以知曉西鎮有個幫派，名黑沙幫，而黑沙幫有個堂主，名字就叫秦銘，人稱秦七爺。”

面對吳先生，范梓不敢隱瞞，只得如實說出來。

“幫派？秦七爺？”

吳先生上下打量著秦銘。

這個一身儒生氣，一夜悟出圣賢氣的文生，是幫派的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