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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形勢異變也

  • 家父淮陰侯
  • 外太空的烏賊
  • 4825字
  • 2025-03-15 23:58:50

垓下冬風酷寒。

漢王營帳篝火燒的熊熊,劉邦穿的貂裘厚實還是覺得冷,身子裹著,聽面前張良一件件報告軍情面色難看。

“營里唉聲嘆氣的人那么多,他韓信就這么得兵心?”劉邦氣道,長吁短嘆“子房,你說為什么我跟將士們也和項羽打過那么多年仗,還沒有韓信給的安全感多?”

張良不語,只是一位俯首。

“對了,懲治韓信的條目辦好了嗎。”劉邦拍了拍桌子嚷嚷。

張良再不能沉默,苦笑開口“大王,這事在下擱淺了,一直沒去辦。”

劉邦一聽一瞪眼,罵道“張良,我不是說了把韓信降為侯爵,這都一天了,這么簡單的事你都辦不了?”

“大王,不是辦不了,是不能辦,大王這營里這兩天傳的事已過于離譜。”

張良利落地跪在劉邦腳下,懇切道“營里說大王和韓將軍飲酒,當初大王問韓將軍帳下將軍能帶多少兵,‘’

“當初韓將軍說周勃樊噲之流,沖鋒陷陣可以,但帶兵打仗最多帶兩萬,曹參灌嬰算是個人才,但帶個三萬就夠嗆。‘’

張良說到此處,頭伏地面,不再多言。

劉邦目有回憶色,但更多是惱怒“這韓信的確狂妄自大,連這些都和兵士講,他是不是也說了我能帶的兵數。”

張良咬牙道“營里傳的是八萬。”

“……他釀的‘’劉邦吐出一口唾沫‘’這東西怎么能打折,韓信當初明明說我能帶十萬兵,是整整十萬兵,不是十萬個大白饅頭,也不是十萬個姑娘,是十萬個兵。’’

“你現在就給我去,把韓信爵位削三等,就削成,算了,讓韓信直接回家種田,讓他回家當個里長,他很快就老實了。”

張良聽著劉邦氣惱的話語,抬頭看劉邦面色發(fā)紅,顯然氣的不輕。

張良長嘆道“漢王,你如今已不是當初的沛縣小子了,現在全漢軍五十萬條性命在你手上,在這片戰(zhàn)場的另一邊,有一頭野狼在死死地盯著你,就等你露出破綻。”

“漢可以輸一百次,但垓下這次輸不得,彭越,英布他們就在……”

外帳突然傳來劉邦郎官的大喊聲,

“報,緊急軍情,項軍統(tǒng)騎兵向彭越,英布兩軍殺去了。”

“什么?”張良和劉邦一聽皆是不可思議,后者面色更是一喜,立馬喊道“扶我起來上營頭,項羽這家伙,有了膽氣果然忍不了。”

張良卻是面色晦暗,但不敢第一時間打了劉邦雅信。

固鎮(zhèn)大營營頭,漢軍將領登高而望,不一會兒劉邦便穿著華服厚裘上了營頭,帶來一片“大王聲。”

劉邦沒理他們,越過眾人望向開闊的垓下平原戰(zhàn)場。

時至午后,陽光不錯,很清晰便看見垓下的一面出了大量螞蟻點的騎兵部隊向北方奔去。

漢軍開了營門,兩側不斷有斥候騎兵從垓下返回,稟報軍情。

“漢王,不僅僅是這能看見的騎兵,斥候還報了,項羽軍還有一支大部隊騎兵往東面彭越的大軍處去了。”

曹參抱拳道,面色愉悅“項羽的糧草按估算本就不多,這幾日奔漢的楚逃兵都說吃不飽,想必項羽也是急眼了,固鎮(zhèn)大營建的堅固他連邀戰(zhàn)都不敢再來,每次我都讓門兵直接射殺。”

曹參道“項羽是甕中之鱉,跑不了了亂竄呢。”

劉邦點頭稱贊“你做的對,那些邀戰(zhàn)的也不算使者,射的好。”

曹參面色激動道“漢王請給我三萬騎兵,在下愿北擊項羽,和英布軍滅掉項羽這最后家底。”

他這一請戰(zhàn),其他漢軍將領頓時不干了,紛紛喊道“大王給我兵,我也能打。”

“大哥,我把項羽腦袋給你弄回來,當皮球踢。”

“夏侯嬰,你個趕車的也這么狂,我踢死你。”

“哈哈哈,”劉邦見到這一幕,心中滿意,他來時也觀察了軍士士氣也是充沛,如今將帥合心,看來是時候和項羽一戰(zhàn)了。

“我決,”

劉邦剛要開口,卻忽然注意到一旁的張良愁眉不展,遠遠望著項軍螞蟻點似的鐵騎幾度張嘴。

劉邦按下心情“子房,你有什么看法快說,軍情緊急。”

“大王,子房先生帶不了兵,我下去直接整兵沖過去。”

曹參不以為然,直接往樓下跑去。

“如果曹將軍覺得自己可以單獨正面擊潰項羽的騎兵,那就去吧。”張良感嘆,話說的極快,一下頓住了曹參步伐。

周圍人也是色變,劉邦更是連聲問道“子房何意。”

“英布不會打的,現在漢軍出兵,他跑的更快只會折了銳氣,讓出營的漢軍無所適從,”張良面色很是不好“漢王,形勢已經變了啊。”

“他敢,”劉邦惱怒“他這樣蛇鼠兩端,不怕日后無論是我還是項羽都不放過他嗎?”

灌嬰也對著張良喊道“對啊,英布沒那么傻,子房先生瞻前顧后,不知道打仗靠的是是什么,打仗,靠的是滿腔的誠心和勇氣。”

“滾。”張良內心啐唾,嘴里語重心長道“那就請曹將軍帶三萬騎兵出擊北擊,灌嬰將軍帶兩萬騎兵冬擊,但一定要離的和彭越英布軍大營一樣距離,可好。”

“大王,這。”

劉邦滿頭不解,可出于對張良的信任,他還是命令“聽子房的,去吧。”

漢軍騎兵早已在劉邦來時便整頓好在營中,兩將帶出營也是極快,不一會便看到兩片縱深的騎兵隊形分別沖了出去。

一些漢將,劉邦沛縣的老兄弟,還在營頭碎碎念張良的閑話,都扯到了秦末時張良剛投奔劉邦就替劉邦打敗仗的事情。

“先生,打仗靠的是決心和勇氣,想法多是好,但戰(zhàn)場可不是能隨心所欲的地方。”夏侯嬰沒得上陣,怨氣不小,碎碎念道。

“夠了。”劉邦笑罵,他顯然也沒把張良的擔憂放在心上,畢竟韓信來了之后,張良在五年的楚漢戰(zhàn)場上都很少在戰(zhàn)術上建言。

夏侯嬰連道“是。”不敢多言。

“看,英布軍已整頓好了。”

隨著時間推移,曹參和灌嬰軍也已成了遠處的一片方陣,在劉邦等人的觀察中,英布營帳也涌出許多騎兵。

劉邦突然叫道“什么,英布他在干嘛。”

那營帳處的騎兵細點組成的方陣,竟然毫不猶豫地向北而去,丟下了一個空空的大營給沖來的項軍。

而曹參的騎兵部隊目睹這一景象,立馬響起了三通鼓聲,巨大的方陣就這么直直立在了英布部隊和項羽部隊之間,一動也不動。

“英布這個匹夫,我要砍了他腦袋。‘’劉邦勃然大怒,不知道是不是在臨門一腳的打擊是否太過巨大,他竟然身子一軟,跌倒在地上。

“大哥(漢王)。”一群人大驚失色,連忙將劉邦扶起來。

“我沒事。”劉邦強撐地笑了笑,一旁張良擔憂道“漢王快快擊鼓將灌嬰將軍也喚回來,東面的位置更難撤退。”

“沒錯,趕緊把灌嬰的兩萬漢騎撤回來,快去。”劉邦一腳踹到扶他起來的灌嬰身上。

他看了看張良對著漢軍將領大罵道“你們這群家伙,剛剛還一直笑先生,趕快去給我道歉。”

“先生能不能說說是為何。”劉邦露出笑容,漢軍將領們也是面色慚愧,一副受教的樣子。

張良卻搖頭道“這不是軍情上的事,還請各位將軍把這塊地方讓給我和漢王。”

“走走走,給我各安其位,別湊到這里瞎熱鬧。”漢軍將領連忙給張良和劉邦留下獨談的空間。

劉邦見眾人走了,那嬉罵的表情一下消失,轉眼便是強怒,手顫抖個不停。

“是那韓漂出的主意對嗎,還有,沒了韓信他們就不把我這漢王放在眼里了?”

劉邦壓抑著情緒,冷冷道。

張良默然,他知道這是劉邦已怒到了極點,也恨到了極點,他若是看得起你,還會打你罵你,像當初韓信向他討假齊王,他便忍不住一頓臭罵來使。

因為當時他認為韓信還是自己的部下。

而后來韓信三番二次不來垓下決戰(zhàn),劉邦卻不罵了,這不罵比罵更狠,因為韓信你在劉邦的心里地位已經變化了。

張良自然不會在這時候耍什么小聰明,說我以前勸過大王囚禁了那韓漂,稱這一時之樂。

劉邦看著不知所措退回來的五萬漢騎,心中的情緒如同山倒海傾,眼中掀起了滔天的殺機。

“韓漂,終于完了。”張良滿意點頭,他一直不喜歡韓漂,從第一眼他就不喜歡,他從那人的眼神中看不出敬畏,看不出規(guī)矩。

他有點明白為什么漢王會看重韓漂,就如同漢王早年時因為對魏國信陵君的仰慕,便去了信陵君死后的門客張耳那做了游俠。

漢王是有英雄氣,有王者氣,但成大事的人在張良看來得拋去這英雄氣。

王者無情。

劉邦不知道張良心中想法,他沉默很久后說“子房,是我的錯,現在還有什么辦法挽救嗎?”

“楚漢的形勢已經改變,韓信橫掃北方四國,兵鋒之盛無人敢擋,包括英布,彭越,”張良細細分析“這是天下給漢的勢,借著這一股勢,滅楚自然不在話下。”

劉邦沉默。

“但勢起時萬人追捧,勢滅時,強徒背走,這場戰(zhàn)爭接下來不再是楚漢兩方的決戰(zhàn),而是一場在垓下的消耗戰(zhàn)。”

“但形勢仍然對我們極其有利,項羽的確起勢,但整體還是漢強楚弱。”

劉邦難咽下這口氣“就這么放項羽恢復?”

“大王,臣下斗膽,請大王仍然拜韓信為大將軍,位眾將軍之上。”張良忽然下跪,懇切道“以我對韓信的了解,他一定想的通,也想的明白。”

劉邦遠遠看著垓下城,沉默良久后道“讓父子對戰(zhàn),我劉邦豈不是成了千古笑話。”

“修史的人,自然會給大王真實的歷史。”張良正跪地上,沉聲道。

自昨日劉邦收押韓信后,便刻意讓他不出現在眾人視野里,他也不愿意去面對這個老伙計,他更是丟不下這張老臉去讓韓信干父殺子這種可笑事情。

“大王,韓將軍只要是將軍,那么士兵便是他的親人,韓漂做了敵軍,那么韓漂就不再是他的兒子。”

張良冷聲道。

劉邦注視冬風里回營的漢騎,他們面色難看,這兩天遛彎的確是麻了,

“他一直等著漢王下令,因為他是韓信。”

劉邦喃喃道“子房我知道,我比你了解他。”

“再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

……

垓下城頭,眾多楚將看著騎兵拉著英布和彭越軍隊的軸重入城終于松了一口氣。

“項王威武,這英布真如鼠輩一般,我還隔著兩里,他就帶著整營的人馬跑了。”

“項王,大勝啊,我請求西擊劉邦,這老小子現在怕是心驚膽戰(zhàn),我料定了他連這大營都不想守了!”

“項王,讓我去罵罵劉邦,那老烏龜說不定就出來和我們打了。”

楚軍將領氣勢如虹,他們今日算是狠狠出了昨晚劉邦罵人的惡氣。

昨天垓下城不準出戰(zhàn),的確讓他們憋了一肚子火。

項羽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城頭,面上的確輕松不少,聽著兄弟們的歡呼他也是很高興。

只是他明白這一切形勢仍然未從根本上改變,仍有一塊石頭壓在他心頭上。

鐘離昧看著士氣正盛的楚軍將領,忽然笑道“大家可知今天要求出擊的將領是誰嗎?”

虞子期露出好奇之色,的確,在過去項羽戰(zhàn)略上一直傾向于不和彭越英布正面作戰(zhàn),楚軍中也一直沒有第二個方略響起。

“莫非我楚軍還有韓信那般狡詐如狐的人才?鐘都尉眼光倒是不錯。”虞子期揶揄一句。

鐘離昧只能苦笑搖頭,指了指項羽身旁面色蒼白,背纏紗布的青年,正是韓漂。

“哼,我就知道。”虞子期倒是并不意外,不然他剛剛也不會那么說話,眾多楚軍將領也是竊竊私語,城頭上興奮的聲音一下降了下來。

韓漂暗暗看著每個人的表情,他知道這些人很難接受自己,畢竟自己是背主之徒。

“項王已拜韓漂為參謀將軍,門下幕僚,諸位..”

這話一出,還未說完便被驚起了一陣反對

“項王不可。”

“不行,這職位太高了。”

“我記得這職位過去是范……”

虞子期面色大變,楚上層將領分為王,柱國,將軍,都尉,這是戰(zhàn)時分法,實則項羽用人不看官職,就像他看重鐘離昧那么鐘離昧是一個都尉都可以左右軍事。

而這參謀將軍過去是范增職位,對項王的意義重大,自從項羽中陳平反間計氣走范增,并范增死在了歸鄉(xiāng)路上后,這職位便一直空懸。

實在是過去的范增已是楚營第二主,指揮士卒,調動軍士都可以繞開項羽,直達中層百夫長級別。

如今項羽將這職位給了韓漂,這意義也太大了。

韓漂看著這幕也是頭痛,他其實并不清楚這些事情,還是鐘離昧和他解釋一番他才明白項羽對他的看重。

或者說楚軍中已沒了一個可用軍師,整體都是些肌肉猛將沖鋒,項羽也是沒辦法,他稍展智計,便上了這職位。

韓漂知道自己實力,若是論耍陰謀詭計,他絕不是漢軍謀士對手。

他和項羽辭了好一會,可項羽是什么人,他說過的話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釘。

這可是經過了二十萬條人命檢驗的。

滅秦戰(zhàn)役中,項羽說過“望楚軍不降者,斬。”為了一個諾言,無論是范增,項伯,韓信,鐘離昧,誰勸他都不好使。

巨鹿一戰(zhàn),震驚天下,他項羽說的話,是不可能改口的。

“我看,這小子就是碰運氣。”楚將顯然不服這個賞賜。

項羽冷聲道“韓漂,你便把你的分析和他們說說。‘’

韓漂有些頭大,抱拳道“項王,這可不是軍情,這是政治,能和將士們說嗎?”

“如何不能,如今楚弱漢強,任何一點優(yōu)勢都是成果,任何一個敵人都可以拉攏,只要能消滅劉邦,就算我做不成霸王又如何?”

項羽道。

韓漂聞言一驚,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雄壯漢子,他心中再沒了對項羽的刻版印象。

眼前這個人并非不懂,只是他不愿意去懂,不愿意去明白,他只是覺得靠自己的勇猛便可稱霸。

但人總是會變的。

韓漂正色看向眾多面有質疑的楚將,沉聲道

“我明白了,諸位將士,其實此次彭越和英布的離開并不是害怕項王,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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