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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均和豬頭張等人從盡空山返回,海妖之事稍做調查便可水落石出。
特別有了采血法這根線,牽出來真相只是按圖索驥,不消費多少功夫。
水潭中出來,雖說并未除掉兩位少主,但此行也算多有收獲。
李家在山中的寶庫被李奉拿走了部分,還剩余有不少資財,分到個人頭上十分可觀。
不過開收獲等到后續,陳均現在還有一筆恩怨要了結。
“稍后這二人出來,聽我發令不多廢話,直接開射!”
陳均給三個使過精通遠程的弓修交待一句,后者恭恭敬敬的點頭,藏在陰暗避光的樹木后。
他還順帶矯正了幾個弓修持弓的手法,好讓對方射的準一些。又將手里順手抓來的口含燈籠的怪魚給丟了進去。
“這就萬無一失了。”
“這是何意?”
豬頭張疑惑,沒看懂對方這手布置。
“二哥有所不知,我這門堪破虛妄的術法,名為尋龍法,但凡同一大境界的修士,只要接觸過,輔以與此人有關的引物,便可遠程鎖定,即便對方有什么遮掩法門,也可一眼看穿。”
“我們當初一起下水時不是遭遇過這妖魚么,故而可以憑此作為引物。”
“有這么厲害?”
豬頭張半信半疑,主要是這個陳均一天到晚口中沒幾句真話,但之前在洞中能夠辨認出來拿兩種不常見的陰虛穢物,卻是似乎肚子里真有點存貨。
“自是如此。”
陳均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不可能告訴他自己靈目一開,直接透過現象看本質。
陳均又摸出之前何盜魁給的法葉給磨碎了,也不管這魚的能不能吃素,強行給塞到嘴里。
豬頭張見這有板有眼的,已經信了五六分,旁邊的小卒看了,偷偷開始學起這法訣的起手式來。
陳均趁熱打鐵,手里法光一轉,掐了一道空法訣,口中念念有詞道,
“靈犀做引,萬物有痕,神光破迷霧,乾坤定去蹤。”
“敕!”
一道光暈打的怪魚頭暈腦脹天旋地轉,直直往水下栽去,半晌才清醒過來將口中的法葉給嘔吐而出。
這一手下去,豬頭張基本信了七八成,配合的讓人員聽從陳均的安排。
做完這一切,陳均拍了拍手,笑呵呵的道,
“萬事皆備,守株待兔即可。”
洞府金珠爆炸后,魏淵和何盜魁兩人就繞著溪流找了一圈,又飛到凡人村落中尋覓幾輪,卻并未找到任何李奉和李立的蹤跡,心中也是覺得奇怪。
冒著風險臨時倒戈,不就是為了能夠從中獲的更大的利潤么,結果反倒撲了空,也是心中憤懣。
沒辦法,人找不到,家還是要回的。
如今跟地煞盟鬧掰了,盟內自是沒有容身之處。
魏淵在洞穴中快速前行,每次落地,都有土石元力凝聚出小型土柱,托舉推動其加速,這便是土系靈根在厚土環境中收到的眷顧。
他眉目微凝,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回首道,
“何兄,此事由你主導發起,如今怕只能往島外走了,屆時過李家的問心一關,卻還是一件麻煩事。”
魏淵知道對方多半有后手,但故意顯得局促為難,毫無辦法的樣子。
求人的話自己說是求人,別人說就是順手為之,中間差了一個人情。
何盜魁也不知是否看出對方的花花腸子,咧嘴笑道,
“魏兄過慮了,這監獄島上的藏身之地不少,光是白澤海灘我就存了三處隱蔽地穴,即便短時間出不了島也有充足的物資,活命不成問題。”
“我等煉氣三層又費不了多少靈石修煉,真正到了中期,法池開辟以后才是大耗靈氣的開始。”
何道魁多有游歷過,自認看過太多散修的心機博弈,比對方更懂一些人性,有些老成的道,
“地煞盟雖說被我們背后捅了一刀,但總不至于一直跟我倆耗下去,李家的事情就夠他們喝一壺的,兩狗相咬分神不得。”
何盜魁并不知曉地煞盟與泉家的勾掛,只當地煞盟是個小組織,不足為懼。
他的散修經驗又告訴他,這世間之事很多時候是不了了之的,等待可以解決大部分的問題。
“再者,這豬頭和陳老三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稍后外壁門那邊若還有守衛,盤問起來,你就在一旁聽著,且看我如何巧舌如簧。”
何盜魁顯得信心滿滿,已經在想出壁門的事情,壓根沒有往會有外面就有伏兵的方面想。
呼啦,兩人從洞穴入水,足底的托力從巖土變為了水渦。
幽深的水底中驀然鉆出一條口含燈籠的大魚,牙尖嘴利,獠牙外翻,眼大如鐘。
毫無征兆的就向他啃咬過來。
“螳臂當車,你也想來碰碰機緣?”
何盜魁冷笑一聲,一掌就將這頭相當煉氣一層的大魚給一分為二,頓時血腥味濃重。
他擺擺手,掐著鼻子,將香風引路術給散了,有些后悔自己不該離得這么近出手,
“這魚好騷的味!”
魏淵倒是覺得無異,何盜魁本就是靠一個鼻子吃飯的,自然對氣味敏銳。
何盜魁鼻子難受至極,靈威攜音的道,
“馬上出水了,還有勞魏兄打一道易容術。”
魏淵點點頭,往自己和何盜魁臉上分別抹了道靈光略微改變了五官,兩人又提前在入水前換了身衣裝的,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認的出。
只是他這術法效果比起百幻面具這種可以模擬氣息形態的自然差了不少,甚至身形骨骼都不能改變,但騙幾個守門的足矣。
說著兩人已經接近水面,看到細密如松針的光線刺破水面,魚群自動散開,周圍也逐漸明亮起來。
何盜魁心中舒展不少,對此行魏淵的表現覺著差強人意,以后還可合作,也是說了句場面話,
“魏兄這術法還是好用,在水里也不受任何影響。既然承了魏兄一個人情,我也開誠布公的說,我在商業街有個小藥鋪,收集了凡人到煉氣前期的諸多草藥,出去之后魏兄可在那里領些丹藥草藥回去,也算是這次出手的小酬勞了。”
魏淵原本還對此次行程全無所獲心中有些怪罪,頓時轉了喜色,拱手道,
“哈哈,那就不跟何兄弟客氣,有勞照拂。”
“不妨把店鋪的地點也具體說一說呢。”
“什么人?!”
虛無之中一聲冷冽的聲音傳來,魏淵聽的頭皮一顫,瞬間警惕起來。
迅疾無比的判斷出聲音來自水潭外的岸邊,起身就是并指掐訣。
然而嗖嗖搜的流矢仿若驟雨急下一般鋪天蓋地的向自己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