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季風突然從其他凡人眼中看到了憤怒,有些不安的道,
“大哥,這人殺了不會出事吧?!?
“哼,能出什么事,一個凡人不小心掉落水中,這不是每日都可能發生的事情么。哦不對,是兩個?!?
說著,箭已發出,那人這次沒有好運,被射中腳踝,當即倒了下來,死掐住小腿慘叫一聲在地上打滾。
但不敢于停歇,冒著冷汗撐地起來,任血流著發瘋了一般瘸著腿向果木林里跑,結果沒跑過幾步,后面反倒發出一聲驚人的爆響聲。
“公子小心!”
煉體護衛收的錢財更多,自然比力士更加上心,感受到草叢中有靈氣異常,就立馬拔刀出鞘趕了過去。
易沉風驚了一驚,嚇得弓都掉在地上,怒聲道,
“奶奶的,何方賊子,敢打劫我丹堂的人馬?”
金光術打出的煙塵中,兩個略顯肥頭大耳的蒙面男子獰笑著走出,其中一人手里捏著一名體修士的頭顱,正是剛剛沖進去的煉體護衛。
那頭顱逐漸變形,砰然碎裂,炸出一片血霧。
旁邊的力士雖然力量超過普通凡人,但比起修仙者來依舊跟紙糊的一般,紛紛神情震怖的躲在旁邊,瑟瑟發抖。
“自報家門,好的很,老子搶的就是丹堂的!”
聽聞蒙面男子囂張的聲音,易沉風眼神露出厲色,當機立斷道,
“二弟,用合擊術!”
兩把皎白彎刀一左一右從二人腰間揮出,裹挾著一股白灼靈光,法器迎風便大,瞬間化作丈許大小,往兩名黑衣男子的頭上割去。
一左一右兩股法光轟來,黑衣男人顯然早掐好印訣,手中光芒大燦。
一階下品術法,金光術。
鐺鐺!
金光不進反退,形成一圈暗金色的光罩,抵在迫近的刀鋒之上,擦出金鐵交擊之聲。
“竟有人專修了金光術作為防御?!?
易季風的面色露出驚訝,這門術法通常是用作攻擊來用,少有人修其法光護盾,算是常見術法的不常見運用。
“你這賊子,可知道我是......”
易季風話還未說完,水里竄出一個同樣黑衣,只是身材瘦小些的蒙面男子。
他單手攢著綠油油的熒光,輕輕柔柔的按在易季風胸口,后者胸腔立時凹陷下去。
整個人更如蝦般弓著被帶飛,又落入水中,炸起白浪騰空,蒸發水霧一片。
豬頭張銜著一根空蘆葦桿子半晌,總算等到時機。
就跟他對自己的定位一樣,計策上他不如許文豹,但殺人搶劫的事他很在行。
這幫臨時手下的金光術就是他一手調教而出。
豬頭張此時已經化作黑衣瘦削男子,勢大力沉,一擊掌殺易季風,水面咕嚕咕嚕的冒出水泡,沁出暗沉血色蔓延開來。
“二弟!”
易沉風呲著牙,也不知道下面是死是活,厲色道,
“早教你別整日貪耍,再怎么耍術法不可落下,不聽不聞,一斗法就露怯。”
易沉風眼中露出怒其不爭的神色,嘴角一凜,也不理會水下,他若進去,反倒被幾人包圍住。
剛剛那一擊,也看出對方修為比他高,送死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九叔,你可快些來吧。”
易沉風縱躍幾次到岸上,遠離湖心,手中傳訊符當即往空中扔去。
咻!
一抹五彩斑斕的符紙螺旋著騰空,落到空中將炸開絢爛的火光。
下品傳訊符,周遭兩里內持有同類型傳訊符的,會得到同頻震動從而得知。
然而符箓還未炸開,卻在空中被湮滅了一般,偏偏倒倒的落了下來。
“還有埋伏?!”
易季風心頭大駭,冷汗冒了出來,壓根沒有探到這人半點氣息。
“隱蔽術法好是出眾?!?
陳均收了弓,虛踏幾步,早已換了位置。
雖然施了隱霞遁形,但也保持射一箭換個地點的原則,免得眼尖的根據箭頭來向鎖出他位置來。
易沉風有過出海,經歷過些斗法,不是演武場的庸俗子弟,當即又一張寒風符急速往水面丟去。
白光爍爍,寒氣炸開,豬頭張還未起身,水面登時被凍了層堅冰。
堅冰持續了幾息后,被一只大手破開來。
拳頭一握,晶瑩的冰塊炸成齏粉。
豬頭張越到船上,抖擻身上的冰屑,眼見兩個手下正和剩余的那名煉體修士纏斗在一起。
那剩余的丹堂弟子已經縱上樹了,心忖道,
“這名額至少是有一個空缺了?!?
這兩名弟子一個易季風,一個易沉風,都是丹堂的學徒。
就是要殺這兩人,給陳均騰出個位置來。
易沉風仍舊不安,咬著牙,一掌拍在月皎刀的底部,索性直接斷了法器連接。
月皎刀是件中品法器,受到激發在空中光芒大放,幻化為三個刀影向著豬頭張的方向斬去。
“給我攔住他!”
寒冰符雖說沒有對豬頭張造成實質傷害,但也確實阻了他幾息,易沉風再用白皎刀作為二次阻攔,讓其可乘風而逃。
“林中還有個暗箭,只好往東邊走了?!?
易沉風當機立斷,一蹬樹干,騰著風走了。
眼見遁光縱遠,豬頭張也沒了追人的心思,拍拍手,笑容和煦的轉向這邊戰場,溫聲道,
“各位,愿歸降的,過來立下心魔印,從此入我地煞盟。寧死不屈的,我也給你個厚葬?!?
————
易沉風敕了道御風訣踏在樹梢幾度起落,眼神中忌憚之色濃郁。
煉氣期雖然可以御風騰飛,但在空中的時間還是有限,畢竟長時間騰空靈力耗費不小,更多的力量應當用在戰斗中。
看著距離戰場越來越遠,他的眼神依舊不斷尋找著什么,心里像是有個秤砣吊著惴惴不安。
“那賊子,是否還在追?”
剛剛就差一點自己就命喪當場了,他可是易家受老祖寵幸的嫡子,他還有大好的丹道前途要奔,他還有長生道途要走,怎可能死在這荒郊野外。
“這藏在暗處的毒蛇似乎是不在了。看來應當不是個身法好的,估計跟不上我的速度?!?
方才有暗箭發出,但自從那一箭以后,再也沒有發生過異樣。
又飛了陣,他法力也剩余不多,緩緩落入果木林中。
“可惜了季風,我先繞一繞路,繞到海邊去找九叔匯合?!?
易沉風這樣想著。
沒過多久,遠遠已經望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劫后余生的喜色浮上臉龐,竹筒倒豆子般的急忙喊道,
“九叔!”
“有惡徒襲殺我弟,季風被那人一掌擊中,生死不知。那兩煉體士像豆腐般綿弱無力,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九叔你可要為我做主!”
易沉風連番說著,都要喜極而泣了,卻見對方一言不發。
驀然他瞳孔微縮,心頭咯噔一跳。
這人身上雖然穿著丹袍,但這丹袍乃是學徒袍,和九叔的執事袍子迥然不同。
學徒袍只有他和季風穿著,季風被那人按在水底,那這人又是誰?
他感覺頭皮一炸,氣流在耳畔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