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即將逼近的瞬間!
隱藏在暗處的鬼手驀然暴起,仿佛是一頭饑餓的豺狼撞見了流血獵物一般,朝她瘋狂抓去。
其中一只猙獰扭曲的鬼手纏上她的腿,用力一拽,幾乎要將她的腿硬生生從身體上撕下來!
許晴悶哼一聲,不給鬼手第二次施力的機會,她低垂手臂,用鋒利的指甲狠狠抓在了纏著自己小腿上的鬼手。
隨著“刺啦”一聲響起,帶著腥臭泥漬的指甲在鬼手上撕扯出一道狹長的豁口。
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難言的陰冷氣息!
那條鬼手扭曲掙扎,但最終只能無力的化為一縷黑煙飄散!
就在許晴清除掉那只枯槁鬼手之后,她抬起頭,更多蠕動的鬼手從陰影中浮現,猙獰的向她抓去。
漸漸地,周圍鬼手越聚越多!
雖然許晴有壓倒性的力量,但也架不住車輪戰,很快她身上出現了大量抓傷,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從傷口飄出來。
寧秀立于半空,指尖纏繞著濕漉漉的黑發,俯瞰著這一幕混亂的廝殺,眼底浮現一抹殘忍的笑容。
“容器的滋味太美妙了。”
她的視線緩緩從許晴身上移開,落在趴在地上嘴角不停滲血的秦墨身上,嘴角慢慢翹起,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神色。
“不過說到底,這副身體還是太弱了。”
“如果有可能,你倒是個不錯的容器......”
寧秀俯身審視著秦墨,但并沒有多余的動作。
她現在還不想把那兩個東西給招惹出來,按這些天以來的觀察,這個容器似乎有些異樣。
隱藏在他影子里的家伙,不單單是蛻變是否完美問題,而是身上被施加了諸多限制。
若非如此,那天在安溪苑自己也根本走不掉。
“好了,游戲時間要結束了。”
寧秀目光看向許晴,她動了,身影瞬息消失!
秦墨心頭驟然一緊,危機的預感轟然炸開。
“許晴,快躲開!”
秦墨話音剛落,下一秒,寧秀那張蒼白無瑕的臉出現在了許晴面前,近在咫尺!
之前李子一就比許晴兇,現在她得到了容器,更加兇了。
生死一線!
秦墨眸底厲色爆閃,積蓄起一股力量,撐起渾身劇痛的身體,然后腳掌往下一踏,舉著棺材釘直接往寧秀臉上撲去!
而就在他身影無限接近的時候,那噩夢般的鬼手再度浮現。
密密麻麻重疊在一起,如同囚籠一般攔在了秦墨身前!
和之前一樣,棺材釘的攻擊被幾只枯槁鬼手盡數擋下。
緊接著,其余鬼手同時出手。
它們狠狠抓住了秦墨四肢,鋒利的指尖深深嵌入肉里,瞬間一股股鮮血順著他的手臂和腳踝蔓延了出來!
與此同時,寧秀的小手也朝著許晴輕輕落下。
她的指尖僅是擦過許晴的胸口,便傳來“砰”一聲震響!
這一刻,許晴的身影變得虛幻了幾分,胸膛表面也附著上了一層晦暗的煞氣。
李子一的攻勢并沒有停下,和當初虛無縹緲的形態相比,此時控制著寧秀她卻是有了“人”的感覺。
像是會使用法術的真人。
隨著寧秀的小手一下一下落在許晴身上,看似輕巧,卻帶著無比詭異的侵蝕力量!
許晴雖然未出現明顯的外傷,但是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搖曳不定,漸漸變得不真實起來。
最后也不知道是寧秀第幾次出手,許晴已經變得極為透明,只能看見一套黑色的殮服飄蕩在半空。
“許晴,快回來!”秦墨大聲呼喊道。
他看著半空中即將徹底消散的許晴,很想去阻止,可自己的身體卻是被鬼手狠狠壓制,動彈不了一點。
此刻,寧秀的眼眸里溢滿了血紅色。
她的嘴角不停的上翹,大聲殘忍的笑了起來。
“掌控‘容器’的感覺太美妙了,做了幾十年的孤魂野鬼,現在終于輪到我的報復時間了。”
“現在時間剛剛好,我要臨江縣所有人統統下來給我賠罪。”
刺耳怨毒的嘯叫聲撕裂雨幕,震蕩整座大烏山。
幾乎是同一瞬間,站在山神廟周圍那些渾渾噩噩的人,他們的脖頸上浮現出一道猩紅無比的怪異勒痕!
更詭異的是。
那些勒痕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擠壓,絲絲縷縷的血線滲出了出來,如同活物般,蜿蜒扭曲地朝寧秀涌去!
啪嗒!啪嗒!
鮮血從血線上滴落,濺起了地上的水花。
當血線纏繞住寧秀的身體后,她那瘦小的身形驟然發生駭人的變化!
黑發、白裙、赤裸的腳踝……全被一層妖異的紅膜籠罩!
那種紅,像是血液在水中暈開一樣,紅的鮮艷,紅的炫目,紅到幾乎灼燒眼球。
秦墨心跳急促,瞪大雙眼,他總感覺這紅膜有些眼熟。
然而,還未細想,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也不知何時浮現出了一層紅膜。
不僅是自己!
秦墨迅速掃視一圈周圍,幾乎是整個山神廟都已被這層詭異的紅膜所籠罩住了!
“不對,這種變化的源頭不是從寧秀身上散發出來的。”
秦墨猛然抬頭!
當他的視線穿透陰沉的夜幕,看清天穹之上的景象時,一股刺骨的寒意沿著脊椎直沖天靈蓋!
天空之上,一輪妖異的紅月靜靜的懸掛在云端,宛如一只冷漠的眼睛,俯瞰著山神廟。
這一刻,四周那些被吸食完鮮血的軀殼猛地倒下,迅速化為了一具具枯骨!
秦墨心頭一震。
李子一完成了復仇,她幾乎殺光了當年十七位獵戶的上三代和下三代,把他們的血脈徹底斷絕。
在復仇的同時,她又借助容器完成了蛻變。
紅月之下,寧秀潔白的連衣裙一點一點染上鮮紅!
那血色自肩頭蔓延,如被無形之手操控一般緩緩往下滲透。
最終,整條白裙徹底被鮮血吞噬,猩紅無比。
“紅衣!”
秦墨的腦海中,忽然炸響了熟悉的聲音。
是許晴,你沒有死?
秦墨胡亂朝著周圍看去,發現許晴趴在枯葉堆滿的草地上,她身體變得異常虛幻起來,仿佛是風中殘燭,隨時都會被夜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