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宇呆呆地伸出手，憑空跟觀眾席上的喬喬握了握。

“你看起來不是很困，我看你剛才跑的很開心。”

片刻后，喬喬從觀眾席上走了下來，來到了羅宇面前的球場邊緣處。

“我年輕嘛，不缺覺。”

羅宇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喬喬看上去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頂多20歲左右。

不過她的穿著倒真是奇怪，一個白色的寬大連體衣罩在身上，從剛才的角度看，也怪不得羅宇會以為是臟東西。

喬喬聽到回答，點了點頭，隨后從連體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個計時器。

“但你的速度太慢了，你剛才每圈的平均用時到了1分20多秒，這對于一個球員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你的呼吸和節奏都有很大的問題，這不僅會影響效率，也會過多浪費你的體力。”

喬喬放下了計時器，招手示意羅宇走到場邊，隨后將手放在了羅宇的胸口上。

“我現在教你呼吸的節奏，你記下來。”

喬喬開始有節奏的按壓起羅宇的胸口，嘴里輕輕說著口令。

“呼...吸...”

淡淡的幽香飄進羅宇的鼻腔里，配合著胸口柔軟的觸感，羅宇只覺得青春的燥熱在不斷沖擊著他的內心。

“陳教練，您是我一輩子的好教練。”

跟喬喬初步學習了呼吸法和跑步的標準動作后，羅宇再次回到了跑道上。

用上了喬喬的方法后，他果然覺得自己的速度有了明顯的提升。

配合上無窮的精力，他的圈速刷的越來越快。

在第十圈時，竟以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刷完了400米的跑圈。

“你進步...很快。”

喬喬有些驚訝地看著計時器。

“你剛剛才學會基礎呼吸法，跑圈成績就提升了20秒。”

“一般正常人能提升2秒就已經是很好的效果了。”

羅宇自己也覺得很神奇。

這就是天賦飲料的效果嗎？

包括剛才學呼吸法和跑步動作的時候，羅宇哪怕是被荷爾蒙瘋狂分心，也是一遍就記住了喬喬教授的所有細節。

“跑步訓練今天就到這吧。”

喬喬收起了計時器，轉身從替補席上抱出了一個足球。

“我看過你基礎訓練的成績，你的球感很糟糕，所以球在你腳下你會覺得操控起來非常費力。”

說著，喬喬松開手，球垂直落往地上，在接觸地面前，被喬喬巧妙地顛了起來。

喬喬顛球的動作就像是踢鍵子一樣輕盈，一下身前一下身后，頗有一種俏皮輕巧的美觀。

“顛球訓練可以讓你熟悉腳接觸球的觸感，是培養球感最有效率的方式。”

見羅宇觀察一陣后，喬喬忽然一個小踢，將球傳了過來。

“試試。”

而讓喬喬驚訝的是，羅宇竟很是輕松的接過了足球，并且立刻成功將球在雙腳之間來回顛了起來。

“哇！好好玩！”

頭一次正經訓練的羅宇，感覺像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他僅僅只是通過觀察，就能迅速學會其中的要領，身體跟腦袋的結合變得格外簡單。

喬喬看著不亦樂乎的羅宇，眼神流轉。

她著實被羅宇展現的天賦驚訝到了。

“看來提前準備的訓練計劃要做些更改了。”

月色籠罩的球場上，足球的聲音被夏天的風帶到了每一個安靜的教室。

憂傷的女孩看著興奮的男孩，那白色的皮球在男孩的腳上上下起舞。

汗水反射著月光，也反射著二人眼神中的流轉。

直到遠方那一抹紫霞的到來。

...

下午放學的鈴聲響起，陳教練帶著宿醉的熏氣，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嗝...艸。”

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后，他癱坐在了老板椅上。

“你喝多了。”

清甜的聲音，從他身旁的柜子中幽幽響起。

“你咋知道的，你都沒看到我的樣子。”

陳教練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昨天泡剩下的茶水。

“很臭。”

柜子里的聲音帶著嫌棄。

陳教練將水在嘴里咕嘟片刻后吞了下肚，隨后拿起了桌上那份嶄新的報告。

“你對他感覺怎么樣？”

陳教練一邊看一邊問道。

“他...很有天賦。”

窸窣的聲響從柜子里發出，像是女孩抱緊了蜷縮著的雙膝。

“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人之一。”

“跟咱們那的人比呢？”

陳教練問道。

柜子里的女孩思索了起來。

“單論足球基礎的學習效率，我沒見過比他更好的。”

“哇哦，你的評價很高嘛。”

陳教練看著手里羅宇的訓練報告，拿起筆，給羅宇照片上的臉畫了個胡子。

“你似乎并不驚訝。”

面對女孩的疑問，陳教練依然臉色平靜。

“當然，他可是被選中的人。”

“什么意思？”

女孩的聲音不解。

陳教練放下報告，轉身看向了棕北的校徽。

“你不知道很正常，你并不在我們的那個年代。”

他的眼神逐漸放空，像是在回憶什么。

“猛鬼射...二十多年了，除了我們這些親身經歷的人，早就沒人知道那場腥風血雨了。”

柜子里，喬喬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什么腥風血雨？”

“當年的張凱文，就跟現在的羅宇一樣，從一個什么都不會的球盲，一夜之間成了絕頂的足球天才。”

陳教練嘴里喃喃。

“若不是那場慘劇的發生，我們根本不會意識到這是一個多么嚴重的警告。”

“什么慘劇？”

陳教練的瞳孔，不自然地放大了開。

“張凱文死了，同他一起死的，還有參與那場比賽所有的人！球員、裁判，甚至觀眾！無一幸免！”

“最詭異的的是，當人們來到那個死氣滔天的體育館后，發現所有身體已經僵硬的死者臉上，全部還保持著瘋狂大笑的神情。”

“我們唯一能搜集到的線索，就是現場轉播員在比賽錄音里說的最后一句話。”

“什么話？”

女孩問道。

陳教練深吸了一口氣。

“張凱文...射門了。”

空氣，安靜了下來。

半晌后，喬喬幽幽的聲音從柜子里傳來。

“我感覺你在騙我。”

“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沒聽說過。”

喬喬頓了頓。

“而且...聽起來也很扯。”

“扯嗎？哈哈，說明你還是太年輕了。”

陳教練哈哈笑著轉過身，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包新的茶葉，放進了杯子里。

“那個年代本身傳播媒介就有限，而且你也太小看大人物們的手段了。”

開水倒進杯子，發出咕嚕咕嚕的悶響。

“你要明白，你所有知道的事，都是以前的人告訴你的。”

這時，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柜子里的聲響戛然而止，陳教練整了整衣服后，喊了聲“進”。

楊老師拿著一本報告推開門走了進來。

“陳教練，到校隊的訓練時間了。”

“唔...艸嗝！”

陳教練喝了一口茶，結果被剛加的開水燙地打了個悶嗝。

“人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除了...羅宇。”

“嗯？”

陳教練詫異地抬起頭。

“羅宇為什么沒來？”

“他在醫務室躺了一天了。”

“啥玩意？”

陳教練下意識看了看身邊的柜子，柜子里的喬喬也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早上的強度沒有很大啊，狀態也好好的，怎么就進醫務室了？”

陳教練撤回了視線，看向了面前的陳教練。

“他怎么了？醫務室怎么說？”

“醫務室的老師說他們沒檢查出什么問題，但羅宇同學他...”

楊老師欲言又止。

“他整個下午都在醫務室里打滾，嘴里一直再喊‘痛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