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機的鏟齒第三次撞向地下室墻壁時,混凝土碎塊中突然迸出銀光。
蘇尋跪在瓦礫堆里,醫用口罩被粉塵染成灰色。那枚殘缺的蝴蝶骨銀飾卡在鋼筋縫隙中,翅膀紋路與她錢包里蘇眠的照片完全吻合——如果忽略銀飾表面氧化層顯示它已在潮濕環境埋藏超過二十年的話。
“開顱?!八龑χ炙宦暤溃卿徑佑|顱骨的瞬間迸出青藍色火花。當額骨被掀開時,在場所有人都倒吸冷氣——腦組織保存完好得不可思議,灰質表面爬滿晶瑩的菌絲網絡,像極了顧清歡實驗室里那些連接克隆腦的神經接口。碳14檢測儀發出尖銳警報,顯示這具尸體死于1998年4月15日,而那天正是溫言的生日。
陸沉的手電光束在墻面游移,藍光喚醒了一幅駭人壁畫:七個沒有面孔的白大褂人偶圍成環狀,手術臺上的嬰兒臍帶直指穹頂的星圖。當他用戰術匕首刮開石膏,暗門上的生物識別鎖泛著冷光——“清歡生物“的logo在銹跡下搏動,如同休眠的心臟突然被電擊激活。
溫言的尖叫從配電室傳來,帶著金屬共振的顫音。她手中的器官移植檔案正在自燃,火焰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在化為灰燼前的最后一秒,所有人都看清了那行字:“供體顧清歡,209號染色體端粒長度異常,建議用于07號實驗體記憶移植?!岸C人指紋的納米級掃描顯示,她養父的食指螺紋在特定區域有機械性重復——這是長期使用生物假肢才會留下的磨損特征。
三人的手機屏幕同時滲出鮮血般的紅光。動態地圖上,代表命案現場的紅點正隨著他們的心跳頻率膨脹收縮。當蘇尋將蘇眠的DNA輸入系統時,數據庫突然調出一段加密視頻:顧清歡的電子訃告正在被某個隱形鍵盤修改,死亡時間從“2018年“跳轉為“實時更新中“,而簽署醫生的數字簽名欄里,“正在輸入中“的閃爍光標突然具象化成一只血淋淋的食指,在屏幕上按下溫言的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