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爺爺:
很抱歉以這樣的形式記錄下您。
可他跟我說,死亡并非終點,遺忘才是永別。
可我想以這樣的方式把您留在我的世界里。我文筆不好,敘事總是邏輯不清??晌蚁氚涯涗浽谖业臅?,這樣的話看到這本書的每一個人都會記得您,您會一直留在我們的身邊。
爺爺,今晚上我和奶奶在床上聊了好久的天,聊了您的前半生,您去抗美援朝,奶奶說的話流的眼淚幾乎都刻進了我的心里,從未有一場離別讓我覺得如此深刻心痛。
人生真的就是一場盛大的告別,而父母就只能是在看著每一個孩子的背影長大,直至再也追趕不上,背影隨著時光飛速而逝去變得模糊。
每個孩子從媽媽肚子里合體到成為獨立的個體,這個過程仿佛都是一瞬間的事,直到至此我才明白,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意味著,父母與子女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我記得拿著相機第一次記錄您時,你總是很羞澀不敢看我的鏡頭,我總是讓您多笑笑,要笑得開心些。您總不好意思看我的鏡頭。
我當時不知道,那是我們這輩子最后一張合照,成為了我今生最大的遺憾。可是儲存卡里的照片我還沒來得及導出來,我還沒來得及洗出來讓您看看。
我現在已經不敢看了,爺爺。
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拿著相機記錄,喜歡站在鏡頭后面記錄別人的幸福,可我不知道有一天我要承載的是如此濃郁厚重的思念。
爺爺,奶奶今晚跟我講了很多你成長的故事,在星空的另一端,你也在看著我們對吧。爺爺,這一次回家,我站在您家門口恍惚了好久,感覺您還是會和之前一樣坐在家門口等著我們回家吃飯,會在回家時又拉著奶奶依依不舍地目送著我們離開,第一次見面,您在地上寫著我的家鄉和名字,第二次見到您時,您在醫院里說不出話,渾身插滿了管子,當時我急性腸胃炎,您在醫院的住院部這邊,我在急診那頭吊著鹽水牽掛您。
您一見到他就忍不住掉眼淚,急的說不出話,是啊,他從小無依無靠,您和奶奶把他養大成人,把一個一出生就快沒了氣息的孩子帶回家,細心呵護放心尖上長大,您的眼睛里想歸家的思念早已隨著滾燙的淚水溢出來,我們都知道,您想回家,不想在醫院。
明明被病痛折磨得那么難受了,半邊身子已經活動不了,卻還是努力地舉起雙手做康復告訴我們,你在努力好起來了馬上就可以回家了像過年時那樣熱熱鬧鬧的。
醫院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冰冷的儀器,哪有家里的火爐溫暖呢,對吧,小老頭。
我當時開玩笑對您說,爺爺,你可要答應我要快點好起來,回家要和奶奶給我包餃子吃呢,小北他說,您和奶奶做的餃子才是最好吃的。
我都還沒吃到呢,以后也吃不到了,你看,我個南方人,竟然也心心念念一頓餃子這么久。
你在地板上算我的生辰八字,您算出來了嗎?爺爺,我能走到您面前,鼓起了很多的勇氣,我不知道這樣是否錯與對,我只想真真心心的對待大家。我于您始終有愧,小北被您養的很好,可我并沒有那么完美。
您都還沒親口告訴我,要是以后他欺負我,我該怎么辦,南南在北方可沒有家人的。
你都沒看到我出嫁呢,大年30也只吃上了一頓我做的閩南菜大盤雞,早知道,我就多給您做好吃的了,什么都沒為您多做些。
對了,您就不怕我欺負他嗎?
我回老家時還在跟媽媽說:爺爺很快就會好起來了,上一次爺爺也住了一陣子就回家了就好了。
姐姐也跟我說:以前爺爺很健談的,只是這兩年生病了話就少了。
爺爺,我只給你洗了一次頭發,你都還沒有跟我好好說過話,
后來見到我時總是流淚,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朋友,做對了一件事就會得到大人的獎勵和夸獎。
人生為什么有那么多來不及,來不及這三個字包含著多么深的無力和遺憾。
爺爺,后面的菜園開滿了油菜花,都是您種的,菜籽都把花壓倒了。
我今天站在菜園旁邊待了很久,
我知道,這是年前你撒下的菜籽,來年春暖花開時,冰雪融化,這片菜園會開滿一大片油菜花。城南花已開,故人卻不在。
爺爺你看,你種的菜都長得很好,花也都開了爺爺,對您的思念從未停止,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春來不見人。
小北跟我說,過了二月二你就會好起來。
是了,爺爺,你看,菜園里的蒲公英都開花了,油菜花都結滿了菜籽,菜籽們沉甸甸地壓著菜稈子。
我帶頭把幾個小孩,我們挖的公英根全都挖斷了,小北說,要是您還在,您又要吵他了,因為挖蒲公英根不能斷。
小北說:明年沒人催他早點回家過年貼春聯了,他對這里最后一點牽掛都沒了。爺爺,上一次我在醫院問您,想不想聽我讀書,您比了比手勢說想。
每次都會拉著小北的手眼神深深地看著我,眼神又瞟向小北,我知道,您最疼愛他最不放心他和奶奶,因為他啊,是被您從小背在籮筐里愛著長大的小孩。
我當時心里在想,大概這輩子楠楠我啊會盡我這輩子所有的力氣,不留余力地守護他,就像他小時候無依無靠時您和奶奶守護他那樣,保護好那個小小的他,也照顧好您放在心尖上長大的小孩。
爺爺,在我的家鄉,我從未感受到過這么濃厚的親情氛圍,小北過年時跟我說:他的兄弟姐妹都要給您和奶奶磕頭拜年,然后你們給他們發紅包這是你們家的習俗,我剛開始只是覺得震驚,直到后來我才明白,子欲養而親不待,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句話在你們家具象化。
家里的每一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在表達愛意,我覺得這樣的氛圍很幸福。
生活里不可能總是事事順意的,但在每一個難熬的瞬間,我想這些被愛意包圍的時刻,都能撫平那些傷痕。這就是過年大家都回家的意義。
爺爺,我們大家這幾天好像把這輩子眼淚都哭光了。姑姑哭到昏厥,大家的心里都好像空了一塊。
仿佛隨著您的離去,世界從此一分為二,一半是有你們的過去,一半是沒有你們的以后。
如果說真的有輪回,爺爺,下一世相遇時,我們還能不能記得起這一世的情分。
您把他養大成人,他還沒來得及為您盡孝,爺爺,您答應過我,要回家聽我念書,要和奶奶包餃子給我和小北吃,你沒守信。我不怪您,您已經很累了。
如今我把您寫進我的書里,餃子這一世我吃不上了,您多來我們夢里看看我們好嗎?
時空是一個圈,直行或是轉彎,我們終究會相遇。
爺爺,我在屏幕這頭敲鍵盤時,眼眶紅了又發酸,奶奶我已經哄她睡著了,在房間里睡下。小北和姐姐弟弟們在想您,我也一樣。
今天我站在油菜花旁,心中突然豁達了好多,什么功名利祿,悲歡離合,生老病死,都是時間線上的一縷青煙罷了,什么都將過去,我們也終究歸于塵煙。
然后隨風飄散,去構成下一個可能。
爺爺,我終究明白了,幸福不用刻意追求,原來在我們不經意間的時候,幸福就悄然降臨在我們身上,但幸福同時也長著一雙翅膀,隨時隨地都會與我們擦肩而過。
原來幸福這么簡單,可是幸福太短暫了,爺爺。
我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您,無窮的思念和憂愁在心中無法排解,眼眶紅了又熱,有太多的遺憾在心上永遠停留,我們都沒能見上您的最后一面。我早上做了噩夢,是關于家里出事的夢,我也很驚奇,仿佛有什么預感。
我第一個醒來,立馬通知小北,緊接著不到五分鐘小北接到了關于您的消息,我們立馬往家的方向出發,接上其他兄弟姐妹。一路上都在期盼著您和之前一樣只是虛驚一場。
走到鎮上的時候,碰到了噩耗的消息,連您的最后一面也沒趕上。小北的眼淚在這一刻決堤,再也繃不住了。
我拿著紙巾給他,他一路上壓抑住的心痛再也止不住,回到家后門,我不敢下車,無法接受,無法面對,小北哭著跑進去給您磕頭,我在門口哭的直不起腰,弟弟過來扶著我,小北哭到無聲喘不上氣,我從未見他這輩子這么絕望無助過,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在他身邊。
家人的離世不是一時的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濕。
小北的眼睛一直都是紅的不吃不睡不覺得困他只想一直守著您。
奶奶的血壓也很高,我陪著奶奶,哄著她睡覺,她跟我說了很多小北小時候的故事,說他多么的孝順,乖巧,懂事。
那三天仿佛過了三個世紀那么長,小北把奶奶小時候收起來的小玩具都從柜子里拿出來跟我分享,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像他姐姐。
他拿著楊樹枝條給我做簪子,楊樹枝條脆一下就斷了,我卻很喜歡。他又拿桃木做第二根,刀壞了,做不了了。我帶著他們去找鋤頭,把地里的土翻翻,種上您沒吃上的土豆,澆水。因為我不想讓您的菜地荒了。
第三個晚上我又走到油菜花旁哭,小北過來給我擦眼淚,剛給我止住眼淚他又哭了,我又給他擦眼淚。我們就像身處在大雨里,只有一把傘,傘只能遮得住一個人,一個人在淋雨,總要有一個人支撐著對方。
爺爺,小北叫您,您不回應他,他哭得像個淚人。您在里面,他在外面。他就一遍遍看著您的照片視頻,他說您不是這樣的,被病痛折磨的脫相了。他邊說邊哭,我心里也覺得好痛,有什么東西碎掉了,我幫小北拼不好。他的心里,從此以后就會空了一塊。
我就站在他的旁邊,看著他的眼眶紅了又紅,我認識他這么久以來,我從沒見過他如此無助破碎。
姐姐哭得都喘不上來氣,奶奶吃了好多降壓藥,姑姑捂著嘴失聲痛哭責怪著自己沒能見上您最后一面…
爺爺,常來我們夢里看看您的子女們吧,我們都好想你。
所有來到我們身邊的新生命不管成為我們的誰,都是來赴我們在許許多多世前說定的約。
而所有從我們身邊離開了的人也一定會在下一世或者另一個時空用另一個身份出現在我們身邊,即便我們彼此忘記。
我相信,所有相遇,都是重逢。
親愛的素未謀面的你,如果你正好閱讀這篇文章,謝謝你替我多記得了爺爺一次,因為只要心里記得,他就一直還活在我們心里,沒有被遺忘。
其實這是我寫給爺爺寫的一封信。
當你在手機屏幕的另一端閱讀我的這篇文章,在穿過黃昏的十字路口,某個陌生人的側臉或許正是你前世未能送出的那封信,
也許是我未能洗出來的那張合照。
在爺爺的病床前時,經常給他看芊芊小屋里我們幾個兄弟姐妹的視頻,他總是回放要循環播放著視頻看著我們在小屋里歡聲笑語。
我想呼吁大家,趁著有時間,好好孝敬父母,多陪伴他們。愿天下的父母都能健康長壽。
這是我寫給四月份的篇章,現在是2025年8月23號,距離這篇文章,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個月,我想給五月前的楠楠和小北,他們一起經歷的遺憾,美好,畫上一個好的結局,至少這時候,楠楠和小北都還是彼此的光和太陽。
許昌這個城市非常有寓意,叫許君以昌。而南陽,小北最近跟我說過,他說他遇見我時,他黯淡無光,他對未來沒有憧憬,我覺得南陽這個城市的寓意,我愿意解讀為,南方的太陽。
那一段時間,小北整個人像個沒有魂的人,我拉著他陪我去翻土,陪我去種土豆,我跟他說,等土豆長出來了我們就回來收,再種別的種子向日葵
我們一起曬蒲公英,晚上我就聽著他跟我說小時候,夏天爺爺奶奶帶他到房頂乘涼數星星,等他睡著了又把他背下去。
他每年都會回來給爺爺貼春聯,爺爺在家門口等他回家。年年如此,他護他長大,他送他離去。
如今,他什么念想都沒了。
爺爺生前在病床前把小北的手放在楠楠的手上,他把他最牽掛的人托付給楠楠,楠楠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的信任和托付。小北更像弟弟,性格溫和,孝順謙卑,為人也很好,小北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爺爺奶奶了,楠楠覺得自己和小北,更多的是好朋友,相處模式更像朋友。小北是楠楠的第一個朋友,可以這么說。
結束吧結束吧,難過的日子都快點結束吧,慢慢的慢慢的,就變成了大家心里的一個符號,不深不淺的印在往昔的日子里。
南南生于南方,魚米之鄉,有山有海有河,春暖花開的地方長大,就像桂林山水甲天下這樣環境中長大的地方,有個缺點,潮濕。
小北出生那天下大雪,他出生時臍帶繞頸,宮內缺氧,加上當時醫療條件并不完善,到冬天遍地都是厚重寒冷的雪,他出生就被醫生下了病危。是爺爺冒著大雪把小北帶回家的,說小北養不活。
為了讓他哭出來醫生還拿燒開的開水壺燙他,想想他的童年光是聽著就覺得心痛。他的爸爸媽媽一直在外面工作,童年里小北的爸爸也有在家里開飯店,后來又出去了,小北又回到了爺爺奶奶家,他的童年以小孩的角度去看是幸??鞓返囊驗闋敔斈棠毯軔鬯?,家門口的竹林,姐姐哥哥弟弟陪著他玩耍,哪怕家里條件很不好,他除了想念媽媽爸爸,沒什么其他的不快樂,但是以成人的角度去看待小北的童年,是心疼他的,因為他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的陪伴和關心,自己獨立長大,北方干燥寒冷,小北說他小時候吃的最多的就是泡面。所以從小北就格外孝順懂事,家里沒有電視或者電腦打游戲就跑去別人家看。
南南從小就很任性調皮膽子大,家里住在城市里,沒有下過地,干過農活,爸爸媽媽都忙著做生意掙錢很少陪伴她,她脾氣非常倔強,不聽父母話,家長會父母也懶得來,因為一去被點名批評了,回到家就是不許吃飯,第二天沒有零花錢。
南南從小每天都有零花錢,不多,南南的父母最早下廣東經商,后來家族掙錢以后都在一個地方扎根發展,所以南南是標準的大小姐脾氣,倔強,高傲,離家出走,跟父母賭氣。
拿著爸爸的副卡買了最新的手機就去另一個城市生活了,賭氣要遠離父母。南南家里從小就有店鋪,有電視,有小車,甚至家里開的還有老虎機臺球廳。
南南的童年里并沒有父母的關愛,只有敷衍。
因為要開分店,所以她需要一直轉學,她沒有固定的朋友,同學,她成績起起落落,差了就會被數落,好了也不會被表揚。
在父母眼里,南南只需要聽話就行。出門不能出去太久,要去上興趣班,要學孔雀舞,傣族舞,她喜歡畫畫,媽媽會把她畫的畫全部撕掉,南南的童年并不像小北一樣,沒有父母陪伴,南南從小和父母一起生活,直到南南上了初中,放學路上和小學男同學說了幾句話,被去進貨路上回來爸爸看到了,回到家都免不了一頓罵,南南去染頭發,挑染了一束,南南的爸爸看到是個男發型師,回到家也是會被爸媽罵一個晚上的。
總之,在童年的視角,小時候的南南,她是感受不到愛的,在她的童年里,只有命令,遵從,聽話。
她的父母也經常因為生意上的事發生爭吵,家里并不是一個和睦平穩的氛圍,所以南南從小就過得很小心翼翼,因為害怕父母責備。
因為家族里都是做生意的,所以大家之間親情很淡薄,而利益載體最大化才是整個大家族的整體發展核心。所以她的潛意識里,并不相信任何感情。
因為物質上,她并不缺什么,而情感上,父母也沒有引導過她,她覺得她需要的,是自由。
所以她像只渴望自由的鳥兒,想向外飛翔,南南的爸媽從小就教她做生意,南南也是單純的也是被父母保護的驕傲的大小姐脾氣,與小北的脾氣,天南地北的相差。
因為他們的生長環境不同,但小北的爸爸是愛他的,而南南的父母帶的更多的是目的性,就算是突然地愛你了,也是帶著目的利益而來。
南南從小就明白這一點,所以長大后她就往離父母最遠的地方走,南南最喜歡大海,所以她去了海邊,看完海以后,她又往南邊走,每一個地方都離父母千里之外。
在一個地方生活一段時間,遵從本心,她收養了很多流浪狗,第一只叫布丁,是只泰迪,第二只是個不知名串串,名字叫可樂。她認識了很多朋友,他們來自全球各地,經常帶她飆摩托車到120碼,她一點也不害怕。
南南每年都會去祭奠一個朋友,他來自尼泊爾,叫他啊杰吧,他是個留學生,他開摩托車出了意外,南南把他當哥哥,在南南離家出走的日子里,是他教她英語,請她吃正宗尼泊爾咖喱飯,(⊙o⊙)…很咖喱難以下咽的美味的那種飯,真的吃過一次,終身難忘’他還興致沖沖跟南南保證:不好吃就再也找不到女朋友。南南含著淚吃了幾口,腦子里一直在想,尼泊爾都管這個叫美味嗎,他們過得真辛苦。
之后,第二天晚上他們依舊晚上去郊區飆車,偏偏那一天沒檢查,摩托車剎車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失靈,那駕車該是南南開的,那天他非要開南南的,出發的時候他們還去學校門口吃了餃子。車速太快,搶救無效,骨灰遣送回國。南南認識他兩個月,連他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從那以后,南南就離開了那座城市,再也不回去了,南南回了一趟家,大哭了一場,爸媽不明所以,家里早已經沒有了她的房間位置,后來南南就一路往有海的地方漂泊,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喜歡大海,但是從那以后,南南就一路向北方走,漫無目的像蒲公英一樣漂泊。這也就是為什么那一天,南南會拉著小北去挖蒲公英去曬干,因為南南不想再一個人繼續流浪了,想留在小北身邊。她從沒想過要喝什么蒲公英,她只是想著,這是小北爺爺撒下的蒲公英種子,她只是想有個歸屬感。一直把蒲公英帶在身邊,南南來北方以后,原本只想呆半年就往更大的海岸線走,因為她知道她在一個地方不會停留太久,只是一個過客而已,她也不需要朋友,獨自一人即可,獨來獨往,傷心或開心她早已麻木。
人和人的緣分不是一場不出門就能避開的大雨
反正她也不需要朋友,想家就回去看看父母帶帶禮物,走個過程再回來北方,這些年一向如此。直到她遇到了小北,小北是她的第一個朋友,但也不常聯系。偶爾碰到就打打招呼,沒了。
有一天,南南的水杯摔壞了,小北看到她吃的就很簡單樸素,小北以為她生活過得艱苦,要把自己的飯分給她,南南說不用了,你幫我把這水杯扔了吧,在南南那里,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小北就覺得可惜,但還是扔了。南南知道樓下有個一模一樣的,再買一個就是了。
又花不了幾個錢。但是南南下樓的時候發現那個一樣的杯子賣掉了,南南又跑上樓加了小北,跟他說,不好意思剛才網卡,沒掃上。小北看到南南掃了也沒加還以為南南是怎么了,小北也沒想過南南會再跑回來重新掃,就這樣,他們就這么誤打誤撞認識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小北成了南南的第一個朋友。南南那時候身上的積蓄是別人好幾年的存款,每天不是做美容就是逛街買衣服,她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才能讓自己開心,而小北每天在為了生存而發愁,他們是兩路人,看起來幾乎是兩種沒有可能的人生軌跡,而且南南一直覺得小北年紀好大啊,看著好成熟,嗯,小北也覺得南南就是個大小姐吧每天就知道消費。不懂節約,敷一張面膜400塊錢,小北應該覺得南南挺傻的被坑,因為南南去找他吐槽了。
后來南南走了以后,有半個月沒聯系小北,因為南南又跑去別的地方了,回來的時候還迷路。回來的第二天,南南就約小北吃飯,小北拒絕了,因為他覺得還很拮據,南南把帶回來的特產都帶給了他,只是因為他隨便評論的一句話,給我帶一個。南南給他帶了自己最喜歡吃的巴西橘子,小北在冷風中等了南南很久,南南穿著棉拖就水靈靈過去了,南南真的是我見過的大大咧咧的女生,沒心沒肺的。小北覺得南南很特別,很明媚。
南南一直在給小北夾菜,怕他不好意思,他卻把橘子剝好了都放到南南面前,這就是南南和小北的初相識。那天,下著雪,刮著冷風,他們穿著羽絨服,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吃飯的時候上了5瓶大烏蘇,之后又去旁邊的清吧喝了13瓶烏蘇,南南對著伸出手小北說:你好,我叫南南。你好:小北。南南說:你知道嗎你是我在這的第一個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然后南南就去上廁所了,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小北就很擔心,在廁所門口叫著南南。南南被這幾個女孩搶了手機,要拍裸照,威脅她要和其中另一個女孩交往,南南很害怕,徑直沖向門口的小北。躲到他懷里,那幾個女孩也追了出來,非要解釋加微信,小北問南南你愿意嗎?
南南搖搖頭說我不愿意。小北護著南南走了,這是南南第一次除了自己以外,被別人保護。她很感激小北,這是他們最初的相識。
三天后,南南主動聯系小北,但是小北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上班了,南南有點失落,于是南南想去找小北,算是感謝他那天晚上的幫忙。但是他覺得這個地方有點遠,南南一看定位,老天,小北,你這是出國了嗎?開玩笑的,南南打車去了,發現了他和他弟弟在門口抽煙等她呢,于是他們忙完,小北的弟弟就去打臺球啦,南南發現小北有點感冒咳嗽,南南就悄悄的導航定位藥店,結果,到的時候,那個藥店倒閉了,又重新找了一個診所,里面的病人一直在咳嗽有點嚇人,南南就又拉著小北去下一個藥店。但是小北一直不肯,然后南南就跟他說,你要相信科技的力量。小北說,我生病從來不吃藥的都是靠硬扛熬過去就好了,南南搖搖頭,等你吃完藥發現不難受了,你就知道科技與狠活的美好了。因為在南南的認知里,生病就治病,很正常,哪有拖的,小北就在南南強迫之下,不情不愿的把藥吃了。有人送過他花,但沒人頂著寒風送他一堆感冒藥。南南看他吃藥很恐懼就覺得他很可愛搞笑,怎么會這么大高個男孩怕吃藥呢,后來,他的手開裂了,南南給小北和小北的弟弟一起買了最好的護手霜,因為北方真的太冷了,南南也經歷過雙手開裂不能碰水洗頭的疼痛,感同身受吧。但是,小北這個不講義氣的東西,南南剛給他買了感冒藥快好了,他居然要去喝酒。
南南就很不理解,后來南南才知道原來是他要過生日了,他也不提前說,南南不知道送他什么,而且他也沒打算叫南南,也能理解,算家宴吧。都是他的親朋好友長輩在的,剛開始怪他不早說,南南把整個市中心都跑了一遍都不知道送他什么禮物,后來挑了圍巾。剛好搭配他衣服,后來南南后悔了,還不如不說呢。去的時候快把南南尷尬死了,小北就說還有個朋友要來,都在等南南,南南到了才開始。那一天,是冬至,北方吃餃子,南方吃湯圓。
南南在冬至那一天,吃了小北這個壽星一晚上的尷尬,因為南南不好意思,小北他一直在給南南夾菜。他知道她不吃什么,比她自己還了解自己。所以他們真的很適合當朋友,如果他們一直當朋友的話,我想,也許小北和南南現在一定還在像對方吐槽不如意像以前一樣無話不說打打鬧鬧開開心心。小北是懂南南的,南南也懂小北。小北是一個很細膩單純細心溫柔的男孩,而南南表面獨立果斷,實則非常沒有安全感空洞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小北盡力的在陪伴南南,一開始他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南南想要的是自由,是幸福,小北想要的,是讓南南開心快樂幸福。
少年總是太理想化,在他們情竇初開的年紀,還不明白什么是現實。以為相愛就可以抵萬難,但愛不會一直在,相愛不能抵萬難,合適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