β-07靈核在荊棘中融化成血膠,修補著林深斷裂的手腕。
守夜人指揮官在地上抽搐,她的皮膚正被反噬的靈能燒成焦炭。夜梟吹著口哨踩住她持刀的手腕:“哎呀,法典第88條——靈核離體超三分鐘,宿主自燃。”
林深盯著刀柄內側的刻字。
β-00的編號下藏著更小的字跡,手術顯微鏡級的刻痕組成一句話:**“別相信七年,你的倒計時從出生開始。”**
刀柄突然裂開,掉出一截玻璃管,里面蜷縮著胚胎標本——標簽寫著“林深,妊娠23周,靈核寄生完成”。
夜梟的匕首抵住林深后頸:“別碰那東西,除非你想體驗子宮里的記憶。”
但太遲了。
林深的指尖剛觸及玻璃管,意識就被拽入羊水般粘稠的黑暗。
他(她?)在液體中漂浮,臍帶纏繞著三顆跳動的靈核。外界聲音透過子宮壁傳來:
“β-00是唯一能與母樹神經直連的容器……對,就像人形U盤。”父親的聲音。
“但把親生兒子做成培養皿,林教授真是科研楷模。”夜梟的冷笑。
手術刀劃開子宮的瞬間,林深在現實與記憶的夾縫中尖叫。
冷藏室的靈核罐集體爆裂,數百顆靈核匯聚成血肉洪流,將林深包裹成繭。
夜梟點燃風衣扔向蟲繭:“母樹要給他做強制升級,快燒了這玩意!”
繭內沒有皮膚,只有神經與荊棘交織的網。
林深在劇痛中“看”到真相:每個靈人都是母樹播撒的孢子,守夜人獵殺的靈核實為未成熟的樹芽。而β系列是特制的殺蟲劑——父親試圖用人類基因培育吞噬母樹的抗體。
“你才是真正的母樹癌。”夜梟的聲音穿透蟲繭,“你爸臨死前修改了β-00的程序,現在你要么吃掉整個母樹,要么變成新母樹的胎盤。”
林深撕開蟲繭墜落。
母樹神經網絡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金色時鐘:**剩余壽命23:59:59**。分針逆時針轉動,所經之處燒傷的守夜人指揮官竟恢復原狀。
“逆時共生?!”夜梟首次露出驚恐的表情,“你居然繼承了母樹的‘時間回廊’……”
林深抓住指揮官的手按向自己胸口。
兩人腕間的荊棘同時刺入彼此心臟,在時光倒流中,他看清了七年前的真相——
父親的車禍現場,指揮官親手將β-07靈核塞入傷者胸腔。而嬰兒時期的自己躺在后座,握著染血的靈核刀咯咯直笑。
記憶最終定格在產房。
渾身荊棘的父親抱著新生兒,將靈核刀刺入嬰兒心臟。刀刃在觸及β-00靈核的瞬間崩斷,殘片扎進父親眼球。
“原來我出生時就殺過你一次。”林深從時間亂流中跌出,腕間時鐘只剩最后十分鐘。
夜梟扔來父親染血的實驗日志,封皮夾著張字條:
**“深深,母樹在通過β系列尋找完美宿主。若你讀到這段,說明我失敗了——但你可以殺死‘誕生’本身。”**
冷藏室突然劇烈震動,地板裂開巨口。
下方是直徑超百米的血肉腔體,無數胚胎標本在血管中沉浮,每個都長著林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