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山的巖壁泛著青灰色冷光,那是億萬年前海底火山噴發形成的流紋巖,每道褶皺里都嵌著碧璽般的綠松石脈。阿鳶的鹿皮靴碾過滿地碎玉,這是《山海經》記載的“多金玉“之地,可那些本該溫潤的玉石碎片,此刻正滲出靛藍色的液體,在巖石表面蝕刻出詭異的星紋。
“別碰這些漆樹。“離淵的劍氣掃過阿鳶鬢邊,斬斷一根垂落的青銅鎖鏈。那些看似普通的漆樹,樹干竟裹著青銅澆鑄的外殼,樹脂從金屬裂縫滲出,在半空凝結成赤紅的眼球狀琥珀。最駭人的是樹根處堆積的獸骨——每具骸骨都生著九條尾椎,頭骨背面凹陷處殘留著晶體狀眼珠。
藥簍突然發出裂帛之聲,青玉碎片騰空而起,在漆樹林間拼出半幅《大荒東經圖》。缺失的部分,正是基山深處那座青銅祭壇的形狀。阿鳶的指尖剛觸及圖紙,整座山體突然響起編磬般的音律,那些嵌在巖縫的綠松石紛紛脫落,在空中重組為二十八面青銅鏡。
鏡中映出的不是他們的倒影,而是《山海經》未載的遠古祭祀:頭戴青銅儺面的巫祝正將九尾異獸綁在祭壇,獸背上的獨目被剜出,替換成刻著星圖的玉珠。當最后一顆玉珠嵌入時,異獸的悲鳴震碎了半數銅鏡,剩下的鏡面突然調轉方向,將光束聚焦在山腰處的洞穴。
“是猼訑!“離淵劍柄的隕鐵嗡嗡震顫。洞穴深處緩緩走出的巨獸,形似白象卻生著九條蝎尾,青灰色皮毛下浮動著星芒。最詭異的是它背部的獨目——那根本不是眼球,而是由九枚星髓卵石拼成的渾天儀!《南山經》稱其“佩之不畏“,此刻那目中的星軌卻投射出令萬物戰栗的威壓。
猼訑的蝎尾突然刺入地面。整座基山的地脈如琴弦繃緊,漆樹林的青銅外殼紛紛剝落,露出內里流淌著藍血的樹干。阿鳶的鹿角匕首剛劃破樹皮,那些藍血便化作毒蜂群撲向猼訑背部的星圖。異獸發出痛苦的嘶吼,九條蝎尾絞碎蜂群,尾針卻對準了自己的獨目!
“它在抵抗控制!“離淵突然扯開衣襟,胸口翼宿星圖迸發赤芒。隕鐵劍感應到星力,竟自行分解為二十八枚玉琮,環繞猼訑形成周天星陣。阿鳶的藥簍同時炸裂,青玉碎片如流星嵌入星陣缺口,在異獸背部拼出完整的井宿星官。
猼訑的獨目突然脫體飛出,九枚星髓卵石在空中解體。每塊碎石都映出一段記憶:青銅祭壇上的巫祝戴著西陵巫醫的蛇形玉玨;被剜目的猼訑幼崽在漆樹林產下藍血樹種;還有青要山巔那把貫穿天地的青銅鎖,鎖孔形狀與離淵的劍柄完全吻合……
當最后一塊碎石墜落時,猼訑的軀體開始石化。九條蝎尾垂落處,藍血浸染的巖層綻開無數水晶蘭——這是《山海經》失傳的“無患花“,其根須穿透山體,在基山地底編織出龐大的青銅管網。阿鳶拾起猼訑遺落的獨目,發現星圖中央嵌著半枚青要玉玨,與她母親遺留的殘片嚴絲合縫。
整座山突然傾斜四十五度。漆樹林的藍血倒灌入洞穴,在祭壇遺址上沖刷出青銅甬道。離淵的劍鋒劃過洞壁,星圖顯示這條甬道直通三十里外的青要山。而在他們身后,石化猼訑的眼窩里,正緩緩爬出十二尊青銅人俑。
(本章深度融合《山海經》元素:猼訑“其目在背“的特征以星髓渾天儀形式呈現;漆樹藍血對應“其汁可染帛“的記載;青銅管網暗合“多水“但地表干涸的地理矛盾)
伏筆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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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要地脈鎖:軒轅帝封印蚩尤殘魂的終極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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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血樹種:西陵巫醫用猼訑血脈培育的活體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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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人俑復蘇:雨師妾部族啟動“萬俑朝宗“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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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兵俑的操控者與雨師妾人俑的關聯
離淵真實身份與羽人王族血脈的覺醒條件
西陵巫醫在羽人滅族事件中的雙重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