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這破龍崽子尾巴比矮人酒桶還粗！”格魯掄起塔盾擋住濺來的巖漿，鑲銅釘被燙得通紅，“菜鳥！你爹當年沒教怎么屠龍？”

艾倫后槽牙咬得發酸，短劍卡在龍鱗縫里死活拔不出來。硫磺煙嗆得他眼前發黑，掌心淡金血液順著劍槽往下淌：“霍克！熔爐核心在哪？”

“東南角！三個酸液池中間！”霍克獨臂掄錘砸碎撲來的教會騎士，老鐵匠皮甲被龍爪撕得稀爛，“狗崽子們把燃料箱焊死在……”

古龍混血種突然甩頭，卡爾的黑焰屏障“滋啦”裂開條縫。莉婭拽著湯姆滾進礦車槽，破甲箭擦著龍頸逆鱗劃過：“它心臟在右爪第三塊鱗片下！瘸子巴頓的賬本提過！”

“賬本頂個屁用！”格魯被龍尾掃飛三米遠，寒鐵邊角在巖壁刮出火星，“老子要能摸到龍爪子，早他媽當屠龍英雄了！”

艾倫突然拽過霍克的鐵鉗捅進龍鱗縫，暗紅礦渣“噗”地噴在龍眼上：“帶卡爾去重啟熔爐！這玩意交給我！”

“放你娘的狗屁！”霍克一錘子砸在他后腰，力道大得能敲碎地精頭骨，“呼吸法逆轉第三式！督脈走檀中穴！”老鐵匠胸膛的渡鴉烙印突然泛金光，獨眼充血瞪著熔爐方向：“二十年前你爹……”

古龍突然張開血盆大口，酸液混著巖漿噴涌而出。艾倫本能地撲倒霍克，后背皮甲瞬間蝕穿三層。硫磺味混著焦肉味沖進鼻腔，他清晰聽見自己肋骨“咔”地裂了條縫。

“菜鳥！接??！”格魯甩來半截鎖鏈纏住龍角，鑲銅釘靴子踩著龍鼻往上爬，“老子數到三就捅它眼珠子！”

莉婭的箭雨突然轉向西南角，箭桿纏著的熒光菇照亮堆滿炸藥的鐵箱：“燃料箱被教會裝了自毀符文！卡爾！”

牧師佝僂著跪在熔爐閥門前，白發被熱浪燎得焦黑：“需要……古龍血激活……”潰爛的指尖剛碰到操縱桿就冒起青煙，“霍克！你藏的酒呢！”

“去你媽的！這時候還想著喝！”霍克獨臂青筋暴起，鐵鉗硬生生撬開半米厚的鋼閘。熔爐紅光透出來的剎那，眾人看清里面焊著二十具矮人尸骸——皮膚早已和金屬管道長在一起。

銅須的機械義肢突然從陰影竄出，黃板牙咬得咯吱響：“第七試驗場拿我族人當柴燒！”老矮人掄起鐵錘砸向控制臺，“同歸于盡吧雜種！”

古龍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嘶吼，暗金豎瞳死死盯著霍克胸前的金光。艾倫猛地扯開老鐵匠的皮甲，渡鴉烙印下露出塊巴掌大的龍鱗——正與熔爐里的尸骸產生共鳴。

“你爹的龍契……”霍克突然咳出黑血，獨眼開始渙散，“用老子的血當引子……”鐵鉗突然刺穿自己小腹，淡金液體噴在艾倫劍上，“終焉呼吸法只傳一次！看好了！”

熔爐紅光暴漲，霍克整個人被吸向閘門。格魯的鎖鏈“咔嚓”斷裂，塔盾重重砸在龍頭上：“老酒鬼你他媽瘋啦！”

“帶菜鳥走！”霍克獨臂卡住閘門，皮肉在高溫下滋滋冒油，“告訴銅須……寒鐵配方在……”

古龍突然調頭撲向熔爐，艾倫的短劍順著鱗片縫隙捅到底。系統面板在視網膜邊緣閃過：【基礎劍術：43/100】。昨夜揮劍117次的計數終于跳動。

“就是現在！”莉婭三箭齊發射斷吊索，成噸的龍血礦渣傾瀉而下?？栍米詈罅恻c燃黑焰，白發瞬間全灰：“霍克的鎧甲……拆右護肩……”

霍克半個身子已被熔爐吞噬，燒焦的手突然甩出塊金屬片。艾倫凌空接住——是枚刻滿渡鴉密文的護心鏡，邊緣還粘著二十年前的血漬。

“呼吸……節奏……”老鐵匠最后的吼聲混在爆炸里。古龍哀嚎著墜入巖漿，沖擊波把眾人掀飛十米遠。

艾倫撞在巖壁上咳出血塊，護心鏡燙得他掌心起泡。格魯拖著變形的塔盾爬過來，獨眼腫得睜不開：“老東西……真他媽豁出去了……”

莉婭掰開湯姆緊攥的手，學徒少年懷里掉出半本焦黑的筆記——霍克偷偷塞的呼吸法圖解，每頁都沾著麥酒漬。

“西北風……帶硫磺味……”卡爾癱在礦車殘骸里，潰爛的右眼徹底失明，“教會飛艇……還有三分鐘……”

銅須突然從廢墟鉆出，機械義肢只剩半截：“跟老子走下水道！矮人的屎都比教會干凈！”

眾人貼著發燙的巖壁挪動時，艾倫摸到霍克鎧甲殘片上的刻痕——是張微型礦脈圖，終點標著新大陸血色祭壇的坐標。

“菜鳥！”格魯突然拽住他后領，鑲銅釘靴子碾碎滾落的火蜥蜴卵，“你他媽呼吸聲跟破風箱似的！”

艾倫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痂，發現護心鏡正吸收自己的淡金血液。霍克殘留的記憶突然涌入——二十年前的雪夜，三百名北境騎士用同樣方法封印古龍。

“西南岔口！踩第三塊凸起石板！”銅須的機械臂突然指向糞坑方向，“下面連著矮人逃生梯！”

腐臭味撲面而來時，莉婭突然搭箭對準老矮人：“你身上有邪神之血的味道?！?

“放屁！那是教會……”銅須的辯解被爆炸聲打斷。整座礦山開始傾斜，成噸的巖漿從頭頂裂縫澆下。

艾倫突然拽過銅須的胡子按在護心鏡上，渡鴉密文瞬間泛紅光。隱藏的夾層“咔嗒”彈開，露出半管結晶化的古龍心血。

“霍克留的后手……”卡爾用木杖挑起結晶，“能暫時壓制……”話沒說完就咳出冰渣。

格魯一盾牌拍碎墜落的鐘乳石：“要抒情等逃出去！菜鳥！用那玩意開路！”

艾倫咬碎結晶管的瞬間，喉嚨像灌進巖漿。淡金血液在血管里沸騰，劍柄傳來前所未有的共鳴——終焉之息順著劍刃噴涌而出，在巖壁上燒出三米寬的通道。

“跟緊！”莉婭拽著湯姆躍入裂縫，箭雨精準點爆追兵的酸液囊。眾人墜入黑暗時，最后看見的是霍克的鐵鉗插在古龍頭骨上——像塊歪斜的墓碑。

腐水淹沒到腰際時，系統面板突然浮現：【生命值：50/60】。艾倫摸到劍柄新出現的裂痕——與霍克當年那把舊劍的缺口一模一樣。

銅須突然悶哼著栽倒，機械義肢冒出黑煙：“第七試驗場……在老子脊椎裝了個……”

格魯扯開矮人的皮甲，鑲銅釘的瞳孔猛地收縮——金屬脊椎上焊著教會“VII”紋章，指示燈正發紅光。

“自毀裝置！”莉婭的箭尖已經抵住銅須后頸，“還有多久？”

“夠殺到新大陸……”老矮人獰笑著掰斷肋骨，拽出半截電線插進糞水，“教會雜種！嘗嘗矮人的……”

劇烈爆炸掀翻整個下水道時，艾倫最后聽見的是霍克的聲音在腦內炸響——“活下來的，才是真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