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公子打人
書名: 斗白蓮,撕渣男,傍上權臣查案忙作者名: 月墨貓玄本章字數: 2166字更新時間: 2025-04-17 08:43:00
八寶攢盒揭開時,柳月璃執箸的手卻頓在半空。翡翠蝦仁映著燭火,分明是她最愛的菜式,此刻卻叫她想起洛昭寒那雙淬毒的眼。
“還是不對…”她喃喃自語。
謝無岐正撕著炙鹿肉,聞言抬頭:“什么不對?”
“那些書信。”柳月璃突然攥緊銀箸,“我藏在妝奩夾層,連貼身丫鬟都不知曉的?!彼讣庠诎笌讋澇錾詈?,“偏偏在那日失竊,偏偏被洛昭寒的丫鬟春喜撞破!”
“哐當”一聲,謝無岐手中酒盞墜地。
他忽然記起當時在正廳,洛昭寒那女人撫過劍痕的神情——淡漠得仿佛在看陌生人。
柳月璃被他慘白的臉色驚到,忙伸手探他額頭:“可是今日跪在外頭受了寒?”
謝無岐卻猛地抓住她手腕:“你說洛昭寒會不會…”
重生二字卡在喉間。前世他親眼見那女人咽氣,若她也歸來...脊背陡然竄上寒意。
窗外忽起驚雷,暴雨傾盆而下。
柳月璃趁機撲進他懷中:“無岐,我怕!”
溫香軟玉在懷,謝無岐卻忽然低笑出聲。
若洛昭寒當真重生,怎會輕易放手?怎么善罷甘休?
定是他多慮了。
他將美人打橫抱起走向床榻,卻沒看見柳月璃埋首在他肩頸時,眼角那抹不甘之色。
她不能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被養在外頭,她要名分,要謝無岐八抬大轎風風光光迎娶她進門!
謝無岐握著茶盞的手猛然收緊,青瓷裂開細紋。
柳月璃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一個鯉魚打挺:“無岐?”
“這院子到底在我名下。”他松開碎瓷,掏帕子擦拭掌心茶漬,“父親遲早會尋來,晚膳后我們另賃宅院?!?
柳月璃雖不解,仍乖順地點頭。
窗紗透進的暮色籠著她單薄身形,像株隨時會折斷的菟絲花:“你去哪我便去哪?!?
謝無岐心頭一軟。
他終是咽下重生之事——何苦讓月璃陪他擔驚受怕?
檐角銅鈴被夜風吹得叮當亂響。
謝無岐望著收拾細軟的柳月璃,眼底陰鷙漸濃。是該尋個機會試探洛昭寒了。
……
朱雀大街茶樓飄著杏仁酥香氣,說書人醒木拍案:“要說這撫遠將軍府與武威將軍府的姻緣,當真應了那句‘彩云易散琉璃脆’!”
二樓雅間,幾位貴婦湊在菱花窗邊咬耳朵。
“聽說是謝小將軍帶著洛家的養女私奔?”
“哪能啊,洛家主動退的親。要我說那柳姑娘定是外室之女…”鵝黃衫子的夫人以扇掩唇,“你們不覺得她眉眼與洛將軍有三分相似?”
滿座心照不宣地笑。
東街胭脂鋪老板娘插話:“昨兒謝家馬車經過,我瞧見那位柳姑娘了,真真兒是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洛家丫頭輸得不冤?!苯{紫羅裙的婦人撇嘴,“成天耍槍弄棒,哪個爺們遭得???”
流言乘著秋風竄遍京城。
有人說柳月璃是洛鼎廉在邊關的風流債,有人說謝無岐沖冠一怒為紅顏。傳到東市肉鋪時,已然變成“洛小姐面若夜叉,嚇得謝小將軍連夜逃婚“。
撫遠將軍府后院的銀杏樹簌簌落金。
洛昭寒反手挽了個槍花,銀芒劈開飄落的黃葉,槍尖直指青石板上跳動的光影。
“小姐!”春喜抱著披風追到廊下,“仔細著涼。”
洛昭寒恍若未聞。
纏腕收勢時廣袖灌滿秋風,恍見前世大婚那日——喜燭映著合巹酒,謝無岐說“女子持械終非長久之計”,次日婆母便收走了她的梨花槍。
“叮!”
槍柄重重杵地,震得虎口發麻。
洛昭寒抹了把額間薄汗,仰頭飲盡涼透的茶。自由的味道混著鐵銹味在喉間滾燙,比謝家祠堂供的冷酒痛快百倍。
春喜盯著小姐頸間蜿蜒的汗漬,突然紅了眼眶。
外頭那些腌臜話她聽了都心口發堵,小姐怎么如此淡定?
“可是聽見'夜叉配豺狼'的新話了?”洛昭寒隨手將濕透的額發捋向耳后,“還是'母大蟲嚇跑俏郎君'?”
“小姐!”春喜急得跺腳,“您還笑得出來!西市潑皮都在賭您何時懸梁呢!”
銅鏡映出少女驟然冷厲的眉眼。
洛昭寒想起前世撫遠將軍府抄家那日,爛菜葉混著狗血糊滿朱門。那些曾贊她“巾幗不讓須眉“的人,轉眼就能朝她啐唾沫。
“懸梁?”她嗤笑著扯開發帶,烏發如瀑瀉落肩頭,“我偏要活得比他們都長久?!?
浴桶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屏風上紅梅映雪的繡樣。
洛昭寒浸在桂花香露里,聽著春喜在外間絮叨,她自個兒倒哼著歡快的小曲兒。
……
翌日,天光大亮。
洛昭寒猛然從紫檀拔步床上坐起,錦被滑落露出素白中衣。赤足踩在冰涼的青磚上,她怔怔望著菱花鏡中少女模樣——眉間朱砂痣鮮紅如血,正是及笄那年母親親手點就。
“小姐?”春喜端著銅盆進來,險些打翻架上鎏金燭臺,“地上涼?!?
“今夕何年?”洛昭寒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永、永昌三年四月初九…”春喜話音未落,已被自家小姐奪門而出的身影驚住。
晨霧未散,洛昭寒踏著露水疾奔至正院。
雕花門“吱呀“推開時,秦婉正對鏡簪著白玉蘭,聞聲回頭便見女兒披頭散發立在晨光里。
“昭昭?”她指尖白玉蘭墜地,碎成三瓣。
洛昭寒撲進母親懷中,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沉水香。
是真的,是活生生的娘親!
不是做夢!
“昭昭這是怎么了?”秦婉撫著她顫抖的脊背,忽覺襟前濕熱。
自女兒六歲習武起,何曾這般落淚?
洛昭寒仰起臉,搖搖頭,笑得涕泗橫流。
卯正時分,八仙桌上擺著水晶蝦餃并桂花糖藕。
洛昭寒咬著銀箸,目光片刻不離母親。直到檐下鐵馬叮咚,夏歡領著個灰衣小廝匆匆穿過月洞門。
“秋平求見夫人!”
秦婉手中甜白瓷碗擱下。
洛錦策身邊的小廝此刻出現在府中,唯有一個可能——她那溫潤如玉的幼子,定是在國子監出事了。
“進來說話?!?
秋平撲跪在青石階前,額角還帶著淤青:“小公子...小公子在國子監里動了手打人!”
洛昭寒倏地站起,“對方是何人?”
“是...是吏部尚書家的孫小少爺?!鼻锲铰曇舭l虛,“說小姐被謝家退婚是因...因大小姐貌若母夜叉…”
秦婉聞言,氣得摔了碗筷。
洛家世代簪纓,何曾受過這般折辱?她霍然起身:“備車!我要親自去國子監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