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該走了。”古夢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霍玉婷回過頭，少年正等著催她動身。

“喂，玉婷，發什么呆呢？快走呀！前面拐角有賣酸梅湯的攤子。”古夢緣一邊說，一邊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腳步放得很慢，仿佛怕弄疼了她似的。

“聽說他們家的酸梅湯是用用自己的武魂去找冰屬性魂師，一起合力造的，喝一口冰爽沁人，安神養身的功效，再煩的事兒都能跟著汗一起散掉。”

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兩人挽著的手臂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霍玉婷看著地上交織的兩道影子，心里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隱痛，終究被身旁人掌心的溫度烘成了淡淡的暖意，就像揣著一塊溫涼的玉，又穩妥又安心。

（小女孩自己也說不清這是怎么了，可在他手中確實感受到了安心——在冷冰冰的白虎公爵府里，除了母親，她從沒從別人身上感受過這種感覺。至于大哥戴鑰衡對她好的原因，她心里清楚。雖然不久前她在古夢緣身上先察覺到一絲微弱的惡意，緊接著又是濃濃的善意，讓她根本分不清對方到底是善是惡。索性就不管了，先好好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再說。）

酸梅湯攤子擺在老槐樹下，青石板上放著一排粗瓷碗，碗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攤主掀開木蓋，酸香混著冷氣涌出來，霍玉婷下意識地吸了口氣，鼻尖頓時泛起涼意。

古夢緣要了兩碗，接過來時指尖被碗沿的冰涼凍得縮了縮，卻還是先遞給她：“慢點喝，別嗆著。”琥珀色的湯里浮著幾顆飽滿的烏梅，霍玉婷捧在手里，涼意從掌心漫到胳膊，連太陽穴的隱痛都減輕了些。

她小口喝著，酸中帶甜的滋味滑過喉嚨，像一股清泉澆滅了心里的煩躁。抬頭時，正看見古夢緣托著腮望著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怎么樣？比硬撐著舒服多了吧？”

風吹著槐花瓣落在湯碗里，霍玉婷用指尖拈起來，輕聲說：“其實……剛才想起的片段，好像和與我自己的武魂情緒靈眸有關。”

古夢緣聽她話剛說完，身子不自覺的頓了頓，顯然是想到了什么（霍玉婷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但是什么也沒有說。）古夢緣也在那一瞬之間，就將自己的狀態再度調整了回來，一把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薄紗傳過來：“記不清也沒關系，要是重要的事，總會慢慢想起來的。”

兩碗酸梅湯喝完時，太陽那熾熱的光輝愈發猛烈。古夢緣牽著她往回走，影子被拉得很長。

霍玉婷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忽然覺得那些零碎又刺痛的記憶，或許也能像這碗酸梅湯一樣，被時光釀成溫潤的甜。也不知道這個愿望能不能實現呢？

喝完這冰鎮酸梅湯過后兩人又開始逛街了起來，兩人緩步走過街邊，霍玉婷目光被一排排緊挨著的食品攤子吸引。

這些攤子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小片熱鬧的食肆區域，空氣中飄著各種食物的香氣。

攤子后面，站著幾位修為尚淺的食物系魂師，他們正熱情地招呼著過往行人。

他們將自己的武魂能力化作一道道誘人的美食——有的武魂能讓普通的面粉瞬間發酵出蓬松的糕點，有的能讓蔬果保持最新鮮的清甜，還有的則能讓肉類快速入味、香氣四溢，以此兜售著獨屬于自己的武魂妙用。

霍玉婷盯著攤位后那只半人高的灰褐色猴子，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她捻著裙擺蹲下身，指尖懸在那顆足有成人腦袋大的核桃上方，又怯生生收了回來——實在想不通，這毛茸茸的爪子怎么能把松針擺得比繡娘穿線還齊整。

霍玉婷忍不住往前湊了兩步，目光在攤位上那些帶著晨露的水果和飽滿的堅果間轉了個圈，又落回那只半人高的灰褐色猴子身上。

女孩蹲下身，指尖差點碰到那顆比腦袋還大的核桃，又猛地收回來，看著那只灰褐色猴子用毛茸茸的爪子將松針擺得整整齊齊，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這……真的是魂獸自己弄的？”她湊近了些，聞到空氣中混著果香和松脂的味道，看著猴子用爪子指了指攤上的東西，又指了指自己腰間的錢袋，忽然覺得這畫面雖然離奇，卻又透著種說不出的和諧。

猴子抬了抬眼皮，琥珀色的眼睛里帶著點不耐煩，像是在說“少見多怪”。它抓起一個碗大的松塔，爪子輕輕一掰，塔片就簌簌落下，露出里面飽滿的松子，然后用鼻尖頂了頂旁邊的西瓜，仿佛在展示自家貨品有多新鮮。

攤位上的水果堆得像座小山，紅蘋果泛著光，桃子絨毛清晰可見，香蕉彎成可愛的弧度，西瓜被切了一角，紅瓤黑籽透著甜氣，葡萄成串垂著，像紫水晶掛在綠葉間。最奇的是那些堅果，拳頭大的榛子外殼油亮，半人高的猴子擺弄它們時，動作竟比人類還細致，連松針都擺得像刻意設計過的裝飾。

它正用毛茸茸的前爪將一顆碗大的松塔擺在攤位邊緣，動作慢悠悠的，卻透著股不容打擾的認真勁兒，尾尖還時不時掃過旁邊堆著的葡萄串，驚得紫色果實輕輕晃動。

“之前見著的魂獸，不是幫藥鋪扛藥的靈鹿，就是跟著獵戶拖獵物的鱗甲獸，頂多在作坊里搭把手捶捶藥粉跟月兔一樣的柔骨兔，哪有自己守著攤子當老板的？”她小聲嘀咕著，目光掃過堆成小山的水果：蘋果的紅暈像抹了胭脂，桃子絨毛上還沾著晨露，連西瓜切開的裂口都像是精心選過的角度，紅瓤黑籽瞧著就甜。

那猴子像是注意到她的話，居然很人性化地點了點頭，然后端起擺在一邊的牌子向他們這邊揮舞了一下。

（猴子感受到了一股讓他自身很安全，并且很奇怪的氣息）

【萬年靈木松的靈松塔、凝露松針——帶子松塔九十金魂幣/顆，凝露松針三十金魂幣/束，脫殼靈松子五金魂幣，另有千年雪桃三十金魂幣/個，千年鐵紋榛：外殼覆玄鐵紋路，果仁蘊含精純木系魂力四十金魂幣/顆；萬年云紋核桃四十金魂幣/顆；千年胭脂杏三十金魂幣/枚，百年紫葡萄十金魂幣/串，百年獼猴桃（潤脈）二十金魂幣/顆】

這定價實在公道得驚人——要知道，攤上這些帶著魂力波動的靈果堅果，隨便拿出一樣，在外面都能賣出翻倍的價錢。對魂師而言，這般年份扎實、能量純凈的靈物，早已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可這也是對霍玉婷錢包的一個巨大挑戰，里面還有的銀錢，不過二十沒金魂幣了

霍玉婷盯著木牌上的字跡，眼睛都直了。她正看得出神，那只半人高的灰褐色猴子忽然歪了歪腦袋，從攤位后的松木棚下鉆了出來。它直起身，毛茸茸的前爪高高舉起，像是在擁抱頭頂的天空，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霍玉婷，分明是想傳遞什么信息。

“呃……是在說樹嗎？”女孩試探著猜測，“難道是萬年靈木松？”

猴子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飛快地搖了搖，顯然不對。它保持著舉爪的姿勢，上半身突然轉起圈來，前肢像被風吹動的風車般呼呼揮舞，緊接著又猛地弓起身子，懷里仿佛抱著什么寶貝，縮著脖子、踮著腳，做出一副慌慌張張躲避什么的模樣。

古夢緣在一旁看得直抽嘴角，忍不住打趣：“這小家伙可真是個戲精，這無實物表演，簡直趕上老牌魂師劇團的臺柱子了！”

霍玉婷卻覺得有趣，順著它的動作繼續猜：“你是說，那些樹跟別的靈植一樣，會主動攻擊？你摘這些靈果堅果的時候，它們用樹枝抽你、用藤蔓纏你，所以采起來特別費勁？”

猴子立刻興奮地大幅度點頭，毛茸茸的臉上仿佛都露出了“終于懂了”的喜色。它轉身鉆回棚下，沒多久就捧著個藤編小袋跑出來——袋子里裝的都是些邊角料：幾顆外殼有裂痕的百年靈榛子，半串蔫了點的千年朱顏桃，還有幾顆磕碰過的十年云紋果，顯然是品相不夠好、沒能擺上攤位，本打算自己留著吃的。

“這怎么好意思，我太貴了，我沒錢付給你呢……”霍玉婷連忙擺手，話沒說完，猴子已經不由分說地把袋子往她懷里一塞，轉身就躥回攤位后，只留個毛茸茸的背影對著她，像是在說“拿著吧別客氣”。

“拿著吧，”古夢緣笑著拍了拍她的肩，“它這是謝你懂它的辛苦呢。你看這袋子里，都是百年、千年份的，雖說品相差點，魂力可一點沒少。尤其是靈木松的松子，不僅嚼著清香，那股松柏氣還能幫魂師凝神靜氣，修煉時帶兩顆在身上都好。其他靈果也一樣，補補魂力再好不過。”

霍玉婷捏了捏袋里一顆帶著裂痕的靈榛子，殼上透出淡淡的木系魂力光暈，鼻尖縈繞著清冽的松香，心里卻犯了嘀咕：“可它這么送東西，做生意不會虧本嗎？”

等他們走后又有人過去，他的攤位進行購買而這一次，他的態度可就沒那么好了，看著那個人猶猶豫豫看著他攤位上的水果與小零食

他忽然抓起個拳頭大的榛子，爪子輕輕一嗑，硬殼就裂成均勻的四瓣，露出飽滿的果仁。

它用鼻尖頂了頂榛子，又指了指那個人，玄黑色的眼睛里竟透著點“趕緊買”的催促。

霍玉婷在不遠處忍不住笑出聲：“原來不只是擺攤，還會推銷呢？”

在攤前購買的那個人被猴子催促的有點不好意思摸一張銅卡在猴子的攤位前，那個小型魂導器刷了一下子，聲音播報響起靈獸金額到賬一千金魂幣，猴子立刻用爪子一邊拿著袋子，一邊裝著松塔，與其他的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