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折中之策
- 家父崇禎帝
- 一脈春回
- 2049字
- 2025-04-03 16:46:04
氣氛一度凝重。
直到一人站了出來。
光時亨沖著李邦華、倪元璐等人厲聲呵斥:
“奉太子殿下以往江南,爾等意欲何為!”
“難道想復(fù)唐肅宗舊事不成!”
李邦華、倪元璐、李明睿等人叩首在地,不敢再多言。
崇禎皇帝臉色鐵青。
當(dāng)著皇帝與太子這爺倆的面就舉唐玄宗和唐肅宗的例子,雖然崇禎皇帝心里有這層意思,但當(dāng)著挫人別說短話。
間不疏親。
若是太子不在,什么都好說。如今太子在,這一句話,就將崇禎皇帝置于尷尬境地。
“啟稟父皇,兒臣有言進奏。”
好在,朱慈烺站出來解圍。
“準(zhǔn)奏。”
朱慈烺行了一禮,“臣愿同皇上,同守京師。”
崇禎皇帝沒有臉色如常,等著朱慈烺往下說。
“只是,國事動蕩,為保萬全,臣請定王、永王前往東南就藩。”
從“兒臣”到“臣”,朱慈烺很明確的表達出,自己清楚自己的定位。
讓定王、永王就藩東南,這一點,崇禎皇帝并沒有想到。
準(zhǔn)確來說,崇禎皇帝并非想不到,而是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
大明朝極重禮法,皇位承襲是雷打不動的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兄終弟及。
有太子朱慈烺在,余下的那兩位年幼的皇子,并不能引起注意。
崇禎皇帝又忙于國事,教導(dǎo)太子已是極限,哪里還有精力去顧及那兩個年幼的兒子。
“定王、永王雖年幼,未至就藩年紀(jì)。可眼下乃非常之時,若是就藩東南,確有道理。”
“說一說你的意思。”
朱慈烺再次行禮,“臣請以駙馬都尉鞏永固、左都督劉效祖輔定王,就藩杭州。”
“以新城侯王國興、左都督劉文燿輔永王,就藩廣州。”
定王朱慈炯,是除卻太子朱慈烺以外最年長的皇子。
就藩杭州,主要是離南京近。
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就算是再來一次南明,也不至于弄出擁福還是擁潞那種腦殘問題。
就藩廣州的永王朱慈炤,則是備份。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
皇帝不走,太子不走,那就只能先讓其他兩位皇子先走了。以免出現(xiàn)正統(tǒng)性的爭端。
至于輔佐兩位皇子就藩的四個人。
駙馬都尉鞏永固,那是崇禎皇帝的妹夫,對崇禎皇帝沒得說。
左都督劉效祖,那是崇禎皇帝的娘舅,對崇禎皇帝沒得說。
新城侯王國興,是天啟皇帝的老表。
左都督劉文燿,是崇禎皇帝的老表。
而劉文燿的妻子,是懿安皇后張嫣的妹妹。
勛貴外戚之間互相聯(lián)姻,這就是典型代表。
劉文燿與新城侯王國興之間,算是親戚,兩個人并不陌生,一塊搭班子不需要磨合也不會出問題。
勛貴,經(jīng)恭順侯府一案,凋零四散,本就淪為陪襯的他們被徹底打入塵埃。
朱慈烺推薦的這四位,全是外戚,忠心耿耿的外戚。
最后,朱慈烺再行一禮,“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崇禎皇帝更尷尬了。
本來應(yīng)該南遷的是自己這個皇帝,結(jié)果北方出身的官員極力阻撓,左都御史李邦華等人這才退而求其次,選擇奉太子南下?lián)彳姟?
沒想到光時亨出來阻撓。
結(jié)果太子退而求其再次,選擇讓定王、永王就藩東南。
這一下子就把崇禎皇帝架那了。
朱太子這么通情達理,朱皇帝又怎么能不明事理?
崇禎皇帝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讓定王、永王就藩東南,于國家目前的形勢來看,確實合適。
親王的威脅,要遠比太子小的多。
“就定、永二王就藩事宜,內(nèi)閣同有司,盡快拿出個章程來。”
“臣等遵旨。”
議事議了個稀碎,崇禎皇帝直接擺手,“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當(dāng)夜,帶帝出征的大學(xué)士李建泰派人送報:賊勢大,不可敵,臣愿奉皇太子殿下南去。
崇禎皇帝看過李建泰的奏報,火冒三丈。
“他李建泰這是想干什么?”
“朕讓他率軍,是去征剿闖賊的,可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以為他在外面做的那些腌臜事朕不知道!”
“皇爺息怒。皇爺息怒。”王承恩連忙上前勸諫。
“據(jù)山西送來的軍報,李建泰的老家曲沃被闖賊攻陷,他原本到家鄉(xiāng)募集糧餉的計劃便落了空。”
“兩件事加在一起,李建泰一時急火攻心,病倒了。事出無奈,李建泰才上了這么一道奏疏。”
“事出無奈!”崇禎皇帝冷哼一聲。
“朝廷剛剛議論的事,他李建泰怎么這么快就能知道?定然是朝中有人向他通風(fēng)報信。”
“想想也是,朕讓李建泰出征剿賊,是讓他到山西、陜西去的,他倒好,停在保定不走了。”
“保定離京師的距離,倒是足夠讓他聽到朝堂議事的聲音!”
王承恩試著問道:“奴婢派人去查,看看是誰將風(fēng)聲投給了李建泰。”
崇禎皇帝明白王承恩的意思,“你就別在這寬朕的心了。”
“不論是皇帝南遷,還是太子南遷,這么大的事,群臣商議,內(nèi)廷、外廷都知道。”
“那么多的人,上哪去查?怎么查?”
說了半天,崇禎皇帝的怒火也消下去多半。
他將李建泰的奏疏扔在御案上,“李建泰是山西曲沃人,他的家鄉(xiāng)被闖賊攻破,他的家族在當(dāng)?shù)厥谴髴簦湓陉J賊手里,兇多吉少。”
“斷了念想,身為北方人的李建泰才會上這么一道請求奉太子南下的奏疏。”
“你覺得,南遷之事,是否可行?”
王承恩是個很懂規(guī)矩的人,涉及朝政,只要皇帝不問,他絕對不會主動提及。
可面對皇帝的發(fā)問,侍奉御前多年的王承恩明白,皇帝是真的無人可問了。
他沒有任何含糊,“奴婢侍奉皇爺多年,對軍政之事多少也有點了解。”
“北方連年天災(zāi),兵禍不斷,早已成了一片爛地,無力回天。”
“若依奴婢來看,要想解此困局,也就只有南遷這一個法子了。”
崇禎皇帝慵懶的靠在龍椅上,是隨意,也是疲憊。
“連你這個不怎么說話的人都能說出這樣的話,可朝堂上的人,就是不愿意說。”
“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