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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亂局叢生,皇甫亦是無奈

鄴城東南面,一處漢軍大寨。

劉啟領著皇甫嵩,及鄴城令麾下一班差役急急趕往此處,欲要緝拿兇手樂進,給趙圭一個交代。

然而,當眾人抵達轅門時,這里早已化作一片焦土。

往日的軍營早已不復存在,燒焦的寨柵也倒在一旁,空曠的開闊地里除了一塊燒的黢黑的地方,舉目望去,滿是傾頹。

望見這一幕,皇甫嵩內心悸動。

這哪里是他半個月前巡視過的漢軍大寨,簡直就像是一片戰亂后的焦土,令人駭然。

“劉啟,你確定樂進在這里?”

面前見不到任何人,鄴城令內心著急,扭頭向劉啟詢問,“這里可什么都沒有,你最好快些說出,晚了休怪本縣不講情面!”

劉啟面色鎮定,故弄玄虛地說道:“你們難道看不到嗎,這里站著無數漢軍將士!”

皇甫嵩也明白了劉啟的用意,立在一旁沉默不語。

反倒是鄴城令,感覺自己像是被他戲耍一番,氣急敗壞地喊道:“來人啊,將這裝神弄鬼的劉啟給本縣拿下,交于趙公公定罪!”

順勢,幾名差役手持捆繩枷鎖,惡狠狠走上前要拿人。

“慢著!”

劉啟朝著那片開闊大喝一聲,“出來吧,讓皇甫將軍看看!”

“還在裝神弄鬼,諸差役,速度將這妖人拿下,回去復命!”鄴城令大聲呵斥道。

就在一眾差役繼續動手時,不遠處的矮樹叢中忽然走出一名身著絳紅色軍服的漢子,天色昏暗,令人看去還以為是白日見鬼。

還有人在?皇甫嵩心中既震驚又激動,眼眶微紅。

其他人見了,則很是詫異。

就在方才燒焦的空地上,陸陸續續出現了二十幾名身著絳紅色軍衣的軍士,他們昂首挺胸,排列在眾人眼前。

“樂進就在這些人內,但你不能抓他!”

鄴城令站在一側,聽了劉啟的話,瞪大眼睛,大聲喊道:“殺人償命,自古歷來如此!何況本縣乃鄴城令,為何不能!”

“去,將兇手樂進抓出,帶回城內治罪!”

然而,那些差役卻遲遲不敢動手,光看到那幾十名漢軍軍士在寒風中脫去上衣,堅實的身軀上盡是道道傷疤,令人咋舌。

就在這時,人群內突然有人開口喊道:

“大漢中平元年,黃巾戰事平息,為彰將士之功,騎都尉曹操特立此簿。

曲君侯李德,率部奮勇沖鋒,于長社一役,破賊軍營帳三十有六,斬敵將首級二,擒獲敵眾三百余人,兵器糧草無數。

其麾下屯長趙勇,作戰勇猛,身先士卒,于亂軍之中,斬黃巾軍悍將嚴當,振奮軍心...”

這段話再度提起,徹底令皇甫嵩駭然,眼眶微紅。

“劉啟,這就是你殺賀豐的緣由?”皇甫嵩并不傻,也明白了劉啟下一步的舉措,轉頭看向他,質問道:“你可知大漢有律法?”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劉啟迎著目光,神色嚴肅,又道:“我劉啟殺人犯法,可那些出生入死的漢軍將士被一閹賊射殺,又該如何論處?”

頃刻,在場眾人沉默不語,皇甫嵩面色凝重,鄴城令臉上陰晴不定。

這一刻,那鄴城令也明白了,這件事非同小可,并非是簡單的游俠殺人案件,更是牽扯皇甫嵩、趙圭等人的爭斗。

他現在心里也委屈,若是繼續一味抓人交差,面前這皇甫嵩會作何想法!

可若不抓,趙圭那邊,自己又將如何交差!

兩難之際,那鄴城令忽然靈光一閃,急忙走到皇甫嵩身旁。

“皇甫使君,此事牽連甚廣,要不先將人犯帶回,您與趙公公商議,如何?”鄴城令一臉憋屈,小聲講道。

劉啟立在一旁,聽了額頭直冒冷汗,但他心中竊喜,暗想著鄴城令挺能踢皮球的。

皇甫嵩聞言,狠狠瞪了鄴城令一眼。

人群中,卞翔悄然注意到皇甫嵩等人遲遲不做回應,立即又喊道:“皇甫將軍,我等皆是樂進,若要帶人問罪,眾人愿一同前往!”

皇甫嵩循聲望去,一條條都是熱血漢子,哪里又舍得抓他們前去抵罪。

瞥見皇甫嵩遲遲不能做出抉擇,劉啟嘆了口氣,緩步走到他身邊,低聲道:“皇甫將軍,小人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皇甫嵩冷聲道。

“將軍可持那份書簡前去見趙公公,倘若他見過還是堅持要拿人,小人愿隨他去!”劉啟認真說道。

“哎...”

“也罷!”長嘆一聲,皇甫嵩神色凝重,說道:“劉啟,你與我一同前往,其余人在府外等人便可。”

見說有了結果,從旁的鄴城令也松了口氣,一顆懸著的心落到了一半。

之后,在一般差役跟隨下,所有人一并前往甄府內議事。

其實,趙圭、賀豐并未住在一起,二人出來替宮里辦差,按照朝廷制度,本該是住在鄴縣的驛館當中。

但與甄逸聯結,自然是住在他府內,更為舒適。

至于賀豐,人都從宮里出來了,自然也不會委屈自己,住在一家上好客棧里,福沒享受幾天,把命斷送在客棧內。

天色漸晚,一行人又重回到甄府內。

甄逸出來迎接,卻見皇甫嵩臉色陰晴不定,鄴城令亦是畏畏縮縮,心中也猜到了幾分。

“來人,諸公需要議事,去后院尋一處房間!”甄逸急忙吩咐家老,又道:“告訴家仆,事情未完,任何人不得進入后院!”

家老會意,急忙下去安排。

須臾,在甄府后院一處偏廳內,皇甫嵩、趙圭相視而坐,中間擺放著一張長七八十厘米,寬近五十厘米的案幾,及兩支冒著熱氣的碗盞。

這時,廳內只有甄逸在一旁站立,院內則是鄴城令與劉啟在外等候。

至于那些差役、軍士,則統統被安排在前院等候消息。

“皇甫使君、趙公公,若無其他事,逸也先行離開了。”甄逸瞥見兩人神色迥異,尋思此事非常,準備離開。

“不打緊,你留下來了,做個見證也好!”這時,趙圭帶著笑意說道。

皇甫嵩點點頭,也示意甄逸留下。

甄逸不好拒絕,只得站立在一旁侍候著。

此刻,皇甫嵩目光深邃,盯著趙圭那張老臉,從懷中將一卷竹簡放置在案幾上,冷聲道:“公公,可還識得此物?”

趙圭眼神一撇,心里也明白了幾分。

“皇甫將軍此舉何意,難不成是質疑本公貪墨軍功?”趙圭眼神閃過一絲狡黠,端起碗盞,翹起小拇指,輕抿一口茶水。

“難道不是嗎?”皇甫嵩瞪著眼,厲聲質問道:“那你為何派賀豐,前去軍營內屠殺那些漢軍將士!”

“皇甫將軍,不要隨意污蔑本公!”

趙圭微微頷首,聲音尖細卻刻意壓低,“當初你命人將功勞簿送往京師,朝廷已經回復,對有功將士論功行賞!”

“我只是安排賀豐前往軍寨,替天子慰勞這些將士,并未讓他濫殺!”

“若不行,你可問問甄公!”說話間,趙圭又將話引向甄逸,皇甫嵩則抬頭望去,質問道:“甄公,此事是這樣嗎?”

甄逸心里緊張,不由吞了吞口水,可又不敢說這些是趙圭授意,一時語塞。

“不急,慢慢說!”趙圭見甄逸神情緊張,淡然道:“甄公放心,若是賀豐弄虛作假,就是死了,咱家也不會饒過他!”

“可若說錯話,那宮中的趙常侍、張常侍知道了,可就不一定了!”

皇甫嵩明白趙圭話里有話,是要用趙忠、張讓來壓制自己,甄逸在旁又豈會不知道,默然點點頭。

“你...”皇甫嵩難抑胸中憤怒,直接指著趙圭。

皇甫嵩本就剛直,他越氣憤,趙圭便越得意。

見其語塞,趙圭抬手捋了捋下巴并不存在的胡須,緩緩道:“將軍常年在外帶兵,想必對朝中之事很少知曉。”

“不過,軍中有一句話叫‘令行禁止’,您應該聽過!”

皇甫嵩明白其意,盯著趙圭那張丑惡的臉,厲聲問道:“你想做什么?”

趙圭長嘆一聲,裝作一臉無奈道:“皇甫將軍,不如你我各讓一步,賀豐,區區一小黃門,死了也死了,咱家底下也不缺這一人侍候。”

“至于其他事,如今木已成舟,若牽連起來,雙方都不討好。”

接著,趙圭再度舉起碗盞,細聲說道:“朝堂上下,所需花費極大,將軍作為臣子,當為陛下著想,以大局為重。”

“不如,這一份就按照你所寫,上奏即可!”

“其余的,過往不究,如何?”

甄逸聽完趙圭所講,也急忙近前,輕聲勸道:“皇甫將軍,朝廷連年征戰,已是入不敷出,我等也是為了朝廷著想,出此下策。”

“這一次,既是誤會,不如讓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將軍應允,還請將軍一同滿飲此杯!”

面前,趙圭、甄逸兩人一唱一和,皇甫嵩看得很是厭惡,可他心里也明白,現下這種形勢,即使他愿意替那些軍士鬧上朝堂。

到了最后,恐怕也會不了了之。

而起,一旦牽連起來,他之前向天子提議的解除黨禁,也會淪為被他人攻擊的一點。

無奈之下,皇甫嵩怒視著趙圭,手卻緩緩端起案幾上的碗盞,舉在半空。

見此情形,趙圭也不惱怒,反倒是一臉笑意,端起碗盞,“皇甫將軍,本公先喝為敬!”一仰頭,他便將碗盞中的茶水飲盡。

之后,趙圭、甄逸以期待的眼神望著皇甫嵩。

“呀!”皇甫嵩怒斥一聲,雙手突然發力,手中瞬時碗盞擠壓破裂,碗中茶水落在大紅色案幾上,他手一松,碎片也盡皆落下。

“此事到此為止,本將身體不適,先行離開!”言罷,皇甫嵩豁然起身,朝院中走去。

庭院內,劉啟和鄴城令還在焦急等待消息。

可當房間大門敞開時,二人先是見到皇甫嵩面色肅穆,大步流星邁出,之后他經過劉啟身邊時,皇甫嵩停住了腳步。

“劉啟,你的救命之恩,本將還你了!”

話音未落,皇甫嵩徑直朝著院外離去。

劉啟并未回頭去看,因為他方才注意到皇甫嵩右手尚在滴血,心中對結果也猜到了一個大概。

“哎...”鄴城令見皇甫嵩一走,也看出了他眼內的無奈,輕輕搖搖頭:“這朝堂之事,終究還是身不由己!”

就在這時,趙圭亦走了出來。

見到劉啟、鄴城令尚在院中,細聲細氣地講道:“鄴城令,方才本公與皇甫將軍商議過了,這賀豐被殺一事,若宣揚出去,恐怕會發諸多事端。”

“只當是他自己不小心摔死在客棧內,我也不深究了,此事就此作罷!”

聞言,鄴城令苦笑著附和:“好,本縣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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