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那日那般，大廳中的拍賣如火如荼，但三人被侍女領著，徑直走入了內院。

內院之中，那位妖嬈的舒掌柜迎了上來，搖曳生姿：“陳大人，我碧海齋約您許多次，您都未曾賞光，今日卻不知吹了什么風，竟能讓您大駕光臨。”

陳雄卻讓開一個身子，笑著說：“今日來這里，卻不是為我自己，而是我這個兄弟。”

舒掌柜望著陳雄身后那個有些熟悉的少年儒生，神色卻是一愣。

是那個縣學儒生，陸寒？

...........

懸鏡司新任執律使，竟然對一名縣學生如此親近？

深諳人心的舒掌柜，神色如常，但內心卻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年齡閱歷，這兩人都不該有交集才是。

即便，這個少年儒生曾以禮書二藝名震整個郭北。

尤其，當陳雄親口對那個十六年少年說出“陸兄”二字時，這位執掌郭北碧海齋數年、慣于拿捏人心的妖嬈女子，臉上也不禁露出一抹訝然。

于是，當舒掌柜的美眸再落向陸寒時，臉上的笑容便多了一份殷勤。

陳雄和葛道人坐在一旁，捧著上等云茶正說些什么。

陸寒從懷里掏出一沓竹紙，拱手笑道：“定心符，還請舒掌柜查驗一番。”

舒掌柜笑了笑，素手拈起這些符篆，一番翻看，卻漸漸心驚。

這定心符是最粗淺的廣行普符，所用之物更是簡單，只需竹紙和符筆即可。

但最基礎的，卻也是應用最廣泛的。

百家修士無論是修煉時，還是面對妖物邪祟，都用得上這定心符，起到定心凝神的效果。

因此，舒掌柜見了不少定心符。

饒是如此，眼前這幾張定心符，還是讓她心中生出大開眼界之感。

無論是筆法之流暢，還是法陣之清晰，都讓人嘆為觀止。

“陸公子以前畫過定心符？”

陸寒搖搖頭：“第一次畫，手法尚不純熟。”

舒掌柜眉頭微皺，手指一挑，一抹靈氣便入了符。

剎那間，青色竹紙上躍出一個小小的“定”字。

旋即，澄澈的靈氣飄逸散落在房間內。

幾人頓時感覺神清氣爽，便是陸寒自己都感覺文宮一清。

這定心符竟還有這功效？陸寒心中稀奇，看來以后寒舍眾人修煉時，倒是可以考慮用一些符篆做輔助。

陸寒正思索間，卻同時發現房內幾人的目光皆是一變。

...........

竟如此澄澈的靈氣？

舒掌柜倒吸一口涼氣，這種效果，雖是不能入黃階，但亦堪稱精品了！

這種效果的定心符，小小一張，至少可以賣4枚精金小錢！

舒掌柜壓抑著心中激蕩，拈開這幾道符篆，微微數了數，那雙美眸登時一滯。

竟然有六張之多！

要知道，自己之前不過給了這陸公子十張上等竹紙。

竟然是十成其六？

“陸公子，這便是之前那十張竹紙。”

“是的，第一次畫，手法尚且有些生疏，廢了四張竹紙。”陸寒笑容不變。

饒是見多識廣的舒掌柜，亦是止不住的心神激蕩。

這還是手法生疏？

若熟練些，莫不是要十成其七八？

天吶。

便是碧海齋總行那些眼高于頂的老符師，恐怕也只有此等成功率了吧？

這陸公子，是大才啊！

不...是能自動長出金葉子的搖錢樹！

她哪里會知道，其實陸寒畫符從來是落筆成符，無一失手。

.....

眼看效果達到了，陸寒放下手中茶盞，輕聲說道：“舒掌柜，之前的價格是一枚定心符，換一枚精金小錢對吧？”

舒掌柜長舒一口氣，親手給陸寒斟上茶水，笑道：“這是自然，陸公子有多少，我碧海齋收多少。”

陸寒微微一笑：“如果數量比較多呢？”

舒掌柜一愣，旋即卻是傲然道：“我郭北碧海齋，也算是碧海齋中交易額排前幾的大行了，陸公子你大可不用擔憂。”

舒掌柜捧起茶水，微微抿了一口，笑容淡然。

畢竟只是個九品的縣學儒生，文宮文氣有限，一日又能畫幾張定心符?

便算他十能成其六，一天六張便已是極限，更何況哪能天天畫符？

而且這些定心符物美價廉、最是暢銷，每月皆是供不應求。

就在舒掌柜心念急轉間，陸寒卻是悠悠說了一句：“如果是每月...”

“五百張定心符呢？”

舒掌柜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

良久，舒掌柜才回過神來，氣息起伏中更顯那傲人的波瀾壯闊。

望著陸寒平靜的神色，舒掌柜起身一福：“小女子倒是失禮了，不過...陸公子此言當真？”

“自然是真，”陸寒回復得斬釘截鐵。

自己那些好友書符造詣卻也不熟，雖只有金文彬一人達到十成其五，但其他幾人畫十張，也能有3張成功。

以他們皆是八品文形境的修為，即便只耗費一半文氣，每日也能畫出3道定心符。

而陸寒自己...若是潛心畫符，加上小墨人之助，恐怕一日便能得二十多張！

這五百張，還是往最少算得哩...

“好...陸公子大氣，這五百張定心符，我碧海齋都收了，價格便按照之前的約定，一張1枚精金小錢！”

“而且，我碧海齋為表誠意，每月皆可贈送陸公子五百張上等竹紙！”

陸寒微微一怔，這五百張上等竹紙說多不多，說少倒也不少，算下來也得1枚精金大錢了。

不愧是執掌一方的人物，這妖嬈女子只片刻便下了決斷，大方贈送竹紙。

其中拉攏之意，呼之欲出。

對于那五百之數，舒掌柜更是沒有絲毫質疑的意味，魄力盡顯，難怪她能以女子之身成就如此高位。

在舒掌柜心中，如果說之前的陸寒，只是一個尚有些潛力、可以長期培養的合作對象。

而如今，能輕易拿出五百張定心符、且十符能成其六的陸寒，則毫無疑問是值得下重注拉攏了。

如今他只是九品文氣境，若到了八品文形，說不得便能畫出那些黃階下品的符篆！

那當真...是一顆大搖錢樹啊！

陸寒施施然起身，握住對方伸出的柔夷：“舒掌柜，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