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李新月來訪
- 儒生詞條:以書入符,劍鎮萬道
- 憂傷邊界
- 2412字
- 2025-04-19 19:00:00
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幾個好友的計劃。
如此一來,寒社第一次的聚會,也只能無疾而終。
金文彬執意要護送孫老丈一家返回盛軒坊,眾人心中憂慮,自然紛紛相隨。
金文彬與田三壯皆是郭北縣本地人,平素并不居住縣學宿舍。
陸寒喚來桂水樓的小廝,于附近腳店雇得一輛馬車。
一行人乘著暮色,緩緩駛向盛軒坊。
不多時,眾人便到了盛軒坊那間小院。
待至門口,
陸寒方下車,便瞥見幾個漢子正徘徊在門口,只是看到陸寒幾人,就急匆匆走了。
那幾人臂膀上刺著醒目的花臂,與桂水樓里那幾個湖海幫漢子一樣。
田三壯與陸寒對視一眼,眸中皆閃過一絲憂慮。
金文彬同樣注意到了,卻只是扶著孫老丈站在門口,嗤笑一聲說道:“我堂堂縣學儒生,區區湖海幫又算甚么。”
這話倒也不算托大。
大周儒風昌盛,在凡人眼中,那些縣學生可都是能高來高去的儒生老爺。
更不用說金文彬乃是上舍生,且不提他那一身符篆修為,僅是文氣淬體后的身體素質,等閑幾個大漢也近不得身。
念及于此,陸寒心中稍安。
縱使湖海幫勢力龐大,料想也不敢公然與大周縣學儒生為敵。
只是不知這爺孫三個,如何會得罪到他們頭上。
............
金、孫兩家院落相鄰,素日往來甚密。
見金文彬來了,金家阿爹趕緊過來幫手。
眾人將孫老丈一家扶進院中,孫老頭還想起身給幾個儒生老爺行禮。
只聽見“咔嚓”一聲,老爺子就癱在了地上。
該是骨頭斷了。
小月娘與張阿四頓時慌了神,手足無措,還是陸寒和田三壯將老頭子抬到床上。
金文彬則急匆匆跑出門找大夫。
金家阿娘端來幾碗熱面,輕聲安慰著驚魂未定的姐弟倆。
陸寒環顧孫家院落,眉頭不由地一皺。
之前在陸家村時,陸家就夠寒磣的了,只有幾間土房,一進的院落。
一堆柴火,一桿長槍之外,院里別無他物。
很難想象,這曾是郭北名角的家。
.....
郎中來的很快,是個留山羊胡的小老頭。
摸了孫老頭脈搏,又試了試銀針,老郎中連連感慨,這孫老頭年輕時受傷頗多,本就傷了氣血,此番吃了些拳腳,氣血更是不暢,恐怕就此就站不起來了。
那猴臉小男孩聽了這話,眼眸中跳出濃濃恨意:“該死的湖海幫,一定叫他們好看。”
這些孩子氣話自然沒被人放在心里。
只是金文彬思忖片刻,對那蒙著面紗的女人拱了拱手:“張姑娘,若不嫌棄,可暫居寒舍。我將房間騰出,自去縣學安歇。”
金文彬雖然性子急,但為人謹慎,這般安排,自然是考慮到之后湖海幫會找爺孫三人的麻煩。
孫老頭還想說些什么,只是給冷臉的金家阿爹攔住了,說孫老頭若是不去,便是瞧不起金家。
難怪金文彬這性子急躁又古板,原來是遺傳。
長嘆一聲,孫老頭自知惹上了天大的麻煩,也只能接受這權宜之計。
張阿四那小男孩蹲在角落,神色中滿是憤恨。
而蒙著面紗的張姑娘,早就失魂落魄,只剩哽咽,哪里還能瞧見昔日那個在李家莊舞臺耍花槍時的鏗鏘模樣。
老郎中留下幾副湯藥,細細叮囑了一番。
只是要付錢時,聽到那數字,金文彬頓時呆住了。
陸寒見狀,不動聲色掏出十兩銀子付與郎中。
“此番多謝陸兄了...果真百無一用是書生啊...”金文彬將陸寒拉到院子里,慚愧說道。
隨后,他向眾人道出孫家淵源。
原來,這孫老頭曾是大周精銳邊軍,后來年紀大了,只帶著一身傷病,牽著兩個小孩回了郭北老家。
這兩個小孩不姓孫,聽聞是孫老頭昔日戰友遺孤。
有這兩個小拖油瓶,自然沒婆姨瞧得上,久而久之這孫老頭便與這一對姐弟相依為命。
這姐姐張月娘自小與跟金文彬一同長大,靠著一手從孫老頭那里學來的槍招,后來更成了郭北名角。
只可惜好日子沒過幾天,前些日子不知為何被戲班趕了出來,臉上更是留下了一道疤,再也見不得人。
所幸張月娘還有個好嗓子。
故而,這張家姐弟只能跟著孫老頭在那些勾欄瓦肆、酒樓腳店里輾轉,賣藝為生。
至于這爺孫三個是怎么惹上湖海幫,金文彬也是不知。
大周之內,士農工商階級森嚴,普通平民惹上了幫派勢力,后果可想而知。
此番若不是金文彬解圍,這爺孫三個就麻煩了。
“陸兄,待會卻是不能陪著你去碧海齋了。”
“無妨,金兄你忙便是,我等幾個陪著陸兄一起。”
幾人正說話間,卻聽見門口一陣喧嘩。
一個熟悉的人影卻在門口喊道:“陸寒陸小相公,是否在此地啊?”
看到來人,陸寒一怔...
這李家莊的錢教頭,怎么找到此地了?
見到陸寒,那錢教頭神色一喜:“陸小相公,當真是一番好找啊。”
話音剛落,一張老臉就湊了出來:“陸兄,數日不見,當真是想煞了我葛智淵啊。”
與葛道長約的是夜里,卻沒想到他現在就來了。
陸寒笑了笑,只是才走出孫老頭院子,他腳下便是一頓。
在一輛高車駟馬的馬車旁,靜靜站著一個秀美的女子。
春風拂過她的青絲,露出那張絕美容顏:“陸小相公,別來無恙。“
幾個同窗聞訊跟了過來,見了這一幕,神色皆是一呆。
田三壯面色古怪,小聲說道:“這莫不是...李家莊那位李大小姐?”
蕭意遠嘖嘖贊嘆,手持一把折扇搖了搖,嘆道:“陸兄當真艷福不淺啊!”
反射弧最長的徐云澤,則是抱著一碗面條吭哧吭哧吃著,聽聞此言,那面條就掛在了嘴邊,喃喃道:“這李家小姐,比林婉兒還要標致幾分哇。”
“徐羊倌,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金文彬恨恨說了一句,一巴掌拍在徐云澤頭上!
......
陸寒拱手行禮:“不知李姑娘前來,所為何事啊?”
“聽說陸小相公兩日后便要‘破舍擂’?”李新月神色平靜,輕聲問道。
陸寒微微一怔,
自己發起這破舍擂,不過才過半日,這李新月便找了上來?
他目光卻落在李新月腳下——那雙刺金鳳頭鞋已飽染塵土。
看來,的確如錢教頭所言,這真是一番好找。
“有關這破擂舍,不知陸小相公可有把握?”
“有個六成吧。”
“既然陸小相公言稱六成,那便是十拿九穩了。”
“呃...”
陸寒愣了愣,卻聽見那李新月說道:
“還請陸小相公上車一唔。”
隨著陸寒與李新月同車而去,幾個同窗只能駐足于門口,望著一路遠去的煙塵。
那徐云澤滋溜一口將最后幾根面條暴風吸入,忽然疑惑道:“陸兄不是說今夜還要帶我等諸人去碧海齋?怎么自己就走了,咱們還去不去了?”
田三壯一巴掌拍在徐云澤頭上,恨鐵不成鋼說道:“你這呆子,還去個屁碧海齋,莫要誤了陸兄的好事!”
蕭意遠手上折扇都拿反了,還尚自搖著頭,嘖嘖贊嘆:“不愧是我等敬仰的陸兄啊,此等風采,當真令人欽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