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最后一句反問，伴隨著如山岳般的壓力撲面而來，仿佛普通樵夫遭遇林間猛虎，它剛剛打了個盹，半瞇著眼，虎視不經意送上門來的晚餐，該從哪里下口。

姬昌畢竟乃是西伯侯，未來的周文王，說話做事自有上位者的氣度。看似商量，實則不容置疑！

只見被當成財貨一般送出的雙子面容平靜，仿佛接受主人的一切安排，如同接受凡間定數，老天爺定下的命運，亦或是亂點的姻緣譜。

寧遠心中不屑，口中訝然道：

“伯侯，我與拙荊二人單馬，可不便再帶童子上路！”

姬昌恢復成了和藹可親的長者，語帶笑意道：“你再看看她們二人。”

寧遠仔細看去，發現這對雙子五官柔美，脖頸平滑，胸前微鼓，竟是一對含苞待放的姐妹花！

若是姐妹倆，跟著新瓜初破的未婚妻倒不是不可以，反正她的貼身侍女“叛主”后也沒了人服侍。不過，就算要重選侍女，為什么要選姬昌送來的糖衣炮彈？

寧遠不會色令智昏。畢竟只是兩個小丫頭片子，他再怎么饑渴也不至于學棒子財閥或者棒子明星金某賢，連小學生都不放過。

再說了，純欲少女蘇妲己是不美，還是不軟？

寧遠一拱手：“小子不明伯侯其意，斗膽請伯侯解惑！否則還請收回成命！”意思就是，你得給出能讓我接受的理由，否則免談。

開玩笑，他家可不是開幼兒園的，怎么什么人都往他身邊塞？！

狐妖貴妃如此，西伯侯也是如此，還都是送女人……還有女妖！

胡瓔珞倒也罷了，只在行囊里壓底，安靜得像是個善良的玉石琵琶。

你姬昌塞給我兩個小蘿莉，我還得養著吃飯！

西伯侯姬昌嘆道：“雙子不詳，她們出生時，生母難產而死。我妻太姒，不忍好友骨血斷絕，故養在身邊，充作侍女。又避免世人所知乃雙生，故兩人共用一個名字——云昭。”

被姬昌如此評價，兩只共用一個名字的小蘿莉卻表情平靜，仿佛已經接受被主人送來送去的命運。

古人認為雙生子八字相同，生存于世會互克互害，故如若生下雙生子，需要溺死其中一個，保住另一個。

若是產婦難產而死，這雙生子就更可憐了。

散宜生道：“世人皆愚昧，主公背負如山，學生佩服。”

寧遠卻無語：

我就知道，百子祥瑞就是個騙局——哪怕只有九十九個都生兒子，最后一個是養子雷震子，但從概率學上來講，都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

姬昌作弊。

姬昌有正妻太姒一人，然姬妾眾多，明面上就有二十四個。所謂“商王荒銀無道”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一國之主明面上只有一后二妃三個女人——現在是四個，和西伯侯一比，連零頭都不如。

如此一來，只要姬妾基數夠大，生上二三百個孩子，總能湊足一百個兒子！

反正沒人知道姬昌的姬妾是誰！真實數量是多少！究竟在哪住！

甚至極有可能，暗地里姬昌有著一只龐大的女奴團，專門為他生孩子。反正姬昌精力旺盛，沒事就造娃怎么了？

舉個例子，后世孩子最多的男人是摩洛哥阿拉維王朝的第二位蘇丹穆萊·伊斯梅爾。他一生中共有867個子女，其中包括525個兒子和342個女兒。

還不允許大華夏的周文王多生幾個？

總之，在姬昌數不清的女人當中，只有生出兒子的才能母憑子貴，并且成為姬昌明面上的姬妾；至于他的其他女人，若是生出的女嬰，則被處理掉，然后當做生育機器一直生，直到生出男嬰。

假若倒霉的一直生不出兒子，那她便只能是女奴，直到她自己也被處理掉。

至于那些剛出生的女嬰，運氣好的，能得好人家收養，或者成為侍女，甚至成為姬昌正妻的侍女、明面上姬妾的侍女；運氣不好的，或許就此夭折。

寧遠心念電轉，口中很快回復：“為什么是我？這也是伯侯占卜而來？”

“非也！”西伯侯姬昌笑道：

“因為你多情，未來她們便是你的姬妾，或者女奴，隨你處置。”這老狐貍笑的真令人作嘔。

擦，敢情是送女兒？

話說這老頭已經八十五歲了吧？兩只小蘿莉大概十歲出頭，說明姬昌七十五歲還有生育能力？

關鍵是，七十五他還能耕耘？

簡而言之，姬昌重男輕女到了變態的程度，生在他家的女兒，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不是自愿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沒睜開眼就被暗中處理，或是送人或是拋棄，就當沒生過。

或是像姬昌剛剛故事中的那樣，假稱為正妻好友遺腹之女，當成侍女養在身邊服侍！

或許一開始只是姬昌自己重男輕女，但到了后來，為了“鳳鳴岐山”的預言，所有西岐上層都不約而同默認了百子祥瑞。

百子祥瑞，不是什么賜福或者咒法，主管生育的神仙還沒上封神榜呢！哪怕圣人有此能為，操控126穰分之一的概率，祂會無聊到為西岐張目？

這只是一場人為的性別篩選。

寧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此猜測。

但西伯侯同樣沒證據證明寧遠身邊的美女是蘇妲己還是蘇某某，仍不妨礙他能威脅到寧遠。

同理，寧遠只需要將他的猜測暗中宣揚給朝歌、八百諸侯、甚至四大伯侯，自然有人能夠提供西岐作弊的證據。

所以，此時別無長物的姬昌，只得拿這一對雙生姐妹花，來與寧遠做交換。彼此心照不宣。

再說的明白點，以血統不純的“伯侯私生女郡主雙子姐妹花”當成女奴，收買寧遠這個看似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色中小鬼。

雙引號中的內容，一聽就讓男人血脈僨張好不好！

收起心中惡俗的念頭，寧遠注意了兩個小蘿莉的表情，發現在姬昌決定她們命運的時候，兩小絲毫沒有悲傷，只有平靜和順從，仿佛已經習以為常。他心中不由無名火起：

這萬惡的奴隸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