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哥,你若懷疑俺,直接殺了俺便是
- 大明:我朱棣,不靖難,改養豬了
- 蕭藍衣
- 4797字
- 2025-03-09 00:06:13
“大哥沒事。”
朱標拉住朱棣。
再由朱棣放肆下去,東宮太監他都得揍一遍。
就這幾腳,已經躺地下一片了。
“隨大哥進屋說!”
朱標能感受到朱棣像個炮仗般暴怒。
他沒法將火氣朝他撒。
只能拿東宮太監發脾氣。
而當他咳嗽,朱棣那般關心時,他心里又是暖暖的。
老四,還是兒時的樣子。
“俺配進東宮嗎?”朱棣看著朱標,神情無奈。
“好了好了,別鬧了。”
朱標像哄孩子似的,拉扯著朱棣進殿。
把宮娥、太監都趕出去,只剩下王貴一個。
“四弟!”
朱標把朱棣按在椅子上,奈何朱棣就是不坐下、
他也無奈,表情尷尬。
朱棣的反應,完全超乎他的預料。
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不知所措。
可以說,他不知道該如何和朱棣相處了。
未繼藩前,他是朱棣的好大哥。
繼藩后,他罵弟弟不爭氣,望弟成龍。
回京兩天后,他發現弟弟有能力有野心,又患得患失,擔心朱棣威脅他的皇位。
把王貴留下,給朱棣打殺。
說明他有心緩和關系。
朱棣看在眼里。
他不敢真和朱標走到對立面上。
“大哥,你想殺俺,就一句話的事。”
“你一句話,俺朱棣就自裁在你面前!”
“不用你試探來試探去的!”
“你說懷疑俺,俺就死!”
朱棣直接拽開衣衫,袒胸露腹,閉上眼睛:
“殺吧!”
朱標看著朱棣決然面容,內心猛然碰撞一下。
忽然意識到,弟弟似乎沒做什么對不起自己的事;
也沒踩任何紅線;
甚至,可以說對自己忠貞不二。
他剛抵達京師,一刻不休息。
就馬不停蹄地調查朱雄英案。
所做一切,都是為自己。
可自己卻懷疑他。
想把他推到淮西勛貴的對立面上去。
就因為察覺到他有能力,就想著逼他放棄野心,令他成為自己座下忠犬。
這是他一手帶大的弟弟,嫡親弟弟啊,不是朝廷上那些走狗!
“你去拿刀,讓他殺!”
朱棣等了半晌,見朱標沒動手,朝王貴大吼。
“你下不去手!”
“拿刀來!”
“俺自己動手!”
朱棣圓瞪雙目,兇暴狠厲:“俺朱棣,把命給你!”
“俺死后,你不要懷疑俺!”
“去拿刀!”
朱棣又朝王貴大吼!
王貴嚇尿了,真尿出來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必死吧。
“你若覺得,俺的血,臟了你這清寧宮。”
“俺回府死!”
“不會留下任何文字,也不會讓娘親心疼!”
“更不會讓天下人揣測你!”
“俺兒子還小,不要給他們權位,讓他們歸隱山林,去云南,永遠不要回來!”
朱棣神情決絕,慢慢跪在地上:
“大哥,俺最后一次叫你!”
“俺走了!”
朱棣磕個頭。
在他童年記憶中,大哥一直扮演父親的角色。
他腦海里永遠忘不掉。
那個小大人般的哥哥,沒比他大幾歲,卻處處照顧他、關心他、愛護他。
從小到大,他沒少惹禍,都是大哥護著他。
繼藩后,大哥的諄諄教導,猶然在耳。
這個頭,該磕!
他利落站起來,轉身出殿。
毫不遲疑,斷然決絕。
嘭的一聲,殿門開啟。
朱棣決絕的身影,大步流星出殿,沒有一絲猶疑。
朱標一直在盯著他看。
如果他有一絲猶豫,都斷定他在騙咱!
可是,沒有!
朱棣走的決絕,沒回頭、腳步沒停頓。
甚至,他走過的地面,有點滴濕跡,那是眼淚。
朱標是個細節控。
朱棣的所有動作,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如果這是演技,那就太完美了。
“老四!”
朱標呼喚一生,沒得到回應。
他快步出殿,走到臺階上,又低聲呼喚一聲。
然后眼睛死死盯著朱棣的背影。
第一聲呼喚,聲音不高,也不算太低。
如果用心聽,是能聽到一絲的。
如果朱棣處心積慮,一定會等著咱喊他。
人聽到期盼已久的聲音,肢體一定會有反應。
朱棣沒有!
第二聲呼喚后,他的腳步也沒有加快。
說明朱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沒有處心積慮的等著自己叫停他。
他走出清寧門,往宮外方向走,并沒往坤寧宮方向。
顯然沒有去坤寧宮求母后,食言而肥。
他真的打算回府去死?
朱標追出去,故意壓低腳步聲。
可朱棣的速度太快,出了清寧門,走文華殿方向出宮。
他的肩膀不再抽搐,也沒有淚水流下了。
這是人的正常反應。
如果一直流淚,那就有做戲的成分了。
腳步已經加快了。
因為走出清寧宮,仿佛是放飛的鳥,不再盤旋,而是要一頭撞死。
“老四!”
朱標第三次,才大聲喊他。
朱棣腳步明顯一頓。
卻又加快速度。
穿過文華殿,從東華門出宮。
他的全部動作,朱標看在眼里,眸中閃過一絲確定。
“等等大哥,你們快點追上他!”
朱標火急火燎,氣急敗壞大吼:
“都是干什么吃的,給孤攔住他!”
“禁衛,攔住他!”
“這是孤的命令!”
“攔住他!”
朱標大聲嚷嚷。
帶著哭音,充滿焦急和痛苦。
像是母親呼喚離家出走的孩子。
皇宮大內,確實有禁衛巡弋。
朱棣從清寧宮出來時,他們就注意到了。
可看到是燕王,沒人敢攔。
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選擇看不見。
直到太子追出來,太子下令。
一眾禁衛撲跪在燕王面前,攔住朱棣。
“滾開!”朱棣踹翻兩個,橫跨數人,加快出宮速度。
“攔住他,快攔住他!”
朱標單手撩袍,撒丫子狂奔。
可朱棣速度太快了。
他平時不鍛煉,根本跑不過朱棣。
累得氣喘吁吁:
“老四,你等等大哥!咳咳咳!”
他忽然咳嗽起來。
聲音很大,朱棣卻視而不見。
反而幾拳打在攔截的禁衛身上,試圖穿過禁衛。
可禁衛越跪越多,把他團團圍住,根本逃不出去。
“等等大哥,咳咳咳!”
朱標連跑帶顛,不停咳嗽。
朱棣猛然回眸。
怒視朱標,眼眸是流淚過后的血紅色。
胸口劇烈起伏。
死死咬著牙不說話。
家丑不可外揚!
兄弟鬩墻這種事,說出去會給朱標留下污點!
屆時朱元璋為保太子名聲,今日輪值的禁衛,都會消失。
呼呼呼!咳咳咳!
朱標氣喘吁吁跑過來。
那群禁衛立刻讓出一條道路,使太子順利穿行。
他扶住朱棣,喘咳不止:“讓咱緩緩!”
朱棣拂開他的手。
但朱標死死抓著不放,調整呼吸后,才艱難道:
“跟大哥回去!聽大哥解釋!”
朱棣不吭聲,眼睛看著宮外。
像是一只追求自由的鳥。
實則是一只即將撞死的烏鴉。
“跟哥回去!”
朱標不方便說明。
拽著朱棣往清寧宮方向走,溫柔地哄他:“聽哥話,走,進屋說!”
可還是拽不動朱棣。
“老四,別讓母后操心了,她老人家身體不好。”朱標無奈搬出母后。
說到馬皇后。
朱標才拽動他,跟著他回清寧宮。
回去的路,兄弟倆默默無聲。
朱標則反復回顧。
追上朱棣的種種情景,反復思考朱棣當時的反應。
似乎都是正常反應,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他是個恐怖的細節控。
任何不符合常理的細節,都會被他看到。
然后延展開來,胡思亂想。
朱棣的表現,可謂完美。
他應該是真心求死!
朱棣挺著張怨種臉,像是誰欠他錢似的。
朱標還真欠。
清寧宮上下侍奉的宮人都詫異。
今日太子性格脾氣怎么變得這么好了?
他一路拽著怨種兄弟朱棣。
生怕一松手。
朱棣就往宮外跑。
進入主殿,侍奉宮人禁止入內,包括王貴。
殿中,只剩下這對親兄弟。
“老四,你要干什么!”
“動不動就把死啊死的,掛在嘴邊。”
“你考慮過大哥的感受嗎?”
朱標的眼淚順著眼眶流出來:
“大哥,聽到你那些話,聽懵了!”
“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你就直接跑了!”
“你要干啥!”
太子一邊流淚,一邊懟咕他,像受氣的小媳婦。
朱棣偏過頭去,不理不睬,倔強地說:
“那你考慮過俺的感受嗎?”
“俺入京,就殺了毛驤,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老頭子懷疑俺。”
“你當時就在場,要不是娘在,他直接就把俺殺了!”
“就因為懷疑,他就要殺俺!”
“俺以為,你相信俺。”
“可是呢!”
“你是怎么對俺的?”
“抓俺的人,往鄭九成身上栽贓!”
“當俺是傻子?”
說到這里,朱棣猛然轉過頭,逼視朱標:“大哥。”
“是不是俺想到了,就是有野心?”
“是不是俺猜到了是你,你就容不下俺?”
“是不是當了皇帝,就沒了血脈親情?”
朱標渾身一顫。
果然,他都知道!
那他方才去死,是真的心哀莫大于身死?
所以,他以死明志,告訴咱,他真沒反心?
“老四……”朱標要解釋。
“先聽俺說!”
朱棣眼淚要流下來,他仰起頭,竭力遏制:
“老頭子倒行逆施,封邦建國。”
“這件事在你心里,一直是一根刺!”
“俺們這些藩王,在封地上碩果累累,你擔心俺們有野心;”
“毫無建樹,你又覺得弟弟們不能拱衛你的江山!”
“只要俺們是藩王,就是錯!”
“你想讓我們裝!”
“裝的要有能力,卻又沒那么厲害。”
“這樣的我們。”
“才能讓你放心!才能控制!”
“俺都知道!”
朱棣淚水終于止不住了:
“可俺裝了,你真會放心嗎?”
“只要俺裝。”
“你的屠刀,就會名正言順地下來!”
“裝,還不如不裝!”
“再說了,俺朱棣從小就不會裝,你知道的!”
“俺是直腸子,有啥說啥。”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大哥!”
朱棣指著自己的心,又指了指他的心:“你捫心自問。”
“從小到大,一直到今天。”
“俺真有對你儲位,產生過一絲一毫的威脅嗎?”
“俺對你的位置,產生過一絲一毫的野心嗎?”
“俺朱棣,是不是活著,就是錯的?”
這番話,讓朱標淚流滿面。
他想抓住朱棣的胳膊。
可朱棣不讓他抓。
“因為俺養豬,就身懷大志?”
“因為俺名不副實,外面叫俺豬倌兒,其實俺啥都知道,偏偏不理會,就司馬昭之心?”
“因為俺看透了你的算計,就反心已露?”
“你這么怕俺,又舍不得殺俺。”
“就讓俺走吧。”
“剝奪了俺的身份。”
“俺改姓,帶著俺一家人,離開大明。”
“去一個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回來!”
朱棣偏過身體,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流淌。
“弟!四弟……”
朱標動容了:“大哥、大哥真沒那個心思,大哥容得下你!”
“大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
“就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大哥知錯了!”
“弟,給大哥一次機會!”
朱標使勁擦眼淚,淚水已然止不住。
痛苦地蹲下,又站起來。
從身后抓住朱棣的胳膊。
聲音顫抖:
“給大哥一次機會!”
“四弟!”
“大哥最近真不知道怎么了。”
“看誰都覺得會威脅到我。”
“就胡思亂想,寢食難安,這是病,這是疑心病!”
“大哥知道錯了。”
“再給大哥一次機會,咱們兄弟都好好的。”
“大哥不懷疑你了!”
朱標語無倫次,動情至極。
淚水是真的,情緒是真的。
但,話,不全是真的。
朱棣被他拽了幾次,才轉過身,淚水糊面:“大哥。”
“你為啥懷疑俺?”
“為啥不懷疑二哥、三哥?”
“論打仗本領,他們都比俺強。”
“說治國,三哥比俺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陰謀算計,蠅營狗茍,六弟、七弟,都是其中翹楚。”
“你為啥就只懷疑俺?”
“為啥啊!”
朱棣擦干眼淚,鼻涕堵塞,擤了下鼻涕。
吐出一口濁氣,舒緩情緒:
“昨天,俺在坤寧宮。”
“當著爹娘的面,詛咒發誓。”
“說自己沒有野心,你也信了!”
“為啥過了一個晚上,你就不信了呢?”
“為啥?”
朱標瞳孔微縮。
臉上的淚水仿佛停頓了一秒。
旋即轉過身去。
不敢正視朱棣的眼睛。
“是我胡思亂想。”朱標搪塞,舉止遲鈍又尷尬。
一眼就看出有問題。
朱棣嗤笑兩聲:“是大嫂吧?”
“俺早就猜到是她了!”
“坤寧宮的事,你跟她說了。”
“爹娘的擔心與敲打,你都說了。”
“那番話,讓她心懷戒備。”
“所以。”
“她擔心俺威脅到允炆的位子,就進讒言害俺。”
“對吧?”
朱標眸露無奈之色。
以老四的腦子,必然能想到的,如果想不到,才不合理。
他低著頭,一副不愿意提起的樣子。
“老四,你大嫂她并非要害你!”
朱標果斷拋出呂氏。
本來,他想用王貴當替罪羊的。
可朱棣反應激烈,一個太監顯然不夠分量,只能苦一苦媳婦了。
“大嫂?大嫂!”
“哈哈哈!”
朱棣悲愴大笑:“她要干什么?”
“讓咱們老朱家自相殘殺,他們江南人漁翁得利嗎?”
“雄英剛死!”
“她不為雄英難過!”
“就著急為自己兒子爭儲位嗎?”
“她知不知道,俺爹還活著呢!”
“現在坐皇位的,是俺朱棣的爹!”
“俺娘還是皇后!”
“什么時候輪到她一個外人,挑撥俺們親兄弟關系的!”
“她想扶允炆登基。”
“登基后,是不是要殺掉允炆的所有叔叔呢?”
“她要干什么!”
朱棣拼命嘶吼,雙目充血,怒到極致。
朱標嚇壞了,趕緊解釋說:“你大嫂不是這個意思!”
“是我太累了,胡思亂想!”
“老四,你有火朝我發,跟你大嫂沒關系!”
他越護著,就越讓朱棣生氣。
呂氏就成為了完美護盾。
他就順利抽身,置身事外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他想彌合與朱棣的關系,就要拉入第三方。
而呂氏就是個完美人選。
朱棣的能量,威脅不到呂氏太子妃的地位。
又能給朱棣一個撒氣口。
事后爹娘追問起來,最多厭惡呂氏,不會殺她。
過幾年,他再找機會把呂氏扶起來,也算對得起她了。
讓她吃幾年苦,省得嘴上沒個把門的。
有了呂氏這個最佳門板。
以后他再做下錯事,都能讓呂氏背鍋。
大不了,扶她兒子坐皇位便是。
這不是她想要的嗎?
那犧牲點不應該嗎?